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爵去浴室拧了一块湿毛巾过来。
他站在床边,俯下身,轻声道:“我给你降降温。”
他的手伸过来,那股荷尔蒙的气息更加浓烈。
叶云苒的瞳仁剧烈紧缩起来。
她的身体蜷缩起来,不断的往床角里缩。
她拿起枕头扔了过去,惊恐的道:“你别过来,你不要碰我……滚,你滚出去,不要碰我……”
她眸子里被欲色填满,却又充斥着惊恐。
傅北爵抿了抿唇:“我不会动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好受一点。”
他的声音,让叶云苒清醒了一点。
是傅北爵!
不是五年前的那个恶魔!
她声音发颤道:“傅先生……能不能、送我去、去医院……”
傅北爵有些懊恼的拧眉。
他怎么忘了,还可以去医院。
他居然被孙衍那个不靠谱的混蛋给误导了。
他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沉声道:“你穿上,我先抱你下邮轮。”
叶云苒伸手将衣服接过来。
可她的手臂半分力气也没有,衣服刚落到她手上,就掉在了床上。
她抖着手,却怎么都抓不住西装。
“我来吧。”
傅北爵刚弯腰过去,叶云苒就惊恐的缩了一下。
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总能勾起她五年前恐怖的回忆……
若不是刚刚遇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恶魔,她差点都要以为傅北爵是五年前的那个人了……
“我不会动你的,你别怕。”
傅北爵的声音低柔冷沉,有着一股奇异的魔力。
叶云苒渐渐地放松下来。
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将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
傅北爵抱着她,大步往外走。
虽然叶云苒的脸藏在西装外套里,但还是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傅先生怀里抱着的女人,不会是叶云苒吧?”
“穿着紫色礼服的人,只能是叶云苒了,她真是个妖精啊,居然能勾住傅先生的心。”
“傅先生这是要抱着她去哪儿呢?”
“还能去哪儿,开房呗!”
“我的心碎了!”
“我的梦碎了……”
无数女人的目送中,傅北爵抱着叶云苒上了车。
她被放在后座位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发抖,神志一点点的溃散。
“嗡嗡嗡!”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将手机摸出来,极力撑着眼皮,才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
她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大半。
她扶着安全带撑起身体,缓缓道:“傅先生,能帮我接个电话吗?就说我去洗手间了,不方便。”
她这幅样子,嗓音沙哑的要命,如果被景儿听到了,一定会担心。
她不想让景儿担心。
傅北爵握着方向盘,淡淡的道:“你儿子那么聪明,你觉得他会相信我的话吗?”
叶云苒握紧手机。
是啊。
景儿那么聪明。
如果她让傅北爵接电话,反倒会让景儿更加怀疑。
她深吸一口气,死死咬着舌尖,这才将电话接通:“喂,景儿,我这边有点忙……”
“妈咪,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
“刚刚吃了点辣的,嗓子有点干,不说了,等会给你回电话。”
“好的妈咪。”
挂了电话,叶云苒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她的舌尖,被咬出了血,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傅北爵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心口突然有些微的疼细细密密的蔓延开。
心脏有点疼。
是心疼的感觉吗?
他沉默的开车,将车速飙到了最高。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而此刻,叶云苒已经失去了意识,她的唇间有一丝血流下来。
她本来就长得美,这一丝血,让她整个人又添了几分魅惑。
傅北爵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他弯腰将她抱起来的时候,不经意的擦过她的唇瓣,将那一丝血吻进了自己的唇。
腥甜的血。
让他心口的某种情绪迅速发酵。
埋藏在心底的杂草,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叶云苒被送进了急诊室洗胃。
傅北爵站在走廊上,眼底一片幽深。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在意过什么人。
第一次在意的人,是从天而降的两个孩子……
但那两个孩子跟他有血缘关系,他在意他们也理所应当。
可叶云苒呢?
他为什么会对她产生了某种情动?
不是一时的兴趣。
也不是一时的冲动。
这种情动,究竟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如此强烈……
傅北爵在急诊室外坐了半个小时,叶云苒才被送出来。
护士推着叶云苒进了病房,给她输液打针,又交代道:“她醒来后只能喝水,十二小时后再给她准备稀粥面条之类的食物。”
傅北爵点头:“今晚她要留在医院吗?”
“药物摄入过量,需要在医院输液一整晚,明早应该就能出院了。”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医生出去后,病房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药液滴答滴答发出的声音。
傅北爵坐在病床边,给叶云苒盖好被子后,这才将她的手机拿过来。
他找到了叶景瞻的电话,直接拨过去。
“喂,妈咪,你回来了吗?”手机那头,传来叶景瞻乖巧的声音。
“是我。”
傅北爵刚说出两个字,就感觉手机那头的呼吸滞了一下。
他继续开口,“你们妈咪今晚回不去,我让乔管家过去照顾你和小音音。”
本来他以为只要打个针,就能送叶云苒回家。
谁知道洗胃之后还要输液,而且这个女人还在昏迷状态。
叶景瞻迟早会打来电话询问,倒不如直接摊牌。
那小子太聪明了,智商肯定不比傅子言低,跟聪明的人说话,不需要绕圈子。
傅北爵的声音淡淡的:“你们妈咪出了一点意外,正在医院输液,你别担心,也别告诉小音音。”
“出了什么意外?”
叶景瞻的声音冷沉了许多。
傅北爵愈发欣赏这个孩子了,若是别的孩子听到自己妈咪出事了,一定会急的大哭。
可叶景瞻就不一样,他冷静的根本不像个四岁的孩子。
“误喝了一杯酒,在医院洗胃。”傅北爵如实相告,“这就是一个误会,明天早上,我会将你妈咪毫发无损的送回去。”
叶景瞻慢慢的捏紧了五指。
他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不断打哈欠的小音音,声音发沉:“谢谢傅叔叔,不用让乔爷爷过来了,我能照顾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