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归当时就想自己重新开个房算了,可是一看陈静那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儿,她忽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我就不走,就要在这膈应你,反正看着你看不惯我把自己气成个闷嘴葫芦的样子我就挺高兴,解闷儿啊!
五个学生,三女两男,俩男生就住在她们对面。一个齐肩短发的女生夹在陆宛归和陈静中间,有些左右为难。
主任拿了房卡回来,递过来,陆宛归看都没看一眼,懒得动她的尊手,女生更不敢劳驾这尊大佛,另一边陈静嘴撅起老高,一副老子很烦别来惹我得样子,那女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跟这俩人一个房间。
要不是她实在不敢跑,真想自己重新开个房算了。
女生刷开了房间,没敢进,恭恭敬敬站在一边,陈静抬脚就要走,被陆宛归伸出去的脚绊了一下,陈静顿时火了,“陆宛归!”
陆宛归懒洋洋瞥她一眼,“自己不动手还好意思坐享其成?敢问尊面出自哪家混凝土厂?”
她瞅一眼那开门的女生,“进去。”
女生惊恐的看着她,陈静瞪了她一眼,女生不进反退了两步。
“让你进去,我说的不是普通话吗?”陆宛归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女生身子一抖,腿脚不听脑子使唤,擅自做主迈进了门槛。
陆宛归抬脚一踹,把毫无防备的陈静踹进了屋里,然后自己才进门,脚一勾带上了门。
陈静被她一脚踹的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
“不是要抢在我前面进来么,我成全你了,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陆宛归越过她,进屋把行李箱一脚踢到了靠窗的床边。
陈静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走了几步,那几步道走的让那小女生以为她要跟陆宛归肉搏,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陆宛归只是靠在窗台上抬起眼皮给了她一个眼神,双手环着胸动都没动。
陈静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
门关上了。
她干不过陆宛归。
她气得又转回了靠门的床上。
课程时间是九点到十一点,陆宛归一直睡到了八点闹钟响起才起床,爬起来一看,那小丫头正坐在床边玩手机。
她没多想,也懒得管闲事,下床去洗漱,脚刚一沾地,那女生听见声音,抬起头,眼神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小声对她说:“陈静姐在里面。”
陆宛归揉了把头,“嗯?我梦到一半就听见她起床的声音,她洗把脸洗了几个小时了?脸比驴还长吗?”
那女生不说话,低下了头。
陆宛归明白了。
这是占着地方就等着她呢。
昨天她替这女生撑了腰,害的她被自己连累了。
陆宛归笑着揺揺头,“真是小孩子,这都什么过时的把戏。”
她走到门口,靠在墙上对卫生间里的人说:“给你三个数,麻溜的滚出来。”
里面没声音。
陆宛归数了三下,里面的人居然还打开了水龙头。
她笑了
一声,“行,你自己找的。”
她找了个衣架,把门把手别上,然后一把拔下来了门卡,没出三秒,屋里灯瞬间全熄灭,卫生间里的水声也停了。
卫生间还是封闭的,一旦停电里面漆黑一片,屋子里好歹还有光照,陈静立马慌了,“你干什么!”她猛地推起了门,可是陆宛归别门有一手,她在里面根本使不上力!
陆宛归把房卡揣在兜里,对屋里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女生说:“走,带你吃饭去,可别迟到了。”
那女生呆呆地被她带走,见她真的关上了门,小声问:“陆哥,我们去哪洗漱啊?”
陆宛归拿下巴一点对面的门,“敲门。”
然后陆宛归就用男寝的座机打电话让前台送了两份洗漱用品过来,用男寝的卫生间洗脸刷牙,四个人一起去餐厅吃了早饭,谁也没敢多嘴的问少的那个人去哪了直到集合了,主任查人时陆宛归才说:“哎呀,不知道呀,人去哪了呢?我回去找找吧。”
然后从卫生间里把人放了出来。
可怜陈静进卫生间连个手机也没带,一直被关了一个小时小黑屋,脾气都给磨没了。
陆宛归拉开门的瞬间,浅淡的光透进来,她坐在马桶上,听见那逆光而立的女人声音冷若冰霜的说:“我这人讨厌麻烦,你不招惹我,我一般懒得收拾你。这次是个警告,再有下一次,关你的可就不是卫生间了。”
她转身离开,把房卡扔在玄关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可是太多了,我抽签都嫌签筒太粗。”
过了十分钟,陈静才穿戴整齐地上了车,根本不敢正眼看陆宛归,偶尔扫到她一个衣角,目光也是恐惧的。
两个男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昨天还趾高气扬跟陆宛归势不两立的人今天居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更加畏惧起陆宛归的手段。
主任看着陆宛归也有些发怵。
按理说她身为老师,不能不过问,可是陆宛归身份太特殊了,她过问不起,只好象征性地关心了陈静两句:“要不今天下午的实训你就别参加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我看你好像是昨晚熬夜了吧?”
陈静瞄一眼陆宛归的裤脚,颤颤巍巍地点头。
酒店标间的卫生间一共没有五平方,漆黑一片关了一个来小时,任谁都得懵两天。
到了集训地,陈静一进阶梯教室就做到角落里去了,生怕陆宛归一眼能看见自己似的,那女生犹豫了一下,跟陆宛归一起坐在了中间那排。
陆宛归掏出崭新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又掏了掏,什么也没掏出来,干脆把书包往桌洞里一塞不管了。
身边的女生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笔记本旁边放了一支笔。
陆宛归拿眼角看她一眼,女生一哆嗦,“我我我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颜色,要不我给你换一个?”
“你哆嗦什么?我吃人吗?”陆宛归一皱眉,那女生更哆嗦了。
“你叫什
么名字?”
“许、许悠悠。”
“许悠悠……”陆宛归念了两遍,“还挺好听。你家里做什么的?”
“不不不做什么,我妈没得早,我爸做一点小生意,不、不值一提。”
陆宛归的眼神忽的冷了,“不用在我面前演这一套,我不吃。”
说完,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一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陆陆陆哥,你、你什么意思?我演什么了?”
许悠悠声音愈发小了,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我别的东西见得不多,就是见的人挺多,你打什么主意我看得出来。”
陆宛归屈指把她放在桌上的笔弹了回去,“别拿我当刀,我这人恩仇不分,没心没肺,小心反噬。”
早上她刚起床的时候许悠悠在床上玩手机,表情分明是很放松很平常的,一看见她起床才“委屈”,而且她后来注意到,许悠悠穿的用的都不是便宜货。
她们这次的集训学校给安排的是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厅豪华非常,普通人不可能不多看两眼、不可能不拘谨,但是这些在许悠悠身上都没有,可见她出身不一般,起码不比陆雪婷差多少。
这个许悠悠可不是看起来这么软弱可欺,她看似两边都惧怕,可是其实一直暗地里往陆宛归这边靠拢,就是想借着陈静跟她不合,让自己也被陈静当敌人,然后自己自然而然就成了陆宛归这个阵营的,跟陆宛归打好关系,以后有所图也就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