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望舒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从赵金刚才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他和他的父亲甚至整个盐边村的人,都对傅氏集团来收地这件事充满了抵触情绪,否则也不会傅明博刚提出来,就遭到了坚决反对。
果然,离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的赵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村里的地是属于我们每个村民的,就算是镇上也没有权利逼着我们把地卖给你们,所以我们不同意。”
这话说得其实有点儿不讲道理,因为土地都是公有的,并不属于哪一个人,不过傅明博并不打算浪费时间他普及这种常识。
“所以这是你们父子的意思,还是你们全村人的意思?”
“当然是我们村全体村民共同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傅明博点点头,没有再试图说服他,“走吧,我们回去。”
说完就率先朝着村外走去。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但是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戚望舒身上,而戚望舒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今天太晚了,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傅明博一边回答一边牵起她的手,“而且他们
明显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会提出反对估计是还没想好要提什么条件。”
“你是说,他们并不是真的不同意我们收地,而是在条件上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戚望舒很快就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傅明博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毕竟要是他们真的不同意,肯定早就已经闹到了镇上,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从镇上拿到收地的许可文件。”
“那他们会不会是想狮子大开口?”戚望舒提出一种假设,“担心我们不同意,所以才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让我们为了能顺利收到地,只能答应他们并不符合常理的条件?”
听完她的话,傅明博用空着的那只手给她比了个赞,“真聪明!”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戚望舒并没有因为被表扬而释然,反而更加疑惑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种把戏不是第一次遇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傅明博握紧她的手,“回头让人再去一趟镇上,扯皮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处理就行了。”
见他已经有了打算,戚望舒就不再继续问了。
倒是身后跟着的那些工作人员,经验比她要丰富得多
,听完傅明博的话之后,担忧的神情并没有消失,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
不过有傅明博在,这些人的担心也只是一闪而逝。
果然,回到酒店之后,傅明博就让人又去了一次镇上,把盐边村的态度如实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傅总,他们答应了。”那人很快带回了消息,“而且他们还说,明天会跟我们一起再去趟盐边村,到时候由他们出面跟对方谈,咱们只要等着收地就行了。”
傅明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个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朱衣镇算是A市辖下几个镇子里发展最为缓慢落后的一个了,他们这次投资在盐边村建疗养别墅区,无疑会打动整个镇子的经济发展,只要脑子没问题就知道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第二天,镇上果然派了两个工作人员,跟傅明博他们一起前往盐边村。
这两个工作人员分别叫李贺然和朱圆圆,是镇上专门负责对接村里事务的人员,对每个村子都非常熟悉,去的路上着重给傅明博他们介绍了盐边村的情况。
“盐边村的
现任村长叫赵玉忠,今年已经五十九了,还差一年就到退休年纪,他希望让自己的儿子接任,所以这些年基本上都是他儿子负责处理村里的事情,不过镇上并没有明确表态,这让他对镇上颇有些微词。”
听完这番话,傅明博不由挑了挑眉,“那你们确定,这次一起去能帮上我们的忙,而不是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两个工作人员被他问得愣了一愣,还是李贺然率先反应过来,“这个傅总不用担心,虽然赵玉忠对镇上有微词,但他儿子要想顺利接任村长的位置,还是要镇上审核批准才可以,他也不敢做得太过了。”
傅明博点点头,没有对他这番话表态。
倒是戚望舒微微皱起了眉,她怎么觉得李贺然这话里有要威胁对方的意思呢?
接下来的路程,李贺然和朱圆圆两个人又跟他们介绍了盐边村的其他村民,不过除了村长赵玉忠和他儿子之外,其他人似乎不具备什么威胁。
或者说,盐边村的人都以赵玉忠父子马首是瞻。
傅明博并不感到意外,虽然昨天跟赵金打交道的时间很短,但他已经看出来,赵家在村里的地位很
高,基本上什么事都是由村长一个人说了算。
一行人很快再次来到了盐边村。
跟昨天他们直接被领到村委会见赵金不同的是,今天他们才刚进村,就有几个村民站出来拦住了他们的车。
“你们干什么?”李贺然从窗户里探出头,“这些都是从A市来的贵客,要找你们村长商量大事的,你们赶紧给我让开!”
村民们却并没有听他的,“抱歉,我们村长病了不见客。”
“你们村长病了,不是还有赵金在吗?”李贺然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神情,“不要告诉我,赵金也病得起不来床了。”
回答他的还是刚才开口那个村民,“赵金没病,不过他有事去A市了,没在。”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朱圆圆也跟着探出了头,她记得昨天傅明博他们来的时候,明明是见过赵金的。
“今天早上,走得挺急的。”
连戚望舒都听得出来,这根本就是他们找的借口,不过他们坚持拦住车不让进村,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发现他的神色依然平静,半点儿没有遇到困境的担忧,“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