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琰冷冷地看着花九阙,语气不容置喙。
“皇城里大批涌现的药人,并非全都是你们南国人安排进城。其中大部分都是皇城本地人。这件事,你要如何解释。”
药人的事,花九阙也被蒙在鼓里。
面对质问,他轻笑了声。
“本殿并未炼制过药人,并不知道那些药人是怎么回事。燕皇火急火燎地找本殿兴师问罪,未免有失偏颇。
“但照你的说法,估计是有什么特殊的药物,能够直接将一个正常人变成药人,随时都能被蛊后操控。
“如果真如本殿所猜测的这样,皇城,怕是要不攻自破了。”
说到最后,花九阙的脸色格外严肃。
毕竟,事情同样超出他的预料。
瞥见萧熠琰凛锐的目光,花九阙调侃了句。
“说不准,那帮蠢货还真能成事儿,早知如此,本殿就不该向你们投诚。”
宁溪紧张得吞了口唾沫,好几次想要打断花九阙得到话。
主子啊主子,您难道真想被祭旗吗?
花九阙并没有一味挑衅萧熠琰。
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为了取得萧熠琰的信任,他十分乐意和对方分享消息。
“比起控制那些药人,眼下最应该做的,是解决花九甄体内的蛊毒。
“再不济,也要找出那个能够操控蛊后的术士。
“此二者,只要切断其中一环,就能将整个计划毁于一旦。”
兹事体大,萧熠琰的语气也有所缓和。
“操控蛊后的术士,有何特征?”
花九阙晃悠着折扇,呦呦道了句。
“这个啊,本殿就不清楚了。”
宁溪汗颜:主子,您这副
嘴脸很欠打啊。
萧熠琰冷眸一沉。
“你倒是个擅说废话的。”
花九阙一点儿也不谦虚地自夸,“也不尽是废话。至少给你们指明了方向。”
萧熠琰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花九阙敏锐地猜到他的想法,提醒道。
“燕皇,就算杀了花九甄,也弄不死她体内的蛊虫。更何况,那可是百年一见的蛊后。即便你把人转移到其他地方,那些人照样能够找到,南国的巫蛊术士,还是相当难缠的。”
闻言,萧熠琰的脸色越发阴沉。
同时,他身上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
皇城。
随着被抓的药人越来越多,如何处理他们,就成了一个难题。
毕竟,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自己莫名就变成了药人。
煊儿看到官员呈上来的折子后,十分烦躁地将其扔在一边。
“太子殿下,要传午膳吗?”掌事太监小心翼翼地询问。
煊儿一只手撑着额头,“不吃。没胃口。”
掌事太监耐心地劝说。
“殿下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再忙,也得用膳啊。今儿御膳房做了您做爱吃的烧鱼,您多少吃点儿吧?”
煊儿一脸愤懑,“啰嗦!传膳就传膳,让他们赶紧呈上来。”
“是,殿下。”
东宫外,几个小宫女悄声议论。
“太子殿下这几日心情不佳,定是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
“殿下日理万机,难免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我们啊,只要好生伺候着就行。”
“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太子殿下越来越好看了?”
这话题转得快,其他几个人明显一怔。
“怎么都
不说话啊?你们难道不觉得吗?”
有人轻声附和了句。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模样俊俏之人,太子殿下是他们的孩子,容貌肯定不差。”
“再过几年,殿下身边就要有暖床丫鬟了呢,我若是再晚生几年就好了。”
“想的倒挺美。你晚生个十几年,殿下也瞧不上你啊。”
一帮宫女小打小闹,殊不知,他们谈论的人已经站在了身后。
煊儿脸色阴郁,一旁的掌事太监厉声呵斥。
“放肆!竟敢议论太子殿下,规矩呢!”
宫女们齐声下跪。
“殿下饶命,奴婢们该死——”
煊儿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眸中的嫌弃意味不言而喻。
“把她们都撤了,换一批。”
“遵命。”
宫女们面面相觑。
紧接着,求饶声四起。
“不要啊殿下,殿下饶了我们吧,别赶我们走……太子殿下!”
其中,一个宫女太过激动,不小心碰到了煊儿的衣裳穗子。
他顿时大怒。
“本太子也是你能碰的?”
那宫女吓得六神无主,赶紧跪下磕头。
“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求殿下息怒,奴婢会给您洗干净……”
“恶心。滚开!”煊儿眼神犀利,没有半点怜惜。
掌事太监立马让侍卫将人拖走。
“殿下息怒,您是千金之躯,没必要为了一帮不长眼的动气。”
“再让本太子听到那些话,直接砍了。”
掌事太监愣了愣,旋即便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所说的,估计是什么“暖床”之类的浑话。
掌事太监紧跟上煊儿的步子,殷勤十足。
“殿下,您现在要去哪儿啊?”
“琉璃殿。”
“可是皇后娘娘不在……”
煊儿顿时拉下脸来,“母后不在,本太子就去不得了?”
掌事太监立马低下头,“奴才不敢。”
琉璃殿内,秋霜正在洒扫。
见煊儿进来,她有些愣神。
“太子殿下?您怎么……”
煊儿直接往软榻上一趴,瞬间放松下来。
“我就过来躺会儿。”
软榻上有母后的气息。
他想母后了。
……
城中酒馆内。
白祁和萧景逸相对而坐。
两人身后站着各自的随从。
“最近城中不太平。”萧景逸悠悠地说了句,端起酒杯,甚是豪爽地一饮而尽。
白祁不好酒,只点了一壶茶。
他看向窗外,街市上的景象一览无余。
“既然知道不太平,又为何要邀我出来。”
萧景逸的动作一顿,意味深长地反问。
“你最近常往行宫那边跑?”
白祁没有否认,“确有此事。”
他扯了扯嘴角,言语非常直白。“白祁,朋友妻不可欺。”
说着,他放下酒杯,发出一声闷响。
白祁随着他的动作看向桌面,温润的目中,不含任何情绪。
不怒不喜,让人捉摸不透。
“本世子是为了正事。”他淡淡地解释了句,却不愿意透露更多。
砰!
萧景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意顿现。
“本王最讨厌你这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勾得墨依依对你心生爱慕,是不是很得意?
“白祁,你以为我看出吗,你对她根本没那么喜欢。
“但凡你有心,我不介意跟你光明正大地比个高下。
“但你不是。你
是在不负责任地撩拨人家,还要摆出那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所以,别再让墨依依误会什么,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收手吧。”
白祁温和一笑。
萧景逸说了一大堆,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回道。
“我只是跟着本心而走。如若你们真的两情相悦,又何必在意我的插足。”
萧景逸有些生气,“白祁!你非要跟我过不去?”
白祁淡然回了句。
“现在恐怕是你在跟我过不去。”
旋即,他站起身,俊朗的脸上覆着一丝倦意。
“大理寺近日很忙,辰王若是没有旁的事,今日这酒,到此为止吧。”
“我们的事儿还没有谈完!”萧景逸跟着站起身,想要拦住他。
然而,白祁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漠。
“萧景逸,你既是皇室中人,就应该担起责任。不小了,除了男欢女爱,做点正事儿。以你现在的样子,即便能够和郡主在一起,又能给得了她什么?
“你现在,有什么是值得郡主爱慕的吗?
“你确实有一张勾人的脸,但除此之外,你的雄心壮志,你身为男人的担当呢?既知道皇城不太平,你竟还有心思为了这种事跟我耗。
“就连太子殿下,一个五岁的孩子,他都知道何为责任。别怪我说得难听,你还不及一个孩子。”
萧景逸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白祁离开,脚步不动。
白祁的护卫生怕二人不和,急忙解释了几句。
“王爷,大理寺事务繁忙,世子已经两个晚上没合眼了,您多担待。”
萧景逸也意识到白祁的异常。
他抓住那护卫,“到底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