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妹,听我解释……”徐衍被吓得顿时抖了个激灵,躲瘟疫似的,把怀里的舒澜推出去老远。
舒棠美眸一挑,不太按套路出牌:“好啊,你给我解释解释吧,我听着呢。”
“呃……”他一时语塞。
大抵人在情急之下,都会说些类似“听我解释”之类的话,但那只不过是托词,因为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听,所以他也根本不会去组织语言。
更何况徐衍和舒澜不属于误会,被撞见只是败露,不存在冤情,任凭他再怎么解释,都不过是在编瞎话而已。
徐衍根本就没想过,舒棠能这么通情达理的听他解释,毕竟她的脾气大家都知道。
他说出那番话,无非是想在挨打之前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开始支支吾吾:“不,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只是看舒澜一个人留在这里,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今天又人多繁杂,我怕……怕出点什么意外,才留下来照看她。再怎么说也是舒家人,是你的亲戚,我总不能不管吧?”
他声音越说越小,如若蚊蝇,最后干脆把嘴闭上了。
原因之一,是被这么多京中有头脸的贵女撞破他的窘态,懊恼又羞愤。
原因之二呢,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假话,心虚是必然的。
而身后的一众小姑娘都被这场变故惊得说不出话,可她们只是之前没见过这种腌臜事,并不代表她们就傻,失去了判断能力。
都是权贵人家出身的,哪个不是人精?虽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明白,徐衍这牵强的解释多半是编的。
毕竟两人抱在一起,还说了那么不清不楚的话,外加两人还有着那么层关系……想想真是够恶心人的!
于是,贵女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舒棠,多多少少都带上些许同情。
可舒棠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忧伤,反而左眉一挑,用脆生通透的声音质问他:“有她姑姑我在这儿站着呢,你算老几?轮得到你来照看?”
“而且,这是陈二公子组的局,来的都是武职大人或公候家的子女,单哪一个站出来都是京中翘楚,用你照看个什么劲儿?谁能把她怎么着?”
“是你不放心这些公子小姐的人品?还是觉得陈二公子的圈子肮脏?”
她嗓门贼大,外加有贵女们在身侧围观,一时间里里外外吸引来好多人。
她倒没抻着脖子使劲喊,只是中气足嗓子好,音色不憨重也不尖锐,就像落在盘子里的珠子,噼噼啪啪,利索清脆,区区两三句,就炸雷般的穿透在人群中。
“我可没那么说!”徐衍眼看着这么大一顶帽子扣过来,分厘之差就会得罪遍京中半数名门,连忙矢口否认。
现在他的目的还没达到,决不能和舒棠闹掰,不然他怎么接近大将军府?没有接近的渠道,又怎么报仇呢?
何况现在舒文渊还没被扳倒,他统领全军威望极高,他弟弟舒武极在朝中也举足轻重,这兄弟俩得皇帝信任赏识,说是只手遮天毫不为过。
所以选择现在惹恼暴戾顽劣的舒棠,惹上舒家,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于是徐衍就想着弃车保帅,力表自己的忠诚,把过错都推到舒澜的身上,说是她主动勾引,自己并没有动容。
他刚要开口,无意间扫了眼旁边的舒澜,见她怯懦着不敢说话,那副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心下便又开始摇摆不定。
舒澜此刻明明是不服的,也不甘愿一直被舒棠这么压迫着,可舒棠眼下真的太强势了!
她有背景有脾气,受舒家所有人的宠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子还不能吃一点亏受一点气,简直将天时地利人和凑齐了,舒澜连根小手指头都动摇不了她。
不甘和委屈直接写在脸上,使她那张狐媚脸更加扭曲可怜,外加她惯会摆出矫揉造作的媚态,徐衍一看,心顿时软了,连连责怪自己的无情。
毕竟,舒澜那么娇艳的一个人儿,还有很多种法子哄人开心,比舒棠火爆率直的个性不知强了多少倍。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恨意,都对舒文渊极度不满,想要置他于万劫不复!
徐衍忽然晃过神,心中大骂自己鬼使神差,居然想要做出那种事!那样以后该怎么面对澜儿?
他滑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换了一副说辞:“我……只是看舒澜心情不好,这一天受操劳又委屈,所以安慰安慰她,舒妹你不要多想。”
舒棠差点没被这话逗乐了:“什么?安慰?都安慰到怀里去了,还叫我别多想,是不是改日叫人堵在房里,安慰到一个被窝里,我还是不能多想?反倒得夸你这没上任的姑父当得称职?”
徐衍的脸顿时黑了:“舒棠,你说话别太过分,这么粗鄙像什么样子?舒澜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你今日这么闹,叫她以后怎么做人?”
“哈?合着我还得关照她以后怎么做人?”舒棠捡了大乐子一样,回过头去问众人:“来,你们大家说说,这两人做出这种事,还叫我心平气和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还得替她舒澜考虑,普天之下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她一个没出阁没嫁人的都好意思做出这种事,自己不要脸,我干嘛给她脸?”
“何况……她怎样我不管,但你可是和我有婚约的,你做出这种事,倒让我给舒澜脸,那我的脸呢?我的脸又要摆在哪儿?”
一番话说完,舒澜脸红得犹如酱色,身上发软无力,差点就要瘫在地上。
要知道她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虽然家道没落,但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走出那道门,在外人眼里,她总是光鲜亮丽的。
后来攀上了徐衍,钱财首饰等也比以往宽裕了许多,连带家里的日子都轻松了起来。
她一心想着两人的计划实现了,舒文渊落魄,舒棠不复往日风光,她嫁进永安侯府,那样舒棠此后在她面前就会永远抬不起头。
可今日过后,恐怕全京中都要传遍她的丑事,永安侯府不会要她,其他人家就更不会要她了!
承受着无数道鄙夷的目光,徐衍舒澜两人浑身犹如针扎。
而人群中看热闹的,多半都是坦诚耿直之人。哪怕觉得同为未出阁的姑娘,舒棠说话太过粗鄙,但好歹是骂得痛快,这样违背纲常寡廉鲜耻的男女,打一顿都不为过!
逐渐的,人群中开始附耳窃窃私语。
“平日瞧着徐大公子人挺好的,模样性格都没得挑,没想到私下里竟如此败坏……”
“毕竟是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未尝不可,更何况他是未来的侯爷,舒家小姐再强势,总不至于让人家守着一个正妻过日子。只是这旁支家的女儿太不知好歹了,想攀高枝也没这么攀的!直接勾上自家姑母的未婚夫婿,说出去能叫人把脊梁骨戳弯了。”
“是啊!舒小姐待她多好啊!两人的关系其实不算太亲近,年龄又差不多,何至于如此谦让照顾她?自己定了亲还挂念着侄女,带她出来见世面。为了让咱们卖力为她选夫婿,还送咱们这么贵重的礼物,结果,却换来了这样的回报。”
舒棠听着背后一边倒的风向,心里满意极了。可冷不防冒出这样一番言论,惊诧之余,她也是暗自窃喜的。
本意是笼络人心,口头上说是初次见面的薄礼,没想到她们居然理解为托她们办事的谢礼。
不过这样也好,对她只是有利无害。
身后这边还没沉寂,另一边又议论起来:“你看她那样,一股小家子出来的穷酸气,上不得台面,就凭她也配站在咱们中间?我都替她寒碜!”
随后是另一个声音:“出身什么的,我原本倒不是很在乎,毕竟那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普天之下就尽是位高权重人家的嫡子嫡女了!我只是厌恶她不自重,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这么看来,的确没有资格和我们站在一起。”
徐衍当然也听到了这些言论,眼见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坍塌,他并不肯就此死心,依旧试图挽回:“舒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这些日子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舒棠阴阳怪气:“清楚,我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不觉得舒澜很可怜吗?你可是她姑母啊!她今天受了委屈,心绪一直不顺畅,你性子向来不拘小节,不在意这些细腻的小事,我留心到以后就替你关照了她一下,你怎么能误会我与她有私呢?”
徐衍急迫的话语声落下,周遭余留良久的沉默。
每个人都冷眼瞧着他,面对这种滑稽解释,就好像是在看大戏一样有趣。
通常,宁静是狂风骤雨前的预兆,徐衍在落针可闻的氛围中留下几滴冷汗,就在他安静等待下文以作应对时,舒棠却依旧盯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眼睛里有轻蔑,厌恶,甚至……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恶趣?
那不是她眼中该有的情绪,曾经的舒棠满心欢愉死皮赖脸,爱慕他爱慕的不得了,从不会这么对他。
徐衍内心莫名升腾出一种畏惧,太阳穴发胀,一鼓一鼓的。
就在他数着,嘭、嘭、嘭……跳了三下的时候,舒棠突然开口。
她语气淡淡的,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你告诉我,舒澜今天受什么委屈了?这小半天里她都跟我待在一起,你的意思是我给她不痛快了?”
“早起我好心带她一起出门,又为她舍脸求大家替她留意合适的青年才俊,结果换来的就是她委屈,她不痛快?”
她咄咄逼人:“怎么?是我害怕延误了时辰叫她早起,让人家大小姐不痛快了?还是中途我没让她坐马车,她不痛快了?”
“马车总共就那么大点儿,你我二人坐在里面刚好,如果多出她必定局促。虽说她是我的晚辈,但毕竟年纪不差多少,这都正值婚配年纪,往一块凑什么凑!”
“好听点说是为她个姑娘家避嫌,存私心的想法我也毫不避讳,坦言说,我就是不想让其他女子和我的未婚夫婿同乘一辆马车,怎么了?有错吗?”
有她脾气性格作为前提,大家对她如此直白的话倒不会觉得奇怪,甚至觉得,像这样干脆大方的说出口真的很好。
不作任何掩饰,不找借口,让人听了心里舒坦,对她的人格也有了更好的定位。
但是这些潜移默化改变印象的人里面,并不包括舒澜。
她当然会认为舒棠在强词夺理,于是抽泣着出言反驳:“说的好听,其实你就是在耍我!从京中走到郊外,你坐在轿子里当然不知道走着的滋味,我脚又酸又痛,都磨起了水泡!我甚至都怀疑你叫我一道前来的目的!”
“替我做媒?你也不想想做的是什么媒!你心里压根就没想为我挑一个好的人选!什么蠢笨的庶出的,你扪心自问你安的是什么心?”
“还有那些皮货,你给过我吗?就连你慷慨送出去做人情的,都还是我路上累得半死……”
话还没说完,舒棠心想事态不妙,立即凌厉出言打断:“够了!做错了事你还敢在这兴师问罪满腹委屈?我就明说,有脸招惹带婚约之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吗?”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徐衍:“还有你也是,见到你们,我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舒澜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当场就吭叽一声哭出来,那满面泪痕,凄泣哀婉,哭得好般伤心……
舒棠被烦得头痛,甚至都想上去给她一个手刀,把她打昏过去算了。
可身后这么多人围着,既然场面闹开了,那再怎么样也得善终。
她故作失望的垂下头,长叹了口气,做出悲痛受伤的模样:“罢了罢了,就当是满腔真心喂了狗吧。”
在那种落寞之下,她假装深沉地望了眼徐衍,又扫了眼舒澜,轻抚胸膛,意为心死。
片刻后,她突然低喃了句:“舒澜啊,我不管你从前是怎么想我的,又是不为你好,又是不真心,觉着我不会为你许好人家。”
“现在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未婚夫婿,徐家大公子,未来的永安侯,徐衍,是你中意的好人选啊?”
“好,今天就让这些官家小姐们做个证。”
“从今天……不,从此刻开始,徐衍,就是你的未婚夫婿了。”
“既然想要,我便让给你。”
平地一声雷,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虽然大家各怀心思,徐衍怕舒棠撒泼,怕挨打,舒澜怕日后遭难,那些小姐们则有的想看舒棠闹起来,有的想看舒棠伤心落寞。
可事态没有按照他们任何人的预想走下去。
徐衍急了,凑过来拉舒棠的手:“舒妹,你怎能这样对我啊?我们是有婚约的,我是心悦于你的,你怎舍得把我拱手让人啊?”
他那张小脸实在是惹人疼爱,如果不是前世看清了他的面目,受尽了伤害,恐怕舒棠还是会重新沦陷。
不过闭上眼,出现的一幕幕都是他的凶狠无情。
待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早已掀不起任何波澜,只是故作悲痛的对他说:“徐郎,其实我对你,并不是没有过真心……”
虽然是做戏,但因着前世的执念,她说的半真半假:“我不温顺,不懂礼节,不柔美,不娇媚,自知配不上你。”
“而你呢,看样子也寻到了自己真正心悦之人,看你们如此情浓,我不做恶人,我愿意成全你们。”
“反正侯府下聘的是舒家,舒澜也是舒家人,左右不差什么,而我爹原本为我准备的三十车嫁妆,我毫无保留,全数赠与舒澜,作为她嫁进侯府的陪嫁。”
“舒棠在此,真心祝福你们二人,良缘永结。”说完,她还双掌并拢交叠放在眉心前,对他浅浅拜了一下。
顾不上舒澜的又惊又喜,她只注意到徐衍面色的苍白,与仍旧不甘心的神色。
快刀斩乱麻,她决绝回过身,唤着两个丫头:“月时霁时,准备回府。”
“哦,对了。”她忽的想起什么,对人群微笑道:“抱歉了各位姐妹,本来好好的一次相聚,被我家的破事搅和成这样,扫了大家的兴。”
“待来日我做东,重新宴请各位姐妹,并奉上近水轩的时新首饰样子,每人一张,以作赔罪。”
“至于今日带来的皮货,我会让月时和霁时留下,各位姐妹自行挑选吧。”
语毕,她起身想要离开,人群见势自行让出一条路,且都热切的注视她离开的背影。
一众小姐们此刻心中澎湃万千,有的是稀罕那宝贝皮货,有的是被一图难求的近水轩馋到,还有的……则满眼尊崇的望着舒棠,心想,天哪,她真的是好飒爽的一女的!
不过这些舒棠并不知晓,她装得失魂落魄的离开,连背影都笼着阴影。
她垂着头,蹙着眉,表面寡淡,行进幽幽……
待走出西郊马场的地界后,月时霁时正要出言安慰自家小姐,却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大小姐就窜了出去,疯了一样的蹦蹦跳跳。
刚才搭在手上的余温还未散呢,快的甚至都扯出了残影。
月时霁时对视了一眼,心想,小姐莫不是沉痛过度,伤心的傻了?
舒棠才不呢!她插着腰仰天长笑几声,开心无比:“哈哈哈哈!我,舒棠!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从前的舒棠了!”
往后,要比任何人都活得精彩……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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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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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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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六章 退婚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