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多,我们来到了盛京机场,登上了专机。
中枢给国师们准备的专机都是商务飞机,内部装修豪华,配有专门的休息室和会议室,乘坐体验相当不错。四天前,我们从江州回京,坐的是这型飞机,这一次乘坐的,还是这种。
飞机起飞后,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贺敏的电话,“你们过来了么?”
“我们已经到了机场了”,贺敏说,“飞机晚点了,大概中午能到。”
“你们现在在哪?”
“在上京机场。”
“那正好”,我说,“改签去汉宁,管宁和齐天元正赶去那里,我们也在飞机上。”
“汉宁?”,贺敏一愣,“他们……”
“早上那会,我们已经抓到她了,结果齐天元赶了过来,把她救走了”,我说道,“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等你们飞到汉宁的时候,我一定亲手把管宁交给你,但是齐天元,你得交给我。”
“好!我听少爷的。”
“还有个事,我得让你知道”,我说,“你师姐管宁的身体里,有三个各自独立的人格,一个是你师姐管宁,一个是妖女胡敏,还有一个叫袁雪,是盛京某权贵的情人。”
“这……”,贺敏有点懵,“您是说她……”
“她不是精神分裂,也不是走火入魔”,我说,“管宁和胡敏,原本就是她的两面,和寒煞真气无关……”
她沉默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放过她”,我解释,“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我明白……”,她深吸一口气,“管宁善良,胡敏凶残,挖我师娘坟,杀我师父的不是管宁,是胡敏……”
“其实她有很多次机会杀你”,我说,“但是管宁下不去手,在她心里,你依然是她师妹,对于你师父的死,她也有深深的自责。”
“可是我师娘的坟被她挖了,师父也被她害死了”,贺敏说,“如果我饶了她,我没法跟师父师娘交代,没法跟四相门交代……少爷,别的事,我都可以听您的,唯独这个事不行……”
“我说了,我不是让你放过她”,我说,“如果说有私心,那也是对你有——我不希望你再杀人,你明白么?”
“我明白,可是我得为师父师娘报仇,为四相门清理门户”,她说。
我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把电话挂了。
林冬冬默默的看着我。
杨思文起身给我倒了杯茶,“少爷,喝点茶……”
我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自嘲的笑了笑,“我也真是的……管这个闲事干嘛……”
“你想救管宁?”,林冬冬问我。
我摇头。
“那你为什么劝贺敏?”,她不解。
“我有种感觉……”,我说,“管宁如果见到贺敏,不需要贺敏动手,她自己就会结果了自己……我劝贺敏,只是希望她的动作能慢一些,一来免得她的手上重新沾血,二来,也是给管宁一个解脱痛苦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她问。
“这个不能说……”,我摇头,“说了,就等于干涉人家了……”
林冬冬明白了。
我端起杯子,继续喝茶。
这时,贺敏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接通了,但没说话。
她沉默了几秒钟,清清嗓子,诚恳的跟我道歉,“……少爷,我刚才有些激动,您别往心里去……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见到她的时候,我会等一等……”
聪明如她,实在难得……
我松了口气,“好,那咱们汉宁见。”
“汉宁见!”
我挂断电话,看看杨思文,“我饿了,吃早饭吧。”
……
专机飞了三个多小时,上午九点多,在汉宁国际机场安全落地了。
我解开安全带,拿出翡翠,用手攥住,静下心来。
随即,管宁的画面出现了。
她和齐天元依然在高速上,正在向机场这边赶过来,从她的表情上看,应该是不太远了。
我收起扳指,看看林冬冬和杨思文,“他们还在高速上,估计也不太远了。”
“具体怎么抓他们?”,杨思文问。
“先不动他们”,我说,“等他们到了之后,看情况再决定。”
“好”,她点头。
我重新攥住扳指,继续监控管宁。
画面随即显现了出来。
他们把车开进了服务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了。
管宁把车熄火,解开安全带,往座椅上一靠,若有所思。
齐天元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诧异的问她,“怎么不走了?”
“我累了……不想走了……”,管宁看看他,“你不用替我顶罪,我自己去自首……”
齐天元皱眉,“你疯了吧你!”
“我没疯……”,管宁叹了口气,“当初我为了学寒煞真气,挖了师娘的坟,后来更是打伤了师父,害他重伤不治,丢掉了性命。这些年,我东躲西/藏,一会是管宁,一会是袁雪,一会又是胡敏……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不知道哪个我才是我,我像被她俩附身了一般,活的特别纠结,生不如死……与其这么痛苦的活下去,倒不如去自首,让他们给我来个痛快的,我也能解脱了……”
“你……咳咳咳……”,齐天元急火攻心,一阵咳嗽,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喷到了中控台上。
管宁赶紧扶他,“师叔……”
齐天元拨开她的手,喘息着说道,“……丫头,你要去自首,那就是自寻死路……你不能犯傻,你不能犯傻啊……”
“我挖了师娘的坟,我杀了我师父,我早就该死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
齐天元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师父的事怪不得你,寒煞封脉是四相门的秘术,你师娘她资质平平,却硬要修炼,这才走火入魔的……你师父因为丧妻之痛,把气撒到了寒煞封脉上,不跟任何人商量,就把秘籍烧了,还将其列为四相门禁术!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如果不是你挖了你师娘的坟,这祖师爷传下来的秘术以后就得失传了,你说,你何罪之有?!他们说你是四相门的叛徒,要我说,你是四相门的功臣才对!他们有什么资格杀你?!”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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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你疯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