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越发的模糊,黑夜里依稀的光明灭可见,照耀着脚下的水流时明时暗。
“是鲜血。”
孔礼心头一惊,看着鲜红的鲜血从指间流过,一脸的凝重。刚才自己下来时看见的明明是水,可是现在已经变成缓缓流淌的血河。血很新鲜,闻上去还有浓重的血腥气。
“嗯,这血液里面有新旧血液交替,还有一阵腐尸气。”
东郭无情显然也注意到了血河中的变化。对着血河中的变化仔细的检查了一阵,接着说道;“此处的血气并不重,如果我没猜错,越往前血气越重,最终凝聚成血浆,这些血浆中蕴藏的是死者血液中的能量。”
“有尸体。”
果不其然,前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吊着的尸体,这具尸体被一根蚕丝吊在过道上,脸色苍白,看尸体的形态应该是一位男弟子,年纪只有二十几岁,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应该刚死不久。
鲜血顺着他的皮肤一点一滴的往下滴,染红了整条暗沟,滴滴答答的声音回荡在孔礼的心头,令人发毛。
往前的路上尸体越来越多,几乎每格几米就有一两具尸体,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吊在过道上,全身的鲜血顺着河道向下游流去。浓重的血腥之气凝儿不散犹如地底的瘴气一般冲得人头昏脑涨。
“这是血煞。”东郭无情一脸凝重的说道;
“血煞是什么东西?”孔礼好奇的问道;
“血煞是一种煞气,就像极阴之地有阴煞,极阳之地有阳煞一样。只不过有些煞气是天然而成,而有些煞气却是后天生成,血煞就是其中一种。凝练这种煞气极端的残忍,而且几乎违背天道,老夫曾经听过漠北的一位苦头陀当年为了炼至九阴孤天大阵便抽干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的鲜血凝练九阴孤天煞气,煞气一成,九阴孤天大阵威力何止增了十倍。
多少英雄好汉死在阵中,他们不仅没有摧毁大阵,反而助长了九阴孤天大阵的汹威。煞气凝儿不散,化作一道血红的沧海,场面着实恐怖。”
“嘶!”
孔礼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都仿佛跳到了嗓子眼,这种话讲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为了炼至一座大阵居然要杀死近万人,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胆寒。
“这里的血煞并不浓重,最多只凝聚了三成左右,若是再等几个时辰,血煞凝聚到七成,恐怕我等就要跟眼前这些干尸一样了。”东郭无情解释道;
血河顺流而下,后方一阵阵的厮杀声哀嚎声悠然在耳,像黑夜里恐怖的哀鸣,鲜血越来越浓,血煞也越来越重,还可以看见许多破碎的人体五脏就掺杂在血河之中。
这说明后方有人遭到了偷袭或者暗杀,这让孔礼想到了那双眼睛,深邃且幽暗,让人一眼生畏。
“若是王师姐和他的两位师弟不下来,应该会很安全。”孔礼盯着后方思索道;
“不用看了,那些人能够活下来的寥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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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们还是先顾自己为好。”东郭无情看穿了孔礼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血河中并没有别的生物,只有一缕缕煞气令人头晕目眩。
又向前走了一阵,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神通的交锋声,孔礼和东郭无情隐在暗处向前看去,前方所见是一个极大的石盘,石盘的宽度有几丈开外,高度也有三丈开外,中间是一个一丈左右的深坑,石盘的上方崖壁上分别对应着四个虎口,雪水从虎口中顺流而下,流进石盘周围的水槽中,而后经水槽流进深坑之中。而石盘的周围,八条血红的暗河从远处流过,一直流到石盘中间的深坑。
孔礼现在所站的位置只是八条血河的其中一条,还有七条血河从其他的方向流过来。
中间的深坑中血液凝聚成血浆,向上翻着血红的泡沫,血煞凝儿不散,浓重无比,比之暗河中的煞气承重三倍有余。若是常人闻上一口,一时三刻就要魂归天外。
深坑的中央,一位面无血色的年轻男子正在与四周两男两女进行厮杀,男子坐在一头浑身长满火红毛发的凶兽背上,那凶兽身材巨大,只有一半的身躯在地面上,另一半的身躯则隐在深坑中。
它长着一对巨大的双翅,双翅一展,顿时飓风扑袭,飓风之大足以切割空气,发出一阵铿铿的声响。它的爪子锋利无匹,普通的刀剑神通根本不能伤它。
口中大火一喷,一道几丈长的火柱可以烧穿岩石,此兽正是穷奇。
上方的四人前后左右夹攻,神通道法也端的是厉害,一道道神通精彩纷呈美轮美奂,令孔礼简直大开眼界。
四人厮杀了一阵,但都没有下死手,显然都有所保留,且互相提防。四人都不是同气连枝,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才短暂的联手,可是一旦目的达到,他们随时可能向对方下死手。
一会儿之后,中间被四人围攻的年轻男子终于内力不支,被后方一道神通击中,鲜血喷出几丈远,身体踉跄,险些从凶兽的背上栽下。
“林贤侄,想当年你我两家本就交好,论关系,你还要叫我一声大伯。只可惜你爹一时糊涂,误会了老夫的一番好意,以至于弄得两家生死相向。
贤侄你是明白人,自古好东西为有能者得之,御兽宝典绝不是你区区林家可以留下的,今日你将它交于老夫,老夫可以保你不死。”
四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男子一边出剑一边说道,看他出剑的速度简直如行云流水,老辣无比,一道道剑气纵横捭阖,风雨莫测。
“听他的客气,莫非他就是心秀老仙。”孔礼心中嘀咕道;
刚才此人说与林家是交好便让孔礼想到了林家的女儿嫁给了心秀老仙的公子,后来林正南杀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才与心秀派测地决裂。
中间被围攻的年轻男子应该便是林正南的儿子林思远,此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只有二三十岁,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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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瘦如材,仿佛浑身的气血都被榨干,只剩下一副干巴巴的皮囊。
但他的神通招式确实犀利非常,即便面对四人的围攻也能从容应对,双手两把流星锤更是使得浑然天成,将全身上下守得密不透风。
“心秀师伯的好意小侄心领了,只是这御兽宝典乃是我林家的家传之宝,若是拱手相让,那我林家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林思远一边咳血一边说道;
“贤侄此言差矣,现如今林家只剩下你一个独苗,若是你今日不慎归陨,死后又有何颜面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呢。何不交出御兽宝典,留住有用之身,将来壮大林家才是紧要。”心秀老仙一边出剑一边劝诫道;
“师伯所言有理,可是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林家灭门犹在眼前让我不扥不妨,我若是交出御兽宝典,到时师伯倒打一耙翻脸不认人,我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不若这样,师伯且替我挡住李若婵和芸湘婷这对老道姑一时片刻,待我杀了临无极,再与师伯联手除掉这对老道姑,到那时贤侄必然将御兽宝典双手奉上,绝不反悔。”林思远诚挚的说道;
“没想到你死到临头,还在耍这些小心思,真是可笑。”围攻林思远的另一位中年男子突然收剑退到远方,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戏谑。
这个中年男子身材挺拔,体格纤瘦,虽人到中年,仍面如冠玉,噙齿戴发,沈腰潘鬓,仪表堂堂,此人正是临湘派的临无极。
林思远眼神如鹰隼一般紧紧的盯着临无极,仿佛与他有血海深仇。
“你的眼神和你死去的父亲林正然几乎一模一样,一样令人憎恶。当年我便是用这把宝剑割掉了他的头颅,将他挂在你林家的正梁上。只是我一时大意,居然漏掉了你这个小孽障,让你多活了十年,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要死在这里。”临无极说话时毫无语气的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见他眼神戏谑的看着林思远,看着他的愤怒,像是在欣赏一般,接着说道;“忘了告诉你,当年灭你林家,我虽然是主谋,心秀道友却也脱不了干系,你的母亲和尚在胎中的遗腹子便是死在他手。
是不是很愤怒,哈哈哈哈,是不是想杀我,我想你的心里此刻应该是想将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对不对?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你交出御兽宝典,我答应留你全尸。”
林思远虽有心将他们一网打尽,为林家三百多口人报仇雪恨,只是他自知实力不济,若是与他们硬拼,最终死的肯定是自己。
“必须要虚与委蛇,才能将他们逐个击破。”林思远心中思绌道;
“师伯,侄儿刚才说的话依然有效,只要师伯答应侄儿的要求,侄儿愿意双手奉上御兽宝典,师伯若是不相信,侄儿愿意发下道誓为证。”林思远面对三人的围攻,依然苦口婆心的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