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顾明姝立时将手边的书推远，站了起来。
“火凤寨那边送来了西疆的消息。”翠微语速略快道，“那边负责情报沟通的几个点出了问题，眼下我们联络北疆的四五条通路被斩下三条，剩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渗透。”
这可确实是了不得的大事。
“眼下，西北和西南战场联络变得困难，需要您居中启用骨令，张开新的渠道网。”
翠微一口气将话说完，再看顾明姝时，见她目光僵直，坐如木雕，不禁心中着急，连忙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你还好吗？”
顾明姝一眨眼，蹭地站了起来，“走，做事。”
翠微反应过来时，顾明姝已经奔出几米之外。
“小姐，小心身体。等等我呀！”翠微呼喊着匆匆跟上。
顾明姝风风火火的出门，利用手中骨牌，亲自联系曲风英在京城的各处情报点。
一天奔袭下来，顾明姝可算再次领略了她这好姐妹的强大。
情报网明暗交杂，点与点之间暗号也不统一，彼此间既有单向联系的，也有双向联系的，更有一些只是充当幌子，不掌握真实情报，整个网复杂又庞大，饶是顾明姝手持骨牌，想要短时间内把整张网理顺，形成新的渠道网，非三五七日不眠不休不能达成。
这若换了以前的顾明姝，定然是先把能跑的全跑清楚了再查缺补漏，可自从她蛊毒发作之后，身体大不如前，根本经不起长时间折腾。
一天忙活，回将军府整理线索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顾明姝的举动，全在秦越的掌握之中。看着她如此劳累，秦越真想出面制止她，将一切都包揽了。
可秦越没有忘记陈冲的叮嘱，为了顾明姝的健康，他只能忍痛不见。等顾明姝睡着，这才悄悄删进将军府，接过她桌案上的东西，帮她整理，细致做好笔记。
“等她醒来，你知道怎么说了吧。”秦越轻轻抖齐手中的纸张。
春华愣愣点点头，“王爷，王……小姐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怀疑这不是我做的，到时候我该当如何说？”
秦越道：“你只管一口咬定是你帮助整理的就行。你也接受过情报训练，且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若是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可真让人失望。”
春华不敢再多言，只得小心接过笔记。
秦越道：“你看一下，看完我问你几个问题。”
春华不敢怠慢，立刻细致认真的看了起来，心中暗自钦佩，想不到海陵王做起这种事情来，竟然如此轻车熟路，就如同这一天的情报网是他亲自跑的一样，甚至于顾明姝忽略的问题，秦越都给补充上了。
等春华看完，秦越一脸严肃的向她提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春华虽然没有对答如流，不过还是回答得令秦越满意。
秦越走后没多久，顾明姝缓缓醒来，掀去披在背上的貂裘，勉强打起精神，打算继续奋战。
一看桌案上的东西，顿时双目一亮，困意全无，拿起来噼里啪啦一阵快速浏览。
“哇，春华，这些都是你帮我真理的？我还以为你只是身手好，想不到做起这些事来也挺如鱼得水的嘛。值得嘉奖！”顾明姝高兴地称赞。
春华早早的亲自抄录了一份，还故意抄错一些，加以修改，使其看起来更真实。毕竟，秦越的笔迹，顾明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此时，春华故意露出得意神色，“小姐真是小瞧人。我们接受的可是综合训练，飞檐走壁能捉贼，静坐桌前能写文。你都把东西写得明白了，我帮忙这里一下，自然不在话下。”
顾明姝不怀疑什么，一面从头细看，一面不吝夸赞之词。看到有些陌生出，她挠挠脸蛋，不记得自己还写到过这些内容，便向春华问了起来。
“王爷真是料事如神，真真和王妃心意相通，竟然提前知道她会在这里提出疑问。”春华又惊游戏，亏得早有准备，这会儿自然对答如流。
“真不错。春华，你现在可是做两份工作，看来我得给你长长收入。”顾明姝明眸闪烁。
春华急忙施礼道：“为小姐分忧是我的分内事。只希望我不要越帮越忙才好。”
顾明姝嘻嘻笑道：“怎么会呢，我感觉你这整理得比我都好。”
往后几天，顾明姝都带着春华等人满京城的跑，然后回将军府整理收集到的情报，因为太过劳累，顾明姝总是每次都困顿而睡，醒来春华又将一切都整理好了。
一次两次，顾明姝倒不怀疑，直夸春华能干。但是次数多了，顾明姝思考问题的角度刁钻，连秦越都预料不到，春华就有些答不上来，勉强答了，也是漏洞不断。
“春华，这些真的都是你帮我整理的？”
“千真万确。”春华心中慌得一批，面上却镇静得很。
毕竟是训练有素，遇事面部改色是基本功。
顾明姝听春华说得如此坚决，更坚信帮她整理线索的人另有其人。
“难道是齐铭？对，他在京城盘踞多年，虽然鬼市没了，可是他的人还在，这些东西，他处理起来倒是轻车熟路。”顾明姝暗思。
想即此，顾明姝面色严厉，“这些情报事关重大，以后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否则我唯你是问。”
春华心知事情已经暴露，也不多解释，只答了一声“是”。
秦越要来，春华又哪里敢拦，只得说出自己已经暴露的实情。
秦越可不管这些，他依旧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把情报整理好，让春华继续嘴硬说就是她整理的。
于是乎，三人之间就上演了一出“我知道是假的，我也知道你知道是假的，可我就偏偏坚持是真的”大戏。
如此多次之后，顾明姝暗觉不对劲。
有闲工夫这样帮助她，而且每次来无影去无踪，还能让春华如此死撑说打掩护，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齐铭。
“哎呀我真笨。”顾明姝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早该想到是秦越的。”
这日，顾明姝假装很累，稍微整理一下就将情报交给春华整理，早早的上床好好安睡，而不是累趴在桌子上。
顾明姝并不是真的上床睡觉，而是暗藏在屏风后面，断了一碟香逗，打足精神等着目标出现。
待到庭深人静之时，秦越果然推门而来。守在外面的春华，根本没有要拦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