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受鄙夷之人,做着最不引人注意的举动,在场其他贵女们眼皮都不挑一下,很是不以为然。
舒棠倒是刻意留心了几眼,毕竟有前世的例子在先,舒澜的一举一动她都不得不提防。
不过见她确实是走到炭炉边,拎起煮水的铜壶往里加沸水,舒棠便收回了视线。
也是,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这么多双眼睛,她给茶加第二遍水,难道还能加出什么花样不成?
还是不要太过于草木皆兵了。
于是舒棠便缓缓收回视线,可当她再次融入进贵女们的交谈时,却不由得生出几分心不在焉。
须臾,舒澜提着茶壶回来,将其放置在桌面上,自己继续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有她先前一系列的不堪行为,外加身世低微,在场十数贵女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打交道,甚至连过多的注意力都不愿浪费在她身上。
这也就无形当中给她的恶行减低了很多难度。
她去时提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回来的时候竟异常的稳。
与其说稳,倒不如说僵更合适些。
除了手臂,同样僵的还有她的整个身躯,只可惜在场的人并没有一人发觉。
许是蜜饯吃多了,齁得慌,又或许是谈及别人家趣事时吐沫星子横飞,蛮费口舌。
禁军统领家的小姐聊得欢畅,因她父亲职务之便,大肆讲了一通宫中轶闻,说的久了口渴,起身去提茶壶……
这时,舒澜却像被针扎了一样,嗖地从椅子上窜起来,按在壶上:“还,还要再等等,二道茶本就淡,还要再泡一会才有滋味。”
禁军统领家的小姐不悦娇声道:“我又不是要品茶,我口渴!无味就无味,权当是喝白水了。”
舒澜心下慌张不已,后背满是虚汗。
她心里害怕,很不想让人动这壶茶水。可无奈对方逼得紧,她又没有理由拒绝。
后来转念一想,对啊!正因为是刚泡着,还没味道,这时候喝也未尝不可,兴许什么都喝不出来,那样便不害怕伤及无辜了。
于是她连忙提起茶壶,亲手为禁军统领家的小姐斟茶。
她提的妥当而平稳,半点都不会乱晃,让人不由怀疑,这舒澜嫁去侯府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被按头学规矩了吗?怎的此刻竟莫名端庄起来……
“算你识相。”禁军统领家的小姐瞪了她一眼,捏着茶杯猛吹了几口,滋的吸溜一口。
舒澜很稀奇的没有乍刺儿,倒完还低眉顺眼问另几个贵女:“姐姐们还有要茶水的吗?”
“来点吧。”
“我也要些,先晾着。”
几杯茶倒下去,壶里还剩了点底,现在任谁说再要点,舒澜都能以茶倒完了为由来搪塞。
现在事情办与不办,决定权都在她的手里。
这样想来,她不由舒了口气,额角挂着良久的一滴冷汗也终落了下来。
她用帕子沾沾额角和侧脸,暗中悄没声儿的看向舒棠。
只见对方安稳坐于众女之中,眼眸浅浅垂着,但头却似乎永远不会低下。
身为贵女当中的幺蛾子之首,活成了旁人眼里的教条之外,她的任何举动都是凭着自己脾气来,从未有过任何顾忌。
自小到大,她总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要,可却偏偏什么都会主动奔向她而来。
至于其余人在明面上侧目她,编排她,非议她,对她的做派嗤之以鼻。可私底下又人人压抑着内心的骚动,说不出口的羡慕她,想成为她……
所以说才讨厌啊!舒澜暗中紧紧攥拳,将指甲掐进了掌心的细肉中。
舒棠今日着浅艾绿色褂裙,裙摆一角绣着金丝团菊,墨绿缎窄窄一条包边,颈上带着一串编绳结,直直垂到胸口处,末端坠着几颗玛瑙。
有丞相府珍奇玩意的点缀,再加上为她梳洗打扮的姑姑是宫中出来的,对于穿衣搭配,头面妆发很是在行,所以自她成亲后,无论何时何地,站在人群中装扮仪态都是拔尖儿的。
舒澜此刻近近看着同为舒家女儿的姑母,两人不过差几个月,命运却是天壤之别。
自小舒棠被宠的高傲,不羁,虽说没什么歹毒心思,也不好与人攀比,但在那种不掩饰的情绪之下,无意间流露出的坦率,就会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便是心态问题了。
身处于高处望低处,即便对方做事坦率,也不会过分多心。
然处于低处仰望高处,哪怕对方的做派只是常态,但她不做掩饰,落入在低处之人的眼里,便会认为是炫耀与张扬。
舒澜看舒棠,从始至终都是后者,所以这些年才会任由那股妒忌挥发,逐渐积累成痛恨。
可……
她此刻苦着一张脸,手中反反复复揉搓自己的丝帕,心里万分纠结。
若说恨舒棠……的确是恨,但为什么恨呢?难道只是觉得命运不公吗?
命运的事又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就算心中不平衡,那也不能算作是舒棠的错啊!
更何况还是她自己不甘寂寞,忍不了贫苦,私下里勾搭上了姑母的未婚夫婿……
她当时明知道舒棠有多爱慕徐衍,却依旧一意孤行,按理说应该是她有错在先。
至于后来舒棠态度忽然转变,毫不留情的挤兑她,苛待她,近乎是不留活路的对付她,这确实可以成为舒澜恨舒棠的理由。
但她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是舒棠,遇到这种事,可能反击报复的会更加厉害!
最难以置信的是,以舒棠的脾气,事后非但没打她没骂她,还把徐衍给了她,现今还带她来踏青泛舟。
这样想来,好像一直都是她在对不起她这位姑母。
而身为姑母,舒棠对她所做的已经很手下留情了,现下她居然还要……
不,不行,那可是会闹出大事的!
她不能因为这点小矛盾,从而闯下无可挽回的祸!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得手与不得手,大将军府和丞相府都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样她还能若无其事的安稳度日吗?
舒澜做出决定后,站起身,意图将最后一点茶水倒在自己杯中。
滚烫沸水泡发,时间久了,按理说早该起了作用。
她若倒在自己的茶杯中,只要她不喝,肯定也不会有旁人喝,随后再去倒掉泡了第二遍的茶,换上新茶,事情就会被掩盖的天衣无缝。
就在她起身拿着茶壶就要收回手的时候,远处那人目不转睛盯看了半天,见到这一幕,不禁低低嘁了一声:“废物!。”
原本一遭波折就要这么落幕,可偏在这时候,众贵女吹捧舒棠,聊到了丞相身上。
左右无非是权势地位,相貌,品格,外加对舒棠极好,一时令所有待字闺中的贵女都动心不已,说什么也要比量着这个标准来寻。
有个身着藕色层纱流仙裙的姑娘讨好地说道:“贺丞乃天下才俊之首,与舒小姐不知有多般配!这样看来,还要多亏侯府徐大公子的乱搞之恩,不然怎能因祸得福,让人分清何为鱼目?何为东珠呢?”
“是啊,品行不端的相互祸害作罢,像舒小姐这样高贵的女子,自然是要配天下最好的男儿!”
舒澜握着茶壶的手重重一抖。
合着,她与徐衍成亲是为天地除害,而徐衍是鱼目,舒棠的贺嘉遇却是东珠?
舒澜咬咬牙,心中刚压下不久的愤恨又铺天盖地涌了上来,反而比之前更盛。
没做半刻思索,她手中晃了晃茶壶,让里面的茶水充分均匀,随即将壶嘴离开自己的茶杯,毅然决然的倒向舒棠的茶杯。
她咬着后槽牙,声音却格外顺从温婉:“最后一遍茶,澜儿就不要了,请姑母用吧。”
温热的茶水从壶嘴倾泻而出,汤色澄亮气味幽香,此刻正是解渴的好时候。
舒棠狐疑的看着舒澜,对于她突然的转变有些不理解。
说实话,这杯茶舒棠不太敢喝。
前世吃了大亏,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但凡是舒澜做的事,她都不自觉抵触提防。
但鉴于糕饼茶叶,茶具炭盆,乃至这里任意一个物件,都是丞相府所准备。另外舒澜全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看似并无任何差错。
而且在场贵女们也都喝了同一壶茶,喝下去有一会了,现下并没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两人之间就算再苦大仇深,总不至于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手脚。
如果舒棠今日真出了什么好歹,连带着殃及其他一众贵女,那么舒澜这蠢货,便是一下子得罪了京中权贵的半壁江山……
除非她是想同归于尽。
不过依舒棠想,舒澜应该没有那么无脑,她刚得偿所愿嫁入侯府,正过着曾经梦寐以求的日子,怎么可能自寻死路?
更何况她死了不要紧,家中还留有一对父母呢!难不成要让京中半数权贵集火到那对夫妇身上,闹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为了可有可无的所谓仇恨,丢掉命,舍弃掉好生活,举家倾灭,怎么想怎么不值得!
于是舒棠卸下戒备,端起茶杯。
热气袅袅升腾起来,打在她的脸上,龙井的香气光是闻上去都清润沁人。
她看了看其他贵女,又低头仔细端详几眼茶水,没看出什么不妥。
舒棠这个人一贯如此,偏还不信这个邪,浅浅抿了一口。
嗯,是茶水的味道,没有其他奇奇怪怪混入其中。
继而她又喝了一大口,嗯?
想多了,还是茶水,的确就只是茶水而已……
心下暗自记着时辰,久久之后,没有哪里痛也没有哪里不适,她这才放下茶杯。
在她放下的同时,有两个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下了。
怀揣着心事草草听了几句闲谈,这时丞相府下人走来,立于她身侧轻声说了句:“夫人,快到晌午了,咱们的客船等在岸边,您和小姐们边泛舟边用晌饭吧。”
舒棠本身对这些并不大感兴趣,无奈自己先前是那样说的,总不能事办完了就拆台,活生生把安排减下来吧?
看着雀跃期待着的贵女们,她只得颔首:“好吧。”
“不过咱们人多,一艘客船怕是乘不下,各位姐妹自行搭伴,一定要玩得尽兴才好。”
语毕,姑娘们就叽叽喳喳起来:“我要和舒姐姐同乘。”
“我也和舒小姐同乘!”
“人家也是……”
舒棠听得摇摇头,当真觉着讽刺又无奈。
这里的某些人,前世可是对她避之不及呢!就像躲瘟疫一样,谁都不愿沾染她分毫,今日摇身一变倒成香饽饽了?
她笑笑,平淡道:“大家先游湖吧,不必等我,我去唤一唤漪公主。”
众人听闻也不再强求,毕竟放着公主不管自己去享乐,当真不是举办人该有的做法。
于是大家跟随丞相府下人的指引,按耐不住喜悦的情绪,脚步轻快的各自为伍登上客船。
客船临离岸前,她好像从哪隐隐约约听到了句:“今日不知怎么,头有点昏昏的……”
舒棠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在意,转过身提起衣摆,往凉亭的方向走去。
经过方才那一番不愉快交谈,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和林知忆继续打交道。
无奈规矩摆在前头,无论出于她主办人的身份,还是臣女臣妻对皇室的敬重,今儿这个台阶她还偏得让林知忆下来。
行至衔接凉亭的拱桥,舒棠走得极慢,磨磨蹭蹭,心里烦躁得很。
遥望着凉亭之中婉约的人,分明予人万千美好感,此刻她却偏觉得嫌恶至极。
走到拱桥中间,春末夏初的耀阳在头顶上高照着,不知是被阳光晃得还是如何,她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嘶……”舒棠手里撒开衣摆,一把扑上拱桥的石质围栏,轻扶着额头,由于眩晕,痛苦的闭上眼。
再睁开之际,视线里的景物都变得旋转变幻,连踩在脚底下的拱桥都像是转了个儿,跑到了头顶上一般。
“怎么……怎,怎么回事?”她浑身开始麻木,失去知觉,连口中的舌头都僵了,说话变得不听使唤。
她想喊人,可怎么开口就是喊不出声,最后连胳膊腿都僵硬麻木失去知觉。
而此时此刻,她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一个人影儿,蹑手蹑脚,步步紧逼。
冰冷颤抖的手象征那人的紧张和畏惧,可看着舒棠毫无防备地瘫倒在桥墩上,无论她曾经多嚣张跋扈,叱咤风云,可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生与死,不过是自己的一念之间。
于是那人一咬牙一狠心,双手在舒棠的后背上用力那么一推——
“咕咚!”
随着水花的激起,一抹浅艾绿落入湖中。
宛若一团含蓄的茶苞,投入沸水中后逐渐舒展开身体。
六片裙摆在身前身侧绽放漂浮,绣在上面的金丝团菊随水波摇曳生姿。
她秀发飞舞松散,头饰也随之漂浮到水面……
远处一人噙着笑欣赏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眼见着水面上波澜微弱,甚至根本没有,显然已无挣扎的能力。
对拱桥上面色惨白惊慌失措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两人飞快离开,撒开腿往无人的地方跑去。
而水里的舒棠被湖水呛得鼻腔酸涩,内心又急又怕。
她悔不当初……
踏青泛舟,湘湖,落水,一切简直与前世如出一辙!
不过前世她是心死,不挣扎,也容不得她挣扎。今日却是全身失去知觉,手脚麻木,连话都说不出。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束缚和摆布?任凭她再怎么样都逃脱不掉吗?
她好怕,真的好害怕啊!
两世为人,前世遇到那般对待,受屈辱冤枉,受背叛惨死。
哪怕有幸得以重生,也拼尽了全力去改变自己的命数。
结果……注定就是注定。
她以为她会化身神明,哪怕不拯救他人,只拯救自己。
最后却是,她谁都救不了,包括自己。
前世的今日,她死在湘湖,今时今朝,她又将重蹈覆辙……
可父母怎么办呢?两个哥哥又该怎么办呢?他们那样宠爱她,曾经生死离别的痛苦都留给了她,这一世要让家人再体会一遭那刺骨的滋味吗?
还有阿遇……两人好不容易突破了原有界限,还以为以后可以更进一步呢。
他那样在意她,迁就她,试图为她遮风挡雨,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了,他又会不会难过呢?
——
你说……水下,会有泪吗?
舒棠缓缓闭上眼,似乎觉得有暖流自眼中涌出,在水下蔓延开来……
泪是咸的,湖水也是咸的,还那么苦,那么涩。
她且当是尝到了湘湖的泪水,体会它不可言说的痛彻心扉。
这里,或许也有她前世留下的泪。
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呼吸阻断,胸膛里某些东西似乎枯竭了。
不过,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可人总是要告别的不是吗?
或许她早在前世的今天就该离开,上天让她在世上又多活了一遭,与父母兄长亲昵,与阿遇相知相许,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水中,舒棠流着泪,哭着牵起嘴角。
骄傲了一辈子,死,她也不要死得难看。
同时,她也笑自己傻,区区匹夫,竟还试图与天与命数争斗?
当真可笑!
——
“噗通——”
巨大的入水声打破沉寂,利落突破水中阻力,银鱼般矫健。
舒棠迷迷糊糊中被声响惊动,双眼迷离地睁开一道小缝,意识模糊。
她隐约见到一个玄色身影向她游来……
水下,衣袍极致包裹他的身躯,待到游近,墨发丝丝晕开在水中。
他拉过舒棠,一把按上她的后脑勺。
霸道不由分说的贴合上她的唇,随即,从一缕到源源不断的气息渡过来。
霎时间,胸膛里某些逐渐死寂的东西又活了过来,仿佛久旱逢甘霖,枯木又逢春般。
舒棠拼命要活下去的念头,使她迫切想索取更多,以缓解这种窒息枯竭感。
随着意识恢复少许,她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那眉眼,鼻梁,一切的一切。
“……!”舒棠猛地将眼睛睁大。
脑中深处,有些东西突破了阻碍,还有些东西,渐渐重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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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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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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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覆辙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