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这不是不花的老本行吗?虽然不花当的是将军,严格说来也只是军阶高一些的士兵。
他可太喜欢当兵了,在军营里多好,身边都是感情深厚的亲密战友,有饭同食,有衣同穿。
而且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谁杀敌越多,谁的战功越大,军营里只以强者为尊。
“我愿意!”不花和阿敏立刻点头同意。
驿吏得知他们是从北方过来的流民,身份户籍早已丢失,倒也不起疑。
毕竟从北地逃难过来的流民可有不少,兵荒马乱的,能留下一条命就算不错了,哪还能管得了什么身外之物。
“这马还是给你骑吧。”驿吏正欲牵马,却不想那马已认不花为主,根本不理他。
不花尴尬道:“待我再驯几日,便可乘骑了。”
如此几人只能腿着进临州城。
马将军虽然姓马,但部队真正会驯马的高人,并没有多少,驿吏便有意抬举不花。
营门外,驿吏对两人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禀报上官。”
“有劳。”
此时马将军正和他的手下一块儿议事。
马将军皱着眉头道:“今天我才把姓高的支走,这段时间那小子可在军营混得风生水起,咱们得想个法子,把他弄走。”
“将军,不是我方无能,实在是那臭小子太狡猾,心又黑脸皮厚。”
想是高将军学过失传已久的厚黑学,不管旁人怎么讽刺、挖苦,他都面色如常、好似清风拂山岗。
关键此人武艺确实好,收获了一批小迷弟,他们若是再不识相,继续折辱高将军,手下的士兵指不定要哔变。
“将军,前一阵子校场比试,这家伙可是出尽了风头。”
说到这里,几位手下都叹气,军营里这么多糟汉子,大家都有慕强心理,谁不喜欢跟在强者身边
一个不论箭术、骑术都比他们强的人,当然在军营更有话语权,更何况他的身后站的可是裴相。
裴相是皇权的代言人,不少想要攀高枝、往上走的人都明着、暗着巴结高将军,只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走一条晋升的捷径。
马将军脸色不好看:“说来说去,还是你们技不如人,要不哪里会有他出头的日子。”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都是多年的手足兄弟,现在的地位也不是溜须拍马得来的,而是实打实的靠着一身的武艺赚来的。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江南久无战事,骑术本就不精,让他跟我比试步战如何?”
“是啊,将军,如今骑兵营里多是性情温和的骟马,连控马的人都没有,咱们这块确实不精。”
江南多山多水之地,不像北方草原多,可以跑马。
马将军嘬着牙花子:“咱们不能让那小子太得意,派人继续找找可有骑术、箭术了得的高人。”
难,手下们纷纷摇头,江南的先天不足,到哪儿找这样的高手啊?
“报将军,属下找到一位会驯马的壮士。”
真是要瞌睡便送来枕头,来的太及时了。
马将军喜道:“人在何处?快快有请。”
不花和阿敏被带进营帐,便见帐里众将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们。
从头发丝到脚底板,眼神很有侵略性。
手下们咬着耳朵道:“我怎么看他的长相,不像咱们江南人啊?”
“是啊,你看他膀大腰圆的样子,骨架子好大。”
江南水乡,大家长得都挺婉约的,鲜少有这般粗壮的,
马将军心下狐疑:“你原是哪里人氏,为何来此?”
不花此前没少听诉苦大会,立马编了一个。
“禀将军,我们兄弟俩都是云州城人氏,我叫花不,小弟叫花敏,蛮兵屠城,我俩侥幸装死逃生,辗转流落到此。”
云州城被屠,可是一大惨事,马将军也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幸存者。
“听说你会驯马?”
“小人自小生活在边城,战事未起之时,也帮蛮人放过马。”
马将军点点头,怪不得看起来长得不一样,像是两国混血,看他罗圈腿,没少骑马呀。
“你箭术如何?”
不花回忆起小时候的艰苦生活,感叹道:“边境苦寒,我兄弟两人小就在草原、戈壁上射猎鼠、兔为生。”
众人默然无语,人比人气死人,生活在北方的人,玩儿似的把骑术和箭术都练了。
哪像他们还要眼巴巴去骑那几匹老马,便是射箭训练也因为箭矢不够,不能敞开练。
不过光说不练是嘴把式,手底下才能见真章。
“花不啊,前阵子我得了几匹好马,没人能近身,你看能驯吗?”
这些马可是耿康安通过走私渠道送过来的,据说是用美马计勾引来的蛮马。
只是离开娇妻美妾的马,脾气非常暴躁,谁也不让靠近。
不花道:“小人从小放马,最擅此道。”
蛮人骑兵天下无敌,马匹的好坏自然是最主要因素,但家马也是由野马驯服过来的。
不花都能驯服野马,驯这些欲求不满的马,更是小菜一碟。
阿敏也是从小长在马背上,自然骑术了得,他不仅能驯马,还能凭着灵活的身法,在马背上玩杂耍。
“两位真是厉害,不如入骑兵营当个教官罢。”
教官可又比普通士兵的待遇更好些,时不时地还能喝酒吃肉。
一日之间,两人身份从乞丐、工人、士兵、教官节节高升,升迁速度够可以的。
当天晚上,两人领了衣裳、腰牌,转眼间由蛮国的逃跑大将,变成楚国的骑兵教官。
果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得到呢?
骑兵营的士兵本就是从普通步兵择优挑选而来,人人都有一身傲气。
对于不花、阿敏两个空降教官不太感冒。
有士兵嘀咕道:“这两人骑射若是比不上高将军,咱们想法子赶他们走。”
“不好吧,他们可是将军请过来的。”
“我不管,反正马家军里,我头一个听马将军的,第二便只服高将军。”
高将军出门办事才回来,便听说多了两位教官,心下大惊。
他这段时间,忍辱负重,好不容易拿下了骑兵营,怎地又多了变数。
他急急忙忙地来到校场,果见有两人,正在手把手地教士兵们怎么控马。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高将军一看便知遇上内行,这两人可不是绣花枕头,最好拉拢过来,为北大王所用。
“两位教官远来辛苦,请到寒舍一聚。”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wwω.ΧqQχs8.℃òm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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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