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面色一怔，“你是说燕老爷？”
胖男人点点头，“是啊，要不是看小姐姐你长得漂亮，这些话我才不跟你讲呢。”
说完，又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地说道：“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咱们这么有缘分，不如加个联系方式呀。”
秦舒唇角不由地扯了扯。
要不是对方的眼神里毫无邪念，这些话从一个成年男人嘴里说出来，她早就认定对方是个故意搭讪她的油腻男了。
她思绪微转，压低声音说道：“加联系方式不着急，你说燕老爷跟人串通起来坑钱是怎么回事？他跟谁串通？”
胖男人粗短的手指往右前方一指，“喏，就是那个胖得跟我半斤八两的丑老头呀。”
秦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眸色顿时微沉：居然是潘中裕。
她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身边的胖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来了，“小姐姐，我们加好友。”
说完，把自己的二维码递到秦舒面前。
对方一脸期待的秦舒。
秦舒还有问题想问他，自然也不好拒绝。
她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同时，状似随意地问：“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合伙坑钱的么？”
胖男人嘿嘿一笑，“这个嘛，我就是好奇才特意来看看的呀。”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道。
秦舒怀疑自己被耍了一道，她狐疑地看了眼对方，再次问道：“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是我偷偷听到的啊。”胖男人说得理所当然，见手机迟迟没有提示，催促道：“小姐姐，你加我没有？怎么还没过来。”
秦舒有些郁闷，随手点了发送申请。
胖男人听着手机叮咚响了下，看到是秦舒的好友申请，这才重新露出笑脸。
他赶紧把秦舒给添加上，高兴道：“小姐姐，我们加上好友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哈！”
刚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有点纠结地看着秦舒，“小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秦舒正准备随便报个假名，结果这家伙居然抓起了她的手腕。
她一怔，猛地想到入场时，给每个人戴的电子手表上是有显示名字的。
刚在外面，她一直有意地用袖子遮着手表，就是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自己身份。
秦舒赶紧把手抽了回来，但胖男人已经看到了她的名字。
他两道眉毛带着疑惑地蹙了蹙，嘀咕道：“秦舒？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呀……”
秦舒担心这胖子把自己身份给暴露了，好在，下一秒便听他乐呵呵地说道：“我就说咱们有缘嘛，连小姐姐你的名字我都觉得似曾相识呢！”
秦舒松了口气，附和地干笑了下。
胖男人又自我介绍道：“小姐姐，我叫大江。”
“好。”秦舒点点头，随手做了个备注便把手机收起来。
“小姐姐，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以后我们要常一起玩呀。”胖男人两手驮着圆乎乎的下巴，笑呵呵地看着秦舒。
秦舒嘴上应着，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来：这胖家伙怎么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眼看着拍卖会即将开始，她也不想再跟对方多说什么，便把身体有意地往旁边倾了些。
和胖男人拉开距离之后，她这才转头往后看去，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刚才胖男人扯她手的时候，她似乎感觉身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
这时候场内光线再度暗了几分，秦舒视线里也只能看见一片模糊昏暗的人头。
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幽暗中响起主持人突兀的声音：“各位贵宾们，现在我宣布，拍卖正式开始！”
一束聚光灯打在台中央，一个圆柱缓缓升起，上面放着第一件拍卖品。
秦舒以前跟褚临沉扮演夫妻的时候，被他带着参加过拍卖会，流程其实都差不多。
她注意力始终落在潘中裕和燕老爷的身上，因为已经确认过两人的座位，此刻哪怕光线昏暗，她也大致能看出两人那边的动静。
拍卖会进行了大半场，一切如常。
燕老爷作为卖方，原本不用出席这样的活动，今天他亲自露面，不过是为了给这次的卖品镇镇场子。
所以整个拍卖过程，他都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而潘中裕既然是以买方身份来参加拍卖会的，一次也没叫过价，甚至对台上的卖品都没什么兴趣。别人叫价拍卖时，他则是左右环顾场内，似乎是在观察场内对拍卖品的反响。
这就有几分可疑了……
“看着吧，快要来了。”耳畔响起胖男人嘀咕的嗓音。
秦舒眉梢微挑，探究地瞥了他一眼。
台上，又一件玉器被拍走。
主持人清亮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激动之色，“接下来的这件玉器在场诸位只怕是前所未见，乃是世间罕有的极品，各位可要看仔细了——”
随着主持人激情的介绍，一件流光溢彩、色泽通透的玉雕花瓶缓缓升起，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拍卖厅里霎时响起惊叹之声。
秦舒对玉器没什么鉴赏能力，只是她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觉得这玉跟之前的比起来，色泽要清润些，造型也更别致些。
不过至于什么稀世罕见的极品宝贝……抱歉，不感兴趣。
要真说让她动容的，大概是主持人接下来报出的数字：
“……这件宝物的起拍价是，五千万！”
以她的经济条件，五千万可以说是天价了，何况，这还只是底价。
好在，她又不买。
秦舒看着主持人报出这个价格后，场内低声议论了一阵，然后才慢慢有人参与竞价，不过比起之前那些几百万的拍卖品，竞拍热度少了七八成。
“五千一百万！”
“五千一百五十万！”
“五千一百八十万！”
“……”
叫价声只在几个固定座位里响起，只不过加价幅度并不大。
这个时候，一直被秦舒盯着的潘中裕终于有了行动。
只听他悠悠开口：“七千万。”
这一下子就直接加了一千多万，顿时引得场内沸腾。
“七千一百万！”
“七千五百万！”
“七千九……”
竞争的人越来越少，加价幅度却越来越大，这件拍卖品的价格也是一路飙高。
坐在台下的秦舒眯了眯眸子，侧眸朝身旁的胖男人看去。
对方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喏，我就说他们合起伙来坑钱吧。”
当下，秦舒倒是没有质疑他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