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我!”秦越急忙表明身份。
顾恒冷笑:“打的就是你!你竟然还敢三更半夜爬墙来,找死!”
他枪出如龙,直取秦越要害。
秦越心知顾恒护妹心切,此时定是负气拦他,若不小心应战,恐怕还未见着顾明姝,就得先去医馆躺上几天。
躲过顾恒刺来的第一枪,秦越闪至侧方,飞身跃起,拔出藏在脚上的短匕,危急之中堪堪挡住了顾恒刺来的寒枪。
“大哥,你真想要我命啊。”秦越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只作防御用的佩剑都差点拿捏不稳。
“杀的就是你这个负心汉。我妹妹嫁你之前,何曾受过这中窝囊气。”
话音未落,顾恒将枪一收一刺,直取秦越咽喉。
秦越拿提佩剑,不断闪转腾挪,和顾恒打得难解难分。
将军府的家丁护院们,听到有打斗之声,都手持兵器包抄而来。一见是顾恒和海陵王在交手,谁也不敢插手。
长枪短剑,不断在夜空中碰撞出点点火花。
家丁护院们看得惊骇,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强度的打斗。
顾恒的枪法刚猛霸气,大有横扫千军之势,无愧少将军之名。
秦越以一把方寸匕首应战,却不落下风,其武艺之精湛,令人称奇。
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听到动静的顾明姝裹着一袭暖红的斗篷,出现在小院门口。
秦越见了,眼睛一亮,他挡开顾恒的攻击后,索性将佩剑一丢,直朝着顾明姝走去。
岂料顾恒这攻击本就是一套连招,一招被挡,下一招就会顺势而至,秦越突然不避不挡,顾恒纵有收招之心,使出的力气也只能拉回十之八九,枪头还是直刺进了秦越的后背。
顾明姝一见哥哥竟然真的动手,心头一凛,大叫一声“住手”,匆匆跑了上来。
瞧着顾明姝那为他心急的模样,秦越冰冷的心,瞬间暖了起来,顿觉大舅哥这一枪没有白挨。
顾明姝跑上来,避开了秦越的热情眼光,没有关怀,反而甚是恼火,“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越从腰间掏出一个紫黑色瓶子,“我是来给你送跌打药的。”
顾明姝闻言,更是生气,“我堂堂将军府会跌打药都没有吗?王爷,你就不能找点其他借口?还故意挨了我哥一枪,这苦肉计使得也太没水平了吧。”
顾恒将枪丢给家丁,也凑了上来,打量了一下秦越的伤口,冷声道:“王爷,你夜闯将军府,我完全可以把你当成飞贼诛杀。”
“能被大哥你杀死,也不丢人。”秦越既然来了,本就抱着耍赖的决心,又喝了酒,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板正。
顾明姝察觉秦越这就是拿出了死皮赖脸的架势,更是来气。
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并无大碍,并冷声吩咐道:“送海陵王去医馆。”
秦越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顾明姝,卖惨道:“大哥这一枪很是刁钻,我这伤看似无碍,实则伤筋动骨,就算良医用良药,右臂也是半月不能使力。若医治不对,恐怕右臂会永久废掉。”
说这话,面上还显露出他这个刚毅冷傲的王爷不该有的痛苦状来,看得将军府的家丁护院们一愣一愣的。
顾明姝冷怼了秦越一眼,道:“废了就废了,反正不用你上战场打战,没了右手,你左手也能书文写字,够你在大理寺担职了。”
秦越道:“你说的有理。”
说着,秦越直接盘腿在地上坐起来,再次将紫黑色瓶子往她手里塞。
“这个你拿着,这是宫中之物,活血化瘀不说,还有祛痕嫩肤之效用。我看你今日在陈府门外,崴的不轻,还刮到台阶上了。”
顾明姝将东西拿在手里,神色颇有些复杂:“你三更半夜来扰人清梦,就是为了送这个?”
秦越的目光如饥似渴地逡巡她光洁明媚的小脸,眼神也因为醉酒而有些痴缠。
“对,我思来想去,怎么也放不下你……的脚踝。”
顾明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不过是崴了脚,倒被他说的要残废了似的。
顾恒不知其中始末,倒是有些担心,皱眉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崴脚而已,回来后做了冰敷和推拿,已经好差不多了。”顾明姝淡淡道。
顾恒点点头:“既如此,你回去吧,这醉鬼大哥帮你料理。”
秦越就仿佛没听见顾恒说了什么一般,只直勾勾地盯着顾明姝。
“明姝,你将来是要行医的,定要去很多地方,脚可要好好保护。今日马车上,你说你也有想做的事,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其实我听了很高兴。我很欣赏这样的你,也很支持你做任何事。”
“我当时脸色不好看,只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罢了。”
“只是小姝,你追求梦想,施展抱负的时候,能不能顺便……等等我?”
秦越也没等顾明姝回答,说完这句,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王爷!”戎长风大惊失色,可惜他被几个暗卫死死扣住,自是没法前来救秦越。
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了顾明姝身上:“王妃,您救救王爷吧,他背上还有陈年的暗伤,本就不宜多饮酒,今日顾小将军这一枪只怕正好又在老地方。”
顾恒也道:“要关心你就赶紧抬院里去止血治伤,不关心就别一句话的时间看他八百回。这一枪我没收住,伤口看着不可怖,但再拖确实会死人。”
顾明姝被亲哥当场戳穿心思,耳根骤然发烫。她瞪了顾恒一眼,便招呼院里丫鬟把秦越抬走了。
*
秦越留宿将军府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在过去的一年中,他思念亡妻,没少去叨扰将军府。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将军府里人对他不欢迎,海陵王府中人也不放心。
素来高高在上的云暖,更是为此屈尊降贵去了兰苑。
“阮媚娘,你这个侧妃怎么当的?王爷夤夜未归,你都不知道派人去问问吗?”
“王爷不是差人回来说留宿将军府了,有什么好问的。”
阮媚娘面上气定神闲,藏在罗裙下的脚却努力将碎瓷片往桌子底下拨得更深些。
可惜她动作过急,一下就带出了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