“我还当他买了那么多柴火是为了回去过冬呢,毕竟冬日里买柴的人多,人家怕冷多买两捆也说得过去,我也就没多想。”街坊是这么说的。
县太爷连夜让人将赵柄抓了起来,“姓赵的,苏家的火可是你放的?!”
赵柄下意识地否认,“不是的,大人,您可要明察啊,我们两家二十来年没来往了,我去他家放火做什么?!”
县太爷闻言冷哼一声,“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
赵柄吓得一哆嗦,“冤枉呀!大人!草民真的冤枉呀!”
县太爷的惊堂木一拍,就问道:“既然你说你冤枉,那你买来的那六捆木柴哪里去了?!”
赵柄一愣,“我……草民没买什么木柴!”
县太爷瞪着他,“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来人,传证人!”
证人很快就被带了上来,一共两个人,一个是赵柄的街坊,一个便是那卖柴火的樵夫。
“一个一个说!”
“是,大人,草民是赵柄的街坊。五日前的晌午,草民亲眼看到赵柄背了六捆柴火回去。冬日里买柴火的人本来就多,草民也没多想,但草民十分确定,那日买柴火的人就是赵柄,草民是亲眼看着他进门的。”
“草民是个樵夫,每次集市上的时候,都会将平日里砍的柴火拿出来卖。冬日里柴火原本就要比平日里贵上些许,草民就也多砍了些,一共攒了六捆。那日便是这位大叔找草民买得柴火,他一口气将柴火全部买了,草民当时还当是遇上贵人了。草民这次砍得柴火都是松木,大人一看便知。”
县太爷看向了身边的师爷,“是松木否?”
就见师爷凑了过来,对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回大人的话,是松木,六捆都是。”
县太爷重新回正了身子,惊堂木一拍,“大胆赵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柄张了张嘴,人证物证都有,他还能怎么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是他们不愿意借给草民银子,草民这才恼羞成怒的,草民当时没有多想,就想吓唬吓唬他们!大人,草民错了!”
县太爷冷哼一声,“饶命?你在纵火的时候,可有想过旁人的命?!还吓唬吓唬别人,你是在拿本官当三岁小孩吗?!冬日里本就天干物燥,街坊们的宅子又都是木质的,你这一把火点了,不止苏家在劫难逃,就连其他的百姓们,就要跟着倒霉!这个自私自利的狗东西!”
他气得直接从堂上走了下去,将赵柄一脚踹到在了地上。
“你这样的狗东西,你让蹲大狱真是便宜你了!明年便将你发配充军!!”
赵柄赶紧跪下磕头,“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县太爷直接惊堂木一拍,“待到年后,腾出人手了,再将你发配边疆充军,先关起来!”
其他人看着县太爷暴怒,也没人敢说话,也不会替他说话。
这样的人县太爷也骂得对,就是个狗东西!拿人命开玩笑,实在可恨。
赵柄被下了大狱,苏氏怎么求饶都没有用。
她甚至来到苏家给苏大牛跪下了,苏大牛也只是叹了口气,说道:“长姐,你别这样,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纵火原本就是重罪,便是我原谅了他赵柄,这些邻里街坊们能原谅他吗?”
“那我再去求邻里街坊,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去求求他们,大家总是会帮忙的。”苏氏说道。
苏大牛看着她这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说道:“长姐,你也一把岁数了,何必如此呢?那赵柄走了,也没人再动手打你,你一个人在家里想做什么做什么。孩子们也大了,自会孝敬你,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苏氏从他们家里离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茫然了,她这一辈子仿佛都在为了那个男人忙活着,现在男人被抓了,她的生活突然就成了一团乱麻,根本无从下手。
苏九月和吴锡元对视了一眼,才跟他说起,“前阵子姑母也来找过我,说要借十两银子,唉,早知十两银子差点酿出大祸,我就借给她了。”
吴锡元看向了她,说道:“人心里一旦藏了祸根,什么事儿都能成为引子。今日你给她十两银子,万一明日她还要一百两呢?除非你能一直满足他们,否则这事儿迟早都是会发生的。”
苏九月微微颔首,没再说话,她一开始便也是这样想的,但谁又能猜得透人心呢?
苏大牛两手背在身后,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道:“这边儿也没啥事儿了,你们该回去就回去吧。”
吴锡元说道:“爹,我们帮您把窗户弄好再回去。”
苏大牛却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五月她们两口子待会儿过来,让他们盯着弄就行。你爹我又不是只有一个闺女,再不济,不还有毛毛在嘛!”
苏九月想着一直让她婆婆和皇上皇后娘娘独自待着,确实也不是个事儿,就应了下来,“爹,您若是有什么事儿便让人给女儿捎个信,我们就过来。”
苏大牛嗯了一声,“知晓了,回去吧,年跟前儿了家里都忙,你也回去给你婆母帮帮忙。”
苏九月应了下来,夫妻俩带上珠珠儿便准备回去。
路过街上的时候,又顺道买了些许年货,还给珠珠儿买了个糖画,她一路看着十分欢喜,都舍不得舔一下。
马车才刚在门口停下,刘翠花便迎了出来,见到他们三人回来,就笑着说道:“我听到马车声,便猜到是你们回来了。”
珠珠儿此时也被吴锡元抱了下来,看到刘翠花,就高兴地喊道:“奶奶!”
刘翠花扬声应了一声,“好孩子!手里拿得什么呀!”
珠珠儿又开心地跑过去给她看自己的糖画,“奶奶!糖人!您瞧!大龙!珠珠儿转到的!”
刘翠花夸了她两句,珠珠儿又拿着糖画往屋子里跑,“木爷爷!您快看!大龙!”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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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1章 大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