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落难大汗
苍飞在蒙古大漠中,足足呆了一年时间。
汉人牧民基本适应了在大漠中的生活,当流窜于蒙古大漠的蒙古余孽被清剿干净后,苍飞依旧没有选择返回洛阳,而是转而向西。
屠蒙军向着西域的东部,后世的新疆地区挺进,那里如今还是蒙古人的地盘。
覆灭了漠北蒙古后,苍飞没有听到完成终极任务的信息,当即确定终极任务要覆灭的蒙古,是整个大蒙古,而不是单单蒙古大漠。
征服安顿蒙古大漠地区,耗去了一年时间,苍飞觉得时间越来越紧张了。
其实他早就想继续西征了,只是漠北地区的事情繁多,他必须留下来处理。
而且燕京之战,屠蒙军虽然获胜了,但是付出的代价极大,而且接着又攻伐蒙古大漠,又消耗了不少兵力。
这对于人口众多的大秦帝国,也是相当大的负担,而且苍飞不得不招募大量的新兵,新兵训练成长,需要一段时间。
……
西域东部门户,吐鲁番。
蒙古大帐中,忽必烈和众将正在议事。
和以往豪气勃发不同,此时的忽必烈满头白发,脸容憔悴。
他正当壮年,但是此时看上去已经垂垂老矣。
众将看着他都感到心伤,他们皆知道忽必烈变成这个模样,全是操劳过度的缘故。
自燕京之战惨败后,忽必烈就一蹶不振。虽然数次想东山再起,但是都无法办到。
面对苍飞的一路追击,忽必烈不得不派出嫡系部曲阻击。和分散兵力,故布疑阵,种种计策施展出来,才勉强摆脱了苍飞。
当忽必烈逃到西域的时候,手下也就剩下数百护卫,其他部曲早就不见踪影了。
而当他试图召集西域的蒙古诸部,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支持。杀回蒙古大漠的时候,却遭到了诸多的推搪。
他虽然是名义上的蒙古大汗,但手下只剩下小猫三两只。哪里还有人会听他的号令,如果不是其他蒙古诸部之间,也是矛盾重重,恐怕会有人选择杀了他。夺取汗位。
忽必烈保住了性命。但也被挡在了西域东部,不被允许西进。
他被其他蒙古诸部,当成了抵挡大秦兵锋的排头兵。
“大汗,南蛮子开始西进了,我们逃吧。”有将领道。
忽必烈看着对方,道:“逃了那么久,还没有逃够吗?而且你还想逃去哪里?”
其他人闻言皆沉默,在燕京之战惨败后。他们就一路逃亡,开始的时候还打着重振蒙古的梦想。但是屠蒙军一路追杀,他们连气都没有空喘,想重振蒙古,对抗大秦,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且这段时间,他们特别难熬。
以往他们是蒙古大汗嫡部,实力在诸部中最为强大,其他蒙古各部或许心底里不服气,但表面上都必须老老实实的服从他们,对他们恭恭敬敬的。
但是现在呢?他们寄人篱下,被其他各部排斥和鄙视,让他们处在大秦兵锋的第一线,明显是被当成了炮灰,废物利用了。
窝囊,憋屈,愤怒,无奈。
这就是他们这段时间的感受。
“你们都走吧,大秦国日盛,我们蒙古已经难以抵挡了。”忽必烈道。
“陛下,我们蒙古尚有那么多部落,西域诸部兵强马壮,我们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有将领道。
“呵呵!”忽必烈苦笑,道;“但是他们各自为政,皆不服从我的管束,实力再强大,也是一盘散沙,最终只会被南蛮子各个击破。”
众人沉默,对于忽必烈的眼光,他们都十分信服,知道这是事实,但他们还是不甘心,蒙古帝国昔日何其强盛,就连中原都在他们的铁骑之下颤抖,但是现在却弄到这个地步。
“陛下,那你呢?”有人叹息道。
“我要留在这里,会一会那苍飞。”忽必烈笑道,此时的他目光炯炯,虽然面容憔悴,但仿佛恢复了昔日的一些豪气。
“陛下,这怎么可以?你是我蒙古帝国的未来,如果没有您的带领,西域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哪里可以和南蛮子抗衡?”
忽必烈摇头,道:“你们还没有看清吗?他们之所以不肯反攻漠北,就是担心攻打回去后,我会东山再起。只要我死去,他们才有机会夺取汗位,到时再联合起来对付南蛮子。我如今是蒙古诸部联合的障碍,唯有我死去,蒙古才有一线希望。”
“陛下……”
“别说了。”忽必烈止住要相劝的众将,道;“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多言。”
诸将闻言皆是戚然,现在的屠蒙军对他们而言,太过强大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留下来只有送死。
在劝阻忽必烈无果后,开始有将领离开,一个离开后,马上带动了部分人,最后大部分将领都走了,只剩下寥寥数人。
剩下的人,并没有埋怨和责备那些离开的人,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些人为何会如此,有多少人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
其实真正贪生怕死之辈,早早就投靠其他蒙古诸部了,毕竟跟着忽必烈这个落难大汗 ,别说荣华富贵了,整日子被人鄙视受气,日日提心吊胆过日子,担心屠蒙军杀过来,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这些人能坚持到这个时候,直到忽必烈允许才离开,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剩下的人自知必死,都十分看得开。
“来人!取酒来,我们痛饮一番,然后杀杀南蛮子!”忽必烈道。
“好!”众将皆是大笑。
随后,有将士将一缸缸的酒抬了进来,众将痛饮起来。
看着这些愿意和自己生死与共的将士,忽必烈心中宽慰。
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孤家寡人,临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陪伴。
有这些人相伴,他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不虚到这个世界一行了。
而就此时,外面号角声响起,一浪接着一浪。
这是警备部队配备的传信号角,只有敌人来犯,他们才会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