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这三天的时间,是贾诩此生最难熬的三天。
好在结果没有让他失望。
公孙瓒退守燕郡!
“此乃天佑!”
贾诩彻底放下心来的同时,心中的斗志再次燃烧起来。
大营内,看着端坐在那里迤迤然喝着茶的贾诩,张辽恍忽间感觉这幅场面有些熟悉。
可不就是当初讨伐董卓时候,贾诩献策的场景吗。
当时的贾诩也是这幅样子,可却风轻云澹的将董卓算计的死死的,直到最后战败身死,董卓都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贾诩的算计之中。
或者应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贾诩提前安排好,然后引导他走过去的。
上次倒霉的是董卓,而这次倒霉的变成了公孙瓒。
“某虽不才,愿抛砖引玉。”贾诩虽然胸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但表面依旧不露分毫。
来了!
回来了!
都回来了!
看到贾诩的样子,张辽心中大定,再无任何的担忧。
抛砖引玉?
他抛出的怎么可能是砖,分明就是美玉,而且还是近乎无暇的美玉。
“既然敌人施以疲敌之策,吾当以分兵应之。”
贾诩开头一句话,直接让田丰和沮授等人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不是没想到这个办法,只是他们不敢提出来。
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如今他们可是在对方的地盘上,虽说公孙瓒屯大军于燕郡,但他们现在的处境,说是四面受敌也不为过。
合兵一处,还能让对方忌惮,一旦分兵,闹不好就会让对方各个击破了。
“吾之胜者,兵精将勇。吕布、颜良、文丑皆有万夫不当之…文远亦然…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张辽:“……”
还知道照顾自己的情绪,自己很满足。
“敌之胜者,地利也。”
“如今当兴吾之长,而抑敌之长,方可一战而胜之。”
“故,当兵分九路,荡涤沿途城池!”
张辽和沮授等人面面相觑,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分兵九路!
贾诩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本来的想法是分兵三路就可以了,没想到贾诩更狠,直接兵分九路。
此次征伐幽州,连同先锋部队,总共就只带了一万冀州兵,五千西凉兵,五万精兵,八万正卒,最多再加上麴义所率领的600先登营士兵。
兵分三路还好说,如果兵分九路的话,平均下来一路人马也就一万六千余人。
如果是敌方大军已经被击溃,这么做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问题是公孙瓒的大军可还好端端的在燕郡呢。
如果要各个击破,九路军马不是任由对方挑选的吗。
就算是对方求稳不出,九路军马所需要攻打的城池最少也要提升个五六倍,如此一来,军力的消耗岂不是更大了。
等好不容易打到燕郡,都已经是疲弊之师了,又该如何面对公孙瓒以逸待劳的大军。
“吾料公孙瓒既然行此疲敌之策,必然于来路城池之中屯兵,若只是兵分三路,于战无益,必然要兵分九路,方可绕开其布置妥当的城池。”
公孙瓒的确是在沿路设置了不少的城池,作为骚扰消耗张辽军的地点。
他也不确定张辽会从哪一条路线进攻,所以沿途设置了三条消耗路线。
这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设置的再多,要么就是兵力过于分散,无法达到疲敌的效果,要么就是每个城都留下大量守军,他哪里有那么多的人啊。
贾诩兵分九路,直接绕开了公孙瓒的布置。
如此一来,顶多有三四路军马会遇到敌军的消耗,而其余大军将长驱直入并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兵精将勇,每一路大军都要能独当一面才行。
否则的话,分这么多的军,不过只是乌合之众罢了。
“虽可绕开敌军布置,然若是敌军主力尽出,各个击破又该如何?”沮授问道。
贾诩平澹的开口道:“凡占据一城,必收拢城中壮年以为民兵,或驱民兵在前,或携民兵在后,或藏民兵在中。”
“另着精兵和民兵互换甲胃,混杂其中,以为惑敌之策。”
“若公孙瓒遣军来攻,则纵兵混战,以吾兵马之精锐,必可大挫敌军!”
毒计!
又见毒计!
贾诩的计策很简单,每路大军随机将从城中掠夺的壮年安置在军中,而且还要换衣服让敌军无法确定民兵到底在前在后还是在中。
一旦交锋,借助民兵众多的优势,和对方进行混战。
看穿着以为是精兵,结果冲过去才发现是民兵。
以为是民兵,一交手竟然是精锐之军。
生逢乱世,对平民来说是最大的不幸。
嘶——
嘶——
嘶——
……
除了张辽之外,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张辽毕竟是经历过的人了,这相比较昔日洛阳死去的百万冤魂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知道,贾诩这个计谋虽然毒,但确实很实用。
而且如果从诡辩的角度来说,这条毒策反而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伤亡。
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这次打不下幽州,冀州和幽州两地将衍化为旷日持久的征战。
到那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吾乃主将,此计……”张辽见众人都沉默不语,索性将一切都承担起来:“此计可用!”
凡主将者,必有决断。
一味的思前想后,只会导致兵败垂成!
“某有一策可为补充!”
田丰忽然站了出来。
“吾闻刘虞旧部鲜于辅乃忠烈之人,公孙瓒杀害刘虞,其必心生罅隙。”
“若能说动鲜于辅动兵,汇同刘虞旧部齐周、阎柔等人,从右北平攻渔阳郡,夹击燕郡,则大势定矣!”
张辽闻之大喜,贾诩之策为根基,而田丰此计为辅,正辅相倚,此战必胜。
鲜于辅原本是幽州刺史刘虞手下从事。
公孙瓒杀死刘虞以后,将刘虞原本旧部杀的杀,贬的贬,鲜于辅就是其中之一,被公孙瓒贬到渔阳郡任县尉。
鲜于辅为人忠烈,时常想要为故主报仇,奈何公孙瓒势大,只能先暂且蛰伏起来。
“谁能前往鲜于辅处,说动其用兵?”
张辽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出列。
“某愿往!”
“某亦愿往!”
视之,乃荀谌,孙乾二人。
“非公二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