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派人打听过,确实是个好姑娘,家世清白,温柔恬静。只是门第略低了些,四品官的女儿。
婚事定下来,人人都说薛小姐是好福气,嫁入高门,嫁得如意郎君。
然而有福气的不光是这位薛小姐,二少爷自从回到皇朝,他的运气也转变了,公事、家事,事事顺心。
婚后,妻子贤淑,举案齐眉、和气融融。
若说这些好运之外,唯一的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常常梦魇。每每从梦中惊醒,都会心慌很久,会莫名伤感……
这日,虞杉伯府上办满月宴,给萧家下了请帖,正值大少爷都有公务不在皇城,于是二少爷和妻子薛氏去赴宴。
男女宾席分厅而宴,歌舞酒盏,玉盘珍馐。
虞杉伯府是武将世家,二少爷与他们在公务上少有往来,并不熟络。
男人嘛,酒过两盏,就是说些风月、字画、美景。虞杉伯四十几岁年纪,又得了个小儿子,自然喜不自胜,多饮了几杯就拿出自家珍藏的几件古宝字画,供宾客鉴赏把玩。
这位虞杉伯有一个侄子叫韩规诚,他是皇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风花雪月,整日不思进取。虞杉伯上下打点才给他在鸿胪寺挂了个闲差。
韩规诚虽然差事上一塌糊涂,却很会交际,更有些歪门邪道的办法打听别人喜好。
席间,他频频举杯各种阿谀巴结。二少爷向来清高自傲,最不喜欢这种人的嘴脸。席间无聊便借故出去透透气,有小厮引着闲庭信步的转了一圈。
回席时,在厅门外,韩规诚特意在此等候。
“萧大人,席间用餐不多,是不可口吗?您有什么喜好,下官马上派厨房去给您做!很快就能奉上!”
“不必麻烦,菜色很好!”
韩规诚:“下官一直敬仰萧大人的风采,只是自知粗鄙,不敢亲近!”
二少爷:“客气了,回席吧!”
韩规诚:“嘿嘿,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请您不嫌弃,一定要收下!”
萧彦隆是亲王的儿子,又
。当过十年的驸马,这种官场上的巴结他早已见惯了。如今年纪渐长,处事更圆滑。虽然眼前这个韩规诚很讨厌,但也不必驳人脸面。cascoo21格格党
“韩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不喜这些,你的心意我领了!”
他不多话,客气一笑摆摆手,转身要走。身后的韩规诚哪肯放弃,弓着身子追上一步,急忙说:“萧大人,这是手下特意从万里之外的丘燕国得来的!您一定要收下!”
听到丘燕国三个字,二少爷脚步一顿,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匣子,看大小规格里面应该是一件手饰。
韩规诚十分机灵,立刻打开匣子。
果然,里面是一件女子的发簪,金珠镶玉的样式,做工很精美。但是二少爷见惯了奇珍异宝,也不觉得这件手饰有什么稀奇。
韩规诚压低声音,机密似的说:“这是丘燕国已故的青皇后遗物……”
“青皇后”三个字,再次引起了二少爷的注意。
韩规诚:“青皇后故去后,丘燕国皇上把她捐赠在外的手饰,全都一件件的收回去了。这是她梳妆宫女手中的,说是她带过很多次,后赏赐给那梳妆宫女的。也是机缘巧合,才被下官得来的!”
韩规诚自以为聪明,投其所好,继续说:“青皇后那般天仙似的人物,若是她的遗物流落在宫女手中,真是亵渎啊!下官费了些手段才把它得来的,一定要亲自交到您的手中保管!”
二少爷:“为何她的发簪要交到我手中保管?”
韩规诚:“青皇后生前与萧大人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下官才想着……”
二少爷:“你们这都是……”
二少爷忍无可忍,刚要发火,脑海中却灵机一动,话风一转变成了询问:“呃……韩大人,你去过丘燕国吗?”
“下官没有”
“那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韩规诚惯会察言观色,他已经感觉到了二少爷对这根金钗并不感兴趣,反而有些怒色隐于眼底。
他心底一凉,难道自己这次失误了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赶紧借坡下驴,祸水东引,想把自己摘干净。
韩规诚:“是下官从鸿胪寺的官员们那里听说的,四年前鸿胪寺的几位大人,曾经陪着彦婷郡主出使过丘燕国。”
二少爷:“当时出使的官员是谁?”
韩规诚:“是鸿胪寺左少卿袁大人,好像还有礼部的几个……”
岂有此理,二少爷心中气愤,他倒要看看这些流言蜚语是从哪传出来的?既然能从万里之外的地方传到皇朝来,而且魏雨晴都死了好几年了,这事还没平息。
他吩咐一旁的小厮:“去把袁大人请出来。”
不耐烦的打发走韩规诚,便有小厮引着半酣的袁大人出来了。
袁大人蒙头转向的不知发生什么,互相见礼后,二少爷把周围侍从都支开。
“袁大人,打搅了你的兴致,改日我做东单独请你,算是赔礼。”
“哪里的话,我正闷得慌呢!还要谢谢萧大人把我叫出来透透气!”
这位袁大人五十多岁,也是朝中老人了。鸿胪寺掌管各国来往交际,所以二少爷在丘燕国为驸马的那十年,每次归家,袁大人也都有上门拜访述职,算是多年的旧同僚。
“袁大人,近日我听到一些流言,是关于我和丘燕国已故青皇后的。流言荒唐,本来我是不予计较的,只是听说是从你们鸿胪寺传出来的,所以才冒昧的把袁大人叫出来,不知袁大人可知此事?”
“这……我不知啊!萧大人,我从不喜背后议论人,不管你听说了什么,都绝对不是从我嘴里传出去的!”
“袁大人,不要着急,我只是问问。听说当年出使丘燕国的就是袁大人……”
袁大人喝了几杯酒,脸色本来就有些红,这一着急脸就更红了,恨不得跺脚的否定。
“不是,那也不一定是我啊!当时的宴会上也不光我自己,还有礼部的梁大人,而且当时还有好几名随行侍从也在场,对了!还有您家彦婷郡主身旁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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