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一个月。
午后,庄中侍卫忽然来报,“神医,庄主有消息了。”
说罢,双手送上一封书信。
顾明姝接过,拆开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
书信上说,齐铭一行正在返回,如果一路顺利,三日内就能抵达碧水山庄,让顾明姝好好准备。
毕竟,虽然有玄冰明玉匣子的保护,可多延迟一刻,对四季花的影响都是巨大的,能快自然是做到最快。
顾明姝其实早就准备着呢,从买得玄冰明玉匣子之后,她就已经着手准备,所有的药物储备及其研究,都是朝着向四季花靠拢的。
万事俱备,就只等齐铭和秦越一行赶紧带四季花回来。
“想不到他们的速度比我预想中的快。如此的话,我以后也用不着猜这个疑那个的了。只要能稳住娘的病情,再治好绾绾,我也就能离开这牢笼了。”
顾明姝托腮,仿佛已经想到了自己回到将军府,和家人团聚,和翠微暖风她们开心胡闹的场面。
*
取四季花的队伍,一路并不算顺利。
从齐铭一行拿到花后,抢花的人就从未少过。
好在齐铭带的人各个都是高手,一般屑小还真不放在眼里,还顺手扫了不少匪窝。
一行人昼行夜奔,即将穿过雷公岭。
雷公岭下江水涛涛,是大昭的母亲河之一。
这雷公岭,每逢阴雨天气,就有天雷阵阵,山塌地陷是常有的事,江岸的官道,时常出现断裂。
是故,只要天气有变,往来客商都不会强行通过。
好在天工做美,齐铭、秦越他们抵达雷公岭之时,艳阳高照,惠风和畅,正是过江的好天气。
队伍在前方小镇补足物资,换购了新车新马,将一路上从土匪窝扫来的金银财宝装上马车。
众人忙活,眼看就要启程,秦越却抬头看着天空,面有忧色。
“喂,书生,你发什么呆呢?还不赶快上车。”有人催促道。
“天上有仙女吗看得那么出神?”
“哈哈哈!”众人一阵嬉笑。
这一路上,他们也时常拿这“书生”寻乐。
秦越不理那些人,而是走到齐铭身边,道:“庄主,天气恐怕有变。”
齐铭抬头看看天,饶有兴致的问:“你还懂天象?”
“略懂一点。东边日出西边雨是常有的事,特别是这雷公岭,小的听说天气变幻莫测。时有山体滑坡,多少英雄好汉就因为天气突变而折在了这里。”
齐铭哈哈一笑,在秦越肩上拍了两下,“人定胜天,他们死在这,那说明他们不够担得起‘英雄’二字。放心,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我们可一刻不能耽搁。”
秦越蹙了蹙眉,也不多争辩,只能上了一辆马车。
大家对他确实挺照顾,逗笑归逗笑,搬货卸物赶马车这种事,从来都不让他干,能坐马车,从不让他骑马。
马车在官道上飞驰,远远的见着雷公岭,众人不断说起这里的传奇故事。
哪个大英雄在这里斩杀恶龙,哪位大将军又在这里全军覆没。
进入大峡谷不久,真如秦越所言,太阳突然消失,天空乌云密布,眨眼之间天色昏暗,紧接着便是电闪雷鸣。
“哟,你这书生,还真是有够乌鸦嘴的,这都被你说中了。”前面骑在马背上的男子回头说道。
“人家这叫知识。哪像你,只懂打打杀杀的。”有人大笑接话。
众人又一阵说笑,到谁也没表现得害怕。
雷声轰鸣,电光阵阵。
每一道闪电落下,山顶上都会有焦烟腾飞。劈到树还好,若劈到山石,这就给他们带来了危险。
疾行数里,到了一名为平安场的地方。这里虽名平安场,却是最为凶险之地。
此处峡谷外宽内窄,江风倒灌,很容易形成迷雾。很多山林劫匪,专在这种阴雨天气,借助大雾掩护,劫掠过往客商。
将这里起名“平安场”,实则是寄托着客商们的一种期盼。
秦越掀开车上帘子,凝目看着前方,发现两岸的树木从有些不对劲,似是有人。
齐铭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后方压阵,此时快马加鞭到了队伍最前面,抬手遮着风雨看了一阵,立即喝令道:“停止前进,立原地戒防。”
熟料话音刚落,就听到嗖嗖嗖一阵响,两岸丛林中箭如雨下,直朝着他们射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冲杀之声。
“敢在这里伏击我。找死。”齐铭大怒,嗖地拔出大刀,高声喝道:“准备应战。”
大雨磅礴中,一众穿着黑衣蒙面人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迷雾中看不清是有多少。
双方很快战成一团。
秦越作为“弱书生”,这种情况,自然没有他什么事,只能藏在一角,缩成一团看着双方不断有人倒下。
他很快就发现,这些黑衣蒙面人,可不是普通的山贼。
他们攻防有序,进退有度,完全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士兵。可是看他们所使的阵法,却不是秦越所熟悉的任何一种,完全不像是大昭将领带出来的精锐。
齐铭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若论单打独斗,来袭者不是他们对手,可对方早就布好了阵势,而且不断有人放冷箭,他们被打得节节败退。
饶是齐铭这样的高手,也都受伤不少。
战场上,虽然混乱一片,可是也轻易就能看出,齐铭是最厉害的一个。
那些黑衣蒙面人,没有丝毫胆怯,反而越来越多的人盯着齐铭攻杀。
秦越注意到,有一只蝴蝶,不断在齐铭头顶上方出现,似是盯准了他,由它在发号施令。
乱战之中,齐铭背在身上的包被人一剑挑穿,里面的玄冰明玉匣子也滚落到了地上。
匣子落地,那只蝴蝶很快落在了上面。
有黑衣蒙面人见了,立刻朝着那匣子飞奔而去。
秦越双眉一横,冲上前去,暗中一掌将那黑衣人打翻。
刚刚捧起匣子,眼前寒光一闪,嗡的一声,剑尖挑到秦越面前,正是齐铭。
只见齐铭脸上血水混着雨水不断流下,眼光冷冽之中又带着满腔怒火,“你居然会功夫?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