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洲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他并不愿意跟自己的弟弟谈及这些事。
所以他看向门口,见到何清渠和顾北欢出来,轻巧的把话题带过。
宴会后半场,顾北欢始终被何清渠紧紧的牵在手里带在身边,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一直到宴会结束,所有亲朋好友都离开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聊时,陆家的三个男人才知道在白天的宴会上,居然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陆九洲起身,给商会会长打去电话,向他赔罪,今天没有好好照顾他家令郎。
然而会长却在电话里对顾北欢大加赞赏,说是得空了,想请陆家人一起吃个饭。
陆九洲原话转达,何清渠有些不悦:
“我怎么听着他是要为自己的儿子对我家乖乖图谋不轨呢?”
陆九洲很无奈的喊了声:
“妈,瞧你这话说的。”
何清渠护犊子:
“我就是实话实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乖乖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即便是做了我陆家的儿媳妇,也难免那些个老家伙会为自家的孩子惦记着。”
对于妻子这样的言论,陆闻卿没法,老婆还是要宠着的,老婆说的就全都是对的。
关键是,什么都没说的陆九渊,无辜躺枪。
何清渠瞪了他一眼:
“你这臭小子再不好好努力,你就滚出去自己过,把乖乖给我留下。”
陆九渊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妈,我才是亲儿子,再说了,我何其无辜,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干。”
何清渠更气了:
“你明知道乖乖被人欺负,你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脸回去,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你不配做我儿子。”
陆九渊长叹一声:
“小老太太你今天吃枪药了?”
话说回来,陆九洲还是指出了何清渠今天的莽撞。
“妈,你平时最懂得顾全大局的,怎么今天在弟妹这件事情上变得这么不理智,万一这个鹭鸶的事情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也只有陆九洲敢说。
陆闻卿是不敢的,妻子做任何事,他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
面对儿子的职责,陆闻卿立刻跳出来护妻:
“你要是连处理这点危机公关的本事都没有的话,那你也别当我陆家的儿子了,别传出去丢人现眼。”
听了这话,宋幼薇在一旁偷笑。
何清渠注意到了她,朝她伸出大拇指:
“今天的画展很成功,宋大画家,难道你不打算请我们一家人出去吃个宵夜吗?”
吃宵夜是可以的。
但出去吃,还一家人出去,实在是太过于打眼了。
陆九洲也护住了妻子:
“要不然还是点外卖叫回来吃吧,何教授,偶尔吃几次垃圾食品,你不会训斥我们吧?”
陆九洲也只是说自己母亲一嘴罢了,并无指责的意思,更何况他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出了这样的事,应该让男人们冲在前头。
听到儿子这话,陆闻卿迷之一笑。
要知道,在外出差的日子里,何清渠点过的烧烤吃过的垃圾食品,数不胜数。
大学教授也是人嘛,又不是神,自然接地气。
外卖点了,夜宵回来的时候,顾北欢其实已经困乏到了极致,但她还是强撑着吃了一点。
陆九渊看出了她的疲惫,握住她的手准备起身,却听何清渠问道:
“乖乖你明天有空呢?”
明天一早顾北欢就要出差去溪州。
陆九渊替她挡了回去:
“我亲爱的妈咪,我家媳妇忙得很,你那些应酬,还是带我爸去吧。”
何清渠白了他一眼,看向顾北欢时,又满脸笑意:
“应酬那档子糟心事儿,有你大哥在就行了,这不是马上小雪了嘛,该给我的乖乖添置新衣服了。”
陆九渊目瞪口呆:
“咱家啥时候开始连二十四节气都要过了?妈,你这有点过度溺爱了吧?作为你的亲儿子,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妈这么有仪式感,会浪漫。”
顾北欢敏感的第一时间看向宋幼薇,生怕这是婆婆对她不一样的地方。
但这时的宋幼薇轻巧的来一句:
“我已经过了七年这样的节日了,二弟,难道你不知道吗?”
连二十四节气都能算作是过节,这些女人也太可怕了吧。
更可怕的是,陆九渊是真的不知情。
于是他看向大哥陆九洲。
陆九洲急忙表示:“你看我也没用,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二十四节气也是需要有仪式感去过的日子。”
看到懵圈的兄弟俩,宋幼薇轻描淡写的来一句:
“哦,我忘了,你们哥俩不过节。”
什么他们哥俩不过节,实在是也没人告诉他们哥俩,这也算节日。
陆九渊愤愤不平:
“那我就想知道,清明节你们过吗?”
宋幼薇点头:
“过啊,不止清明,中元节咱家也过,这是家规。”
这家规还真是,特立独行!
过这样的节可以理解!
毕竟节日有起源和由来。
陆九渊就想知道,这两个节日是怎样一种过法。
清明去给先辈上坟,中元给先人烧纸。
这样过节,情有可原。
然而,宋幼薇的回答是:
“过节当然要吃好喝好玩好,再买买买个尽兴啦。”
好家伙,这种节日也能给女人添金!
陆九渊万万不敢相信:
“过这样的节日,你们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吗?”
何清渠点头:
“自然是有的,清明节吃好喝好买个痛快,好让我们的祖辈知道,陆家的子孙后代没有给他们丢脸。”
陆九渊服气的看着大哥陆九洲:
“得咧,这还无法反驳了都,人家干的那是让咱们的先辈知道我们已经光宗耀祖的事,听着没毛病。”
听着的确没毛病,陆九洲完全没料到,宋幼薇原来在自己亲妈那里这般受宠。
所以他问出了陆九渊也想问的问题:
“既然清明节是告慰先人,那中元节胡吃海喝又是什么鬼?”
何清渠身为一家之母,不顾形象的吃着烤串,哈哈大笑道:
“好几个月过去了,不得跟祖先们说一声,我们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守住了家业,让光耀门楣的事情得以延续。”
这也算理由!
兄弟俩面面相觑,最后一同把目光放在陆闻卿身上,齐声问出了两个殊途同归的问题:
“爸,你就这样允许咱妈胡闹?”
“这么荒唐的家规,到底是谁制定的?”
陆闻卿看了看两个儿子,然后深情望向了自己的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