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依旧淡定的看着眼前信誓旦旦说要帮助曾吉母亲的余科,说道:“意思就是,有些事情,你还得靠我们这些学生完成。”
“我可以请人。”余科理解了少年的意思。
“直接寻找证据,对曾吉怕是会有伤害吧。”少年说,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曾吉母亲的脸上,“阿姨,曾吉的反应,我想您已经看到了吧。”
曾吉母亲点头。
少年也点了一下头,又回视看向余科,“这件事儿,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
“我知道,你厉害,不需要我们,但是我想..”少年打断下余科的话,眼神格外的坚定,“阿姨需要。”
这一刻,余科算是被少年的一句话哽住了,咽动喉咙,他又一次将视线转移到了曾吉母亲的脸上,“你怎么想。”
“我需要他们。”曾吉母亲意外坚定。
余科一脸无奈,“可是他们只是学生,他们..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
然而,余科的话也是针针扎进了程梓愿的内心。因为曾经的她,就总被各种大人这样说,不论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信任,就是这样不被‘信任’的环境,致使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觉得自己不配思考,不配学习,只配做别人身后的‘走狗’,只配蹲坐在角落,看着别人自信,独自逃避,独自自卑。
攥紧拳头,她在这种回忆的刺激下,看这余科也越发不顺眼起来,“你没有做过学生吗?”她冷冷反问。
少年一愣,看了一眼程梓愿。
曾吉母亲也在程梓愿开口之后,将要替他们说的后话,咽了下去。
宏茂愣住了。
从始至终,都是少年和宏茂在各种反驳余科的观点,自然程梓愿也就没有被余科放在眼里,现在她猛地一张口,倒是将他吓到了,“你说什么?”他明知故问。
“叔叔,明知故问,就没意思了。”程梓愿冷着脸。
余科表情一僵,道:“那我说的还不是事实,这时候的你们,不是应该以学习为主吗,成日里多管闲事儿,怕是..”
“问你一个问题。”程梓愿打断,她对余科产生了反感。
余科皱眉,“打断大人说话,是没有礼貌的行为。”
“哦。”程梓愿漫不经心。
“你哦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没礼貌,但是,”程梓愿微微歪头,“我想你一定没有被抢救过吧。”
“什么?”余科表情木住了。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和曾吉怎么认识的?”程梓愿故意反问。
余科被程梓愿这几连问,问懵住了。“怎么认识的?”没办法,他现在也只有顺着程梓愿走了。
“我心脏不好。”程梓愿编起瞎话来。
余科在程梓愿说出这话的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同样的,曾吉母亲也被程梓愿的话吓到了,“你小时候,身体挺健康的啊。”她一脸关切的看着程梓愿。
程梓愿听着曾吉母亲的话,轻轻道了声:“阿姨,我现在没事了。”她说,继续盯着余科的脸看,“想必,你一定看不出来我被抢救过吧。”
“...”余科吞咽了一下喉咙,不知道怎么说了?
程梓愿继续:“一个人,从出生起都在经历不同的事情,有些孩子,”她想起离世时的自己,低垂下了眼帘,“经历的事情,都是你想象不到的,都说学生只要学习就好了,可是真的只要学习就好了吗?我们作为学生,心里承受的压力..也不小,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所以,请你不要小瞧我们。”说完,她抬眼盯住了余科。
“我只是怕耽误你们的学习。”余科的声音还是弱了下来。
程梓愿低眼一笑,“学习固然重要,但是,”她眼神淡漠,“我更不想看见曾吉就那样..失落下去。”说着,她直勾勾盯住了余科的眼睛。
余科闪躲了一下视线。
曾吉母亲在程梓愿说出这话的下一时间,忍不住..哭了。
余科听着一旁曾吉母亲的哭声,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他在一阵沉默之后,还是妥协了,“你们准备怎么做。”他鼓足勇气,盯住了程梓愿。
程梓愿依然淡定的看着不在像之前那样嚣张的余科,低声说道:“收集证据,劝动曾吉。”
此时,程梓愿说的也正是少年下一步想要做的,所以她的话..他很满意。“这也是我想说的。”他一脸认真。
程梓愿瞥了一眼少年,没有说话。
继而,余科伸手轻轻扶住了曾吉母亲的肩膀,说道:“我协助他们,要不要一起讨论。”
闻言,曾吉母亲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视上了余科的眼睛,“你真的要帮我。”她拭去眼角的泪渍。
“如果只靠这几个孩子和你一个人,怕是..”余科在程梓愿的那一席话后,也算是对他们产生了信任,“怕是不容易成功,但是加上我,你的胜算也就有了。”
“多少钱。”曾吉母亲脱口而出。
余科低眼一笑,沉默了。
果然,成年人就是现实。程梓愿一脸惊讶的看着曾吉母亲问出这话时的坚定表情,猛然意识到..钱果然是好东西。
少年则对他们的交流没有太大的兴趣,反倒他将视线锁定在了程梓愿的脸上。
很快,程梓愿也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随旋她一边皱起眉头,一边扭脸看向了少年,“...”她为了不打乱对面二人的谈话,便没有说话。
少年见状,回过了头。
随即,程梓愿眯起眼睛,心想,‘他不会喜欢我吧?’
少年斜了一眼程梓愿,没有说话。
程梓愿在一阵胡思乱想之后,打消了自己那不切实际,又自恋的猜测。‘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在嘲笑我,这家伙,真是够了。’她想着,狠狠瞪了一眼少年,然后回头看向对面相视的二人。
曾吉母亲知道自己的话让谁听了都会沉默,因此她刻意又重复了一遍,“多少钱。”
“这个,我也不知道。”余科耸了耸肩膀。
曾吉母亲一愣,想了一下,又说:“那你帮我问问,可以吗?”她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