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另一个护士敲了敲门,“38床的家属过来领药了。”
赵建林把手里写到一半的记录放下,“哪位家属?那个年轻的小姑娘来了吗?
“来了,还有……”
“好!我这就去!”
他风风火火地越过男护士往病房赶过去,男护士愣了一下,“怎么了?”
他想问问小护士什么情况,小护士根本没来得及说话,跟着赵建林跑出去了。
苏教授苏煜虽然年仅六十九岁就辞职离开了华夏国最著名的中医院,打那之后再没出现在众人面前,但他的传奇事迹一直在流传,关于他的种种传说也还在流传,甚至他的许多话和案例还进了教科书。
苏煜是苏氏针法的唯一传人。
流传千年的针法流派不少,但近代国术凋零,已经有太多传统文化失传,中医更是首当其冲。
西医兴起,百分之八九十的针法流派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苏氏针灸又不好学,难度大,面临的困难也就更多,很长时间里没有人愿意学,招不到学徒,面临着绝技的风险。近三代都是一脉单传。
大家都以为苏煜离开中医界是因为看不见苏氏针灸的发展前景了,但是今日视频上突现苏氏传人,难道说,苏老退隐不是去伤春悲秋跟祖师爷请罪,而是一声不吭地培养徒弟然后好惊艳所有人?
赵建林赶到病房时陆宛归正在给田湘如把脉,整的赵建林也没敢出声打扰。
把完脉,她又翻开手抄本看看,觉得自己判断的没有错误,然后修改了一下原本的药房,对君辞鹤说:“周末我要去一趟四九城,先跟你说一声。当天应该是回不来了。”
“嗯?”没明白她要出门怎么还跟自己说了一下,君辞鹤脑子一转,大概想明白了,对旁边的程门说:“给少夫人定个机票,安排好接机的车,订好酒店。”
陆宛归有些莫名的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君译今天没来,跟君辞暮一起忙着公司的事。王元元现在对陆宛归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毕竟自己儿子的身体可掌握在人家的手上呢。
她一听这话赶紧说:“宛归要去四九城?那我让我妈那边接一下,还住什么酒店呀!酒店能有家里舒服吗?我让我哥给阿归好好补一补,我哥那厨艺可是真不错说着就去给家里打电话,还招呼程门让他订个机票就行了,不用订酒店和接机的人,王家都给给伺候好了。
君辞鹤也没阻止,“我妈就这样,热心肠。我让程门陪你去吧,也省得你不自在。”
陆宛归摇摇头,“不用,去哪还不是住,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君辞鹤竟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下午,君辞鹤带陆宛归去饭店吃饭,然后拿出一张卡递给她,“给奶奶治病肯定要花不少钱,这张卡你拿着,要买什么直接刷就行。如果真能把奶奶治好了,我们君家
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这张卡就送给你做谢礼。”
他递过来的是张黑卡,这东西,全球通用,一般人看见肯定得双手捧着,但陆宛归只是单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君辞鹤笑着看她跟审视似的,“没见过?好看吗?”
“好看倒是没看出来,没见过那确实是没见过。”
恕她见识短浅,没见过别人的黑卡长什么样。
君辞鹤当她是没见过黑卡,笑道:“以后就是你的了,随便看,搞丟了记得跟我说。”
“嗯,好。”她是来者不拒,把卡收进兜里了。
程门目睹全过程,唉声又叹气,给立雪发了个消息:“爷彻底沦陷了,黑卡都给出去了。”
立雪:“咱爷穷的只剩钱了,给张黑卡怎么了?除了这个,他还有啥?把君氏给少夫人,少夫人也不会经营啊。”
“你懂什么?黑卡啊!爷身上不就这一张卡吗?那可是财政大权啊!”程门恨铁不成钢。
立雪:“哎,兄弟,这就是你不懂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程门觉得他跟自己少爷一样没救了。
回到病房,一开门陆宛归就吓了一跳。
单人间的病房里挤满了人。
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十八九岁,足有七八个,都在屋子里站着。
王元元战战兢兢的在沙发上坐着,看见他们回来就跟看见救星了似的,一下子蹿到了陆宛归身边,“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说是什么医大的
老师学生,来找你咨询一下情况。”
陆宛归一看这么多人,也是有些懵,“找我?这么多人,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赵建林客气的说:“这不是怕打扰了您吃饭嘛,反正我们也不急,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了。”
王元元说:“等一个多点了。”
一个八十多岁拄着拐杖的老头儿被人扶着到她面前,“你好,我是医科大学院长韩忠,很局兴认识你。
陆宛归并不认识他,但还是礼貌的跟他握了手,“您好,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韩忠笑着问:“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您爷爷还好吧?”
这事儿还得从一大早赵建林接到的电话说起。
本来他看网上的视频就觉得那个像是苏氏针灸,特意给医科大院长打电话确认一下,毕竟他是苏氏针灸唯一传人苏煜的同窗。
没想到还真让他猜对了,韩忠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苏氏针法,俩人猜测当年苏煜没消失的时候那么多人劝他收徒他都没收,这个女孩儿不大可能是他徒弟,会不会是当年苏煜妻子死了之后,他其实悄悄娶了二婚?陆宛归其实是他的孙女?
陆宛归不清楚他说的爷爷是生物学上的爷爷还是苏爷爷,没回答。
君辞鹤说:“她爷爷早已过世多年了。”
当初他也问过陆宛归的师承,她说是家学,总不可能是跟陆承德他爹学的,而且他爹早死多年,这么说也没错。
应该是她的外公
教的。
韩忠闻言大惊,当时眼睛一红,“什么?苏煜死了?没想到十八年前一别竟是永别!”
说着,他就抹起了眼泪。
陆宛归听懵了。
什么?苏煜死了?哪来的谣言?!
韩忠抽泣着,看陆宛归的目光更慈祥了,活像看遗孤,“苏姑娘,好孩子啊,继承了你爷爷的衣钵。不知道你爷爷葬在哪了,我韩忠也得去看看啊!”
“你咒谁呢?”陆宛归不高兴的看着他,“我爷爷苏煜活的好好的,明年过八十八大寿了!”
“什、什么?!”韩忠哭到一半哭不下去了,“你他刚刚说……”
“那是我亲爷爷死了,苏爷爷是我干爷爷,身体健康着呢!”
君辞鹤听完也是一愣,再看屋子里这些医学泰斗,有了个猜测。
可能她的医术来源不是外祖父那边?
“那你之前跟我说的家学,是跟你这个干爷爷学的?”
“对啊。”她理所当然的一点头,“他住我家隔壁,我打小跟苏爷爷学医,学了十八年,他就是我亲爷爷。话说!”她看看韩忠,“你认识我爷爷?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
她有些质疑。
韩忠十分伤心,“他竟然没跟你提起过我?这老不死的!真是太过分了!”
这人张嘴闭嘴对苏煜不敬,陆宛归对他印象不是很好,“我看你像是来攀亲戚的。”
看陆宛归不太高兴,赵建林赶紧过来打圆场,“那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