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太平,翌日晌午。
船队终于抵达了津州英郡。
此地位于津州西北部,和洛州相挨。
港岸上,黄旗招展,古乐悬鸣。
以傅景明、梁印新为首,几十名要职官员正装以待。
红衣紫裳,内穿白色罗质中单,外系罗料大带,并有绯色罗料蔽膝,身挂锦绶、玉、玉钏,下着白绫袜黑皮履。
身后携万众百姓,队伍绵延三十里,匍匐在地,瞻仰龙泽。
而百姓外层是严阵护卫的虎贲部队,赵虎的京军。
龙舟船头,赵正身着五爪金龙袍,身姿挺拔如松,迎着骄阳的光辉,俯望岸上万民来拜,心中涌动如潮。
“终于到了……朕受苦受难的子民们,朕,来迟了!”
赵正声如雷鸣,情到深处,眼泪不由落下,随即侧过面,怕被人看见。
但还是有许多眼尖的百姓发现。
“俺们的皇帝,果然爱民如子啊!”
“皇上!别难过,俺们都挺过来了!这多亏了您,多亏了朝廷哪!”
“皇上,梁大人和我们灾民同甘共苦,若不是他,俺们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寒冬!呜呜呜……”
百姓嚎啕叩首,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还是赞扬、感恩赵正和冲在灾区前线的梁印新。
赵正闻言颇感宽慰、庆幸。
宽慰的是梁印新不负他的期望,为百姓做出了的成绩。
庆幸的是他当初没有因为梁印新犯错,而弃用此人。
“唉,可惜这老倌生了个混账儿子,如今唯一的孙子也不知所踪,苍天真是不公!”
赵正看到岸上的梁印新比几个月前憔悴了许多,心中莫名心疼。
上回梁世仁被妖女刺杀,他派人把尸体送回梁府,得知梁印新刚满月的孙儿丢失了。
赵正怕梁印新得知此事会过度悲伤,影响北方救灾,便让人暂时别告诉梁印新此事。
而私下,他派夜杀四处寻找这个丢失的孩子下落,但那么久过去,却毫无所获。
现在赵正看到梁世仁几乎老了十几岁的模样,想是梁家人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唉,可怜的老倌……”
“放心!朕到时候定给你找几房姨太太,绝不能让你这梁家断了香火。”
赵正心中下定决心,大丰会结束,一定要好好犒劳梁印新。
“哼,伪君子!又在笼络人心!”
梁印新跪在地上,侧头望着朝百姓挥手的赵正,双目赤红如血,他干枯的老手紧抓地面,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恨和杀意。
“梁大人你说什么?”
旁边的傅景明突然问道,诧异地看着梁印新。
“哦,没什么。”梁印新赶忙换上以往憨态可掬的笑容,“走吧傅大人,咱们快把陛下迎下龙舟。”
“嗯……好,梁大人请。”
傅景明奇怪地看了眼梁印新,他刚才好像看到对方哭了。
迎接仪式,简要叙说。
赵正特意环绕英郡,探望每户灾民,若非天冷干燥,他怕百姓受苦,恐怕慰问还不会结束。
日央时分,赵正抵达行宫。
此行宫是五百年前的朝代留下的宫阙遗址所建。
它原本受损严重,只剩内殿,占地约五千多平方米。
后来被先帝赵现整修,成了现在的行宫。
虽然比京城的皇宫小许多,也简朴许多,但却有一股神秘的时代感,给人一股庄朴幽静的味道。
大丰会的主会场,便设在此处正殿外。
长龙进宫,修整一番,斜阳渐落。
理事殿,皇帝处理公务的殿房。
赵正派人招来了傅景明和梁印新。
这两位作为之前赈灾的领头官,又是大丰会的负责官员,早心有灵犀地在殿外等候。
君臣相见,礼拜过后。
赵正让二人落座,命人冲上上品茶叶。
“朕终于又见到两位爱卿了,这几个月来,你们为北方灾区日夜操劳,真是辛苦了。”
傅景明笑着躬了躬身:“微臣不过尽了绵薄之力,真正带着带领百姓走出泥潭的还是梁大人。”
“他身先士卒,带领百姓开垦荒地,搭房建屋,衣食住行皆在民之中,这般吃苦耐劳,爱民如子,微臣不及也。”
赵正笑了笑,傅景明刚正不阿,极少拍人马屁,由此可见梁印新确实为民做了许多好事。
当然,不是说傅景明比梁印新差,毕竟两人管辖的受灾地情况不同,所用方法也会相同,但终究两人所作达成的结果相同。
一个运筹帷幄,一个以身作则。
但赵正还是对梁印新打起哈哈。
“爱卿,据说灾区百姓在许多地方为你建庙立像,奉为救苦神灵,真是了不得,朕都要吃醋了!哈哈哈。”
梁印新闻言赶忙跪拜,声音不悲不喜。
“陛下折煞微臣,微臣不过做了本分之事,不值一提。”
“梁大人,你没事吧?”
傅景明看出梁印新情绪不怎么高昂,不由纳闷。
要知道他往常几乎日日心念赵正,感恩戴德,说陛下给了他施展抱负的机会,如他再造父母。
可是今日……额,言语极为敷衍。
梁印新强挤一抹笑容,埋下身子。
“陛下赎罪,微臣最近身体不适,如有冒犯龙颜,望陛下赎罪。”
“你不适的不是身体,是心吧?”赵正突然说道。
然后他上前扶起梁印新,声音心疼:“你儿子和孙子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吧?”
“唉,朕没有把此事尽早告诉你,是怕你关键时刻分心……父母官,百姓比天大,要怪你便怪朕吧。”
“臣不敢!”梁印新强握拳头,咬着牙不让眼泪出来。
“梁大人,你儿子梁世仁绑架了陛下的女人,致使纸鸢姑娘病危,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周福忍不住出来解释,他知道赵正不会主动提及此事。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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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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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