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望舒决定去找赵玉忠问清楚，并且婉拒了傅明博陪同的打算。
“你自己一个人去？”傅明博一脸不赞成地看着她，“不行，太危险了。”
如果没有发生之前收地的事还好，现在虽然双方已经达成了一致，但赵玉忠心里明显是憋着一口郁气的，这种情况下戚望舒一个人去找他，难道会不会被他迁怒？
戚望舒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儿，“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别忘了是谁的功劳，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
如果说她去，赵玉忠只是可能会迁怒到她身上，那么和傅明博一起，这种可能就会变成百分之百笃定了。
傅明博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让她孤身前往，“我在村子外面等你。”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戚望舒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好吧。”
商量好之后，两个人再次来到了盐边村，车子停在村口不远处，傅明博看着推门下车的戚望舒，忍不住叮嘱道：“小心点儿，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放心吧。”
虽然来过两次，但戚望舒并没有去过赵玉忠的家里，只好向经
过的村民打听：“请问一下赵村长家该怎么走？”
村民却并没有立刻给她指路，而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找村长干什么？”
“我有点儿事情想向他打听一下。”
“什么事？”村民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戚望舒摇摇头，“抱歉，这是我的个人私事，不能告诉你。”
“我记得你，你跟昨天来收地的人是一伙儿的。”村民的神色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不会来找村长麻烦的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全村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戚望舒连忙解释道：“不是，真的只是我个人的私事，跟收地没有关系。”
“真的？”村民似乎并不相信她。
直到戚望舒再三强调，就差举起手对天发誓的时候，村民才总算相信了她的说词，“最好是这样，村长家就在前面那棵大白杨的后面，右拐第三家，你过去就能看见了。”
戚望舒跟他道了谢，朝着不远处那棵显眼的杨树走去。
像村民说的那样，绕过那棵大白杨之后，她就看到了一栋跟其他人家不同的三层小洋楼，红瓦白墙，应该就是赵玉忠的家了。
戚望舒走上前敲了敲门。
随着大门被打
开，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出现在面前，“你找谁啊？”
“请问赵村长在家吗？”戚望舒轻声询问道，“我有点儿事想找他。”
女人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松开门把手让她进去，“你先在院子里坐一下，我这就去叫我爸。”
说完就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戚望舒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院子里同样栽种着一棵杨树，树下摆放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墩子，应该是村长平时接待客人的地方。
“怎么是你？”就在她正观察着的时候，赵玉忠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收地的事情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却没有糊涂，他很清楚地记得，这个女人跟傅明博昨天站得很近，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非同步一般。
知道他误会了，戚望舒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来跟您聊这件事的。”
“那你找我干什么？”赵玉忠疑惑地看着她，除了收地，他跟这些从大城市来的人还有什么好聊的？
戚望舒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把自己赶出去，只好赶快道明来意，“请问您认识周芹吗？”
听到这个名字，赵玉忠一下
子愣住了。
他的反应让戚望舒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他果然就是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赵玉忠才终于回过神儿来，目光闪烁了一下，“不认识。”
如果他没有刚才的怔愣和迟疑，戚望舒也许就相信了，但现在她只会想到对方是在故意撇清关系，“可是我记得曾经见过您，在翠木山上。”
正准备把人赶出去的赵玉忠，在听到“翠木山”三个字之后，身形瞬间顿住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您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您一些事情而已。”
赵玉忠沉默了几秒钟，“你想问什么？”
“您跟周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戚望舒谨慎地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毕竟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对她和她妈到底有没有恶意。
“很久以前了。”
“多久？”戚望舒追问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这次赵玉忠没有再立刻回答她，而是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把问题又丢回给了她，“你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跟我有没有关系，需要你回答之后才知道。”
“呵！”赵玉忠突然冷笑
一声，“想来套我的话，你还嫩了一点儿。”
“您为什么不从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戚望舒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敌意，“还是说您确实做过一些事情，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这个问题就有点儿咄咄逼人了，赵玉忠也成功地被他记起了怒意，但他却忍住了没有发作，“你想靠这种方式让我说出当年的事，未免太小看我了。”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说，戚望舒心里不免生出一丝失望，但这也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那个猜想——赵玉忠跟她妈之间肯定产生过什么冲突，甚至是发生过不太好的事，才让他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还对自己的询问守口如瓶。
看来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好吧。”戚望舒叹了口气，“您不愿意说，我也不可能拿刀逼着您，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认真地考虑一下，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说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了出去。
赵玉忠却没有接。
戚望舒也没有在意，把名片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她就转身撩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赵玉忠才瞄了一眼那张名片，神色晦暗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