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被害案虽然他已经结案,可还有很多事没有查明。
庆和帝只让秦越找出谁在搅动风云,他也就找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凶手出来问罪,其实没有深究。
一来,庆和帝给的一个月期限,在仅有的线索面前,根本不可能查得清,背后的关系实在太错综复杂,如果硬查,只会把时局搅乱;其二,若真一查到底,势必把王夫人往顾家塞投敌卖国的书信一事也查出来。
饶是他能真名顾家被陷害,可以庆和帝的疑心,顾培青和顾恒,恐怕会被剥夺兵权,还可能招惹其他莫须有的罪名。
秦越坚信,有朝一日,他定能寻到顾明姝。他可不希望,等顾明姝回来,交给她的却是一个分崩离析的顾家。
是故,点到即止,交差了事,而后满门心思扑在大理寺的旧案上,好让案件背后的人自觉的潜身缩首,不要再搞新的动作。
定了定神,秦越道:“陛下,依臣之见,那个西子神医,恐怕就是某些人杜撰出来的,不足为信。”
庆和帝双眉一横,似是对秦越的话表示不满和失望。
“朕可不这么看。”庆和帝冷声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在者,为了那‘西子神医’,很多外邦人员也都偷偷进入到了我大昭,他们是真来求医,还是别有所图,我们不得不防。”
“陛下圣明!”
“朕今日诏你来,出来要嘉奖你之前的功劳之外,就是要让你亲自把这‘西子神医’时间查清楚。如果真有其人,带她来见朕。若是虚假的,那你就澄清事实,免得生乱。”庆和帝道。
“臣领旨!”秦越急忙下跪,不敢推诿,也乐于接受。
如果真有人要负责调查此事,秦越自然希望是他。
“陛下,微臣有个请求。”
“讲!”
“臣恳请陛下赐臣一道手谕。”
庆和帝凝眉不解,“你要朕的手谕做什么?”
秦越道:“臣之前查案,由于牵扯甚广,遭受了不少的阻拦。现在那西子神医的事,臣听闻很多王公大臣,都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臣若是去查,恐怕他们干扰臣。所以才要陛下手谕,以求进展顺利,速速查清。”
庆和帝捻着胡须,眉角微垂,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秦越,你要朕的手谕,实情怕不是你说的这样。朕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可别想着在朕这里耍小心机。”
秦越一脸正色,“这说明陛下龙体安康,善于锻炼。在陛下的圣明领导下,我大昭的民生基础建设得非常不错。这是万民之福,是天下之福。”
“你,哈哈哈!”本是生气,突然间却大笑了起来。
这不是气急反笑,而是真的被秦越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逗笑了。
“秦越呀,你有心思和朕开这种玩笑,说明你已经从丧妃之痛中走出来的。朕很欣慰,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既然你不肯明说,那朕就替你猜猜,你要朕的手谕,是不是想去西山寺见你母亲。”庆和帝嘴角带笑,眼睛却死死盯着秦越看。
秦越还真是这心机。虽然被庆和帝一眼洞察到了,他却还是面如止水,平静异常。
“陛下这是不是暗示,臣可以去见我母亲?”
“你呀,”庆和帝摇着头,“忠义仁孝,你可是样样俱全。楚王妃疾病缠身,有那等神医出现,你会不想着去找来给她治病?如此机会若是放弃了,还还是你秦越吗?”
秦越低头不语,不置可否。
“我许可你随时探视,现在你还想把她带离西山寺。念你一片小心,朕就依你一次。哼,天下都是朕的,谁都得听朕的话。朕这次就按照‘西子神医’的规矩办一回事,你若能探出她的真实身份,朕许可你使用任何办法。朕不止要给你手谕,还要给你一队大内高手带着。”庆和帝道。
“谢陛下。”秦越心脏扑腾乱跳,差点以为自己的心思被识破,庆和帝会大怒,连他的探视权都剥夺了。
拿着庆和帝的手谕,秦越人逢喜事精神爽,马不停蹄的赶去西山寺向楚季瑶报喜。
刚要出城门,见一名说书人坐在城门口的大树下,唾沫横飞的说着书,有近百人围着听,很是热闹。
而他今日所说内容,不是其他,正是“西子神医”。
秦越勒住马,让队伍先出城等候,他则和戎长风一道,朝着那说书人挤去。
这小老头,正是以前把海陵王府的事写成小册子贩卖的人。
这会儿见着秦越来了,吓得面色一僵,一收纸扇,丢下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罢就遁入人群匆匆逃走了。
刚刚钻出出人群逃到另外一条街,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从天儿降的戎长风一把提起摁在墙上。
等秦越走来,这才将人从墙上放下来。
说书的小老头吓得双腿打颤,跪地求饶,“王爷饶命。以前是草民不对,今儿草民说的,可是西子神医的故事,并非是海陵王之事,请王爷明察。”
“怎么,我海陵王府没东西给你说了?还是如今的海陵王府,已经不值得你们说道了?”秦越冷冷问道。
说书人吓得瑟瑟发抖,跪都跪不稳了,额头的汗雨珠一般滴落在地上。
王爷一怒,那可是能将他先斩后奏的啊。
秦越让戎长风把人揪起来,沉声道,“本王今天要听的就是西子神医的故事。你若是说得好,以前你对海陵王府的诋毁,本王既往不咎,还会给你打赏。若你敢胡言乱语应付本王,那本王就把你这颗狗头砍下来悬挂在城门暴晒数月,明白?”
“明,明,明白,明白!”说书人一口一口的吞着凉气,有气进无气出,憋得脸色发紫。
秦越让戎长风把说书人提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本王且问你,那‘西子神医’,样貌如何?”
说书人愁眉一楞,颤颤道:“那西子神医,貌若天仙。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批罗衣之璀璨兮,珥瑶碧之……”
“住嘴。”秦越怒叱,“本王让你讲的是西子神医的样貌,不是让你在这给本王说书背文。”
戎长风揪着说书人,忍俊不禁。
这家伙声音都在颤抖,可他说起话来,却是摇头晃脑,没有结结巴巴。
说书人一脸无辜,“王爷,草民并未见过那神医。又岂会知她长什么模样。那神医既然被比作西子,那定然是貌美无双的。这些辞藻,用来形容她,最为合适,大家也喜欢听这样的词调,我当然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好讨几文赏钱。”
戎长风将说书人的提得双脚都离开了地面,质问道:“你既然都没见过,为何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看你还是死性不改,造谣成性。”
说书人吓得瑟瑟发抖,手乱抓脚乱踢,“草民到也想去见见。可那西子神医,只接见患有难治之症的人。草民虽然穷困,可身体还算健康,自然没资格去见西子神医了。”
“那我就把你打得满身残疾,这样你就又资格见西子神医了。”戎长风恐吓道。
说书人吓得几乎哭出了声,连连求饶,“王爷饶命,草民虽然没有见过西子神医,可我知一人,他就是被西子神医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