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兮对叶谨之的了解不多,只知他文武双全,却不知,他能取得如此傲人成绩。
甲等第二,也不枉费外祖父对他的栽培。
“话说回来,叶谨之是甲等第二,第一又是何方神圣?”
秋霜抓了抓后脑勺,回忆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
“王妃,奴婢忘了。名字很普通,好像是两个字的,姓周还是姓沈来着……”
“是沈瑜。”
“对对对,就是沈瑜,就是他!”秋霜好一阵激动。
转念一想。
不对啊。
王妃又没有出门,怎么会知道甲等第一是谁?
而且,还是这么肯定的语气?
沈瑜第一,这在沐芷兮的预料之中。
放眼整个北燕,沈瑜的才学称得上数一数二。
前世,他是被称为“鬼见愁”的一代儒将,
在之后的五将时期,他和叶谨之名声最响。
没想到,这两个人,竟会在今年这场科举上,提前成为对手。
叶谨之是何等自尊自傲,输给沈瑜,一定很不甘吧。
“秋霜。”
“奴婢在。”
“谨之弟弟取得佳绩,我总得表示表示,一会儿陪我去集市,给他挑份礼。”
正好,她也许久未去看望外祖父他们了。
集市上,众人都在谈论萧承泽遇袭一事。
百姓们不明情况,各种胡乱猜测。
万万没想到,在皇城——天子脚下,竟有人重伤皇子,还弄得这么高调。
这是对皇权的藐视和示威啊!
萧承泽这次伤得非常重,勉强被救回一条命,却是生不如死。
他伤了要害,下半辈子只能瘫痪在床,连出恭都需要人伺候。
虽已被废为庶人,好歹也是皇室血脉。
皇帝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大理寺少卿亲自审理此案,朝堂之上,萧景逸更是主动请缨。
“父皇,儿臣愿协助大理寺卿!”
南宫凉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萧景逸身上。
那家伙难道已经忘记,昨晚是谁重伤了萧承泽么。
他还真是完美阐释了,什么叫做“贼喊捉贼”。
“还有南宫少将军。请父皇允准,我与南宫凉二人……”
“咳咳!”南宫凉想要打断萧景逸的话。
他眉头皱成一团,心里直犯嘀咕。
什么情况,别把他牵扯进来啊。
萧景逸这货,昨晚淋了雨,脑子直接进水了么。
皇帝深感欣慰,“老七难得主动替朕分忧,那就如你所愿,朕命你们三人一同审理此案,务必要找出那个贼人来!”
“臣(儿臣)领旨——”
三人之中,南宫凉完全是被逼无奈。
他脸色紧绷,盯着萧景逸。
何,贼人!
正堂而皇之地站在这儿呢。
还用找么?
乾华殿。
昨晚,几道闪电劈倒了院子里的古树,一大早,宫人们忙着清理,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皇后站在窗边,没了那棵古树,一眼望去,十分不习惯。
“娘娘,出事了
!那些跟踪萧承泽的暗探都失踪了,我们只找到了其中一人的尸体,在十里坡……”锦心着急忙慌地进入寝殿,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谁干的!”皇后脸色大变。
锦心摇了摇头。
“不知是谁动的手,还在查。而且,萧承泽伤势严重,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娘娘,昨晚,十里坡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派出去的暗探,说不定全都已经……”
皇后愤怒至极,低吼道:“简直反了!连本宫的人都敢杀!”
锦心毕恭毕敬地站着,继续说道。
“娘娘,萧承泽遇袭的事已经惊动皇上,大理寺接手此案,昨晚的事,想必很快就会有线索。”
“只可惜,本宫原还想着,以萧承泽为诱饵,除掉沐芷兮。”
“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总能够找到机会的。”
皇后的眼神十分犀利。
“你说得对,机会很多,我们不应该急于一时。
“你退下吧。”
锦心并未离开,低着头,语气甚担忧。
“娘娘,秋蓉依旧下落不明,奴婢非常担心,娘娘能否多派些暗探……”
皇后开口打断她的话,脸上满是担心。
“本宫知道,你与秋蓉一同入宫,情同姐妹。本宫并非无情无义之人,秋蓉的死活,本宫同样在意。”
太庙祈福期间,她设计沐芷兮,让秋蓉易容成那贱人的模样,接近萧熠琰,寻找机会刺杀。
本想着一箭双雕,结果,沐芷兮没死,萧熠琰毫发未伤。
反倒是秋蓉,失去行踪,不知是死是活。
秋蓉要是死了,正合她意。
要是没死,落在萧熠琰手里,迟早是个祸害。
宁可她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她。
她早已下达命令,找到秋蓉,当场诛杀。
区区一个婢女,死就死了,不足惜。
皇后一双凤眼眯起,目光如同淬了毒汁,阴森狠辣。
皇帝让人彻查萧承泽一案后,朝堂之上,有大臣谏言。
“皇上,冬城瘟疫,死伤无数,形势严峻。
“封城并没有什么效果,眼下需要尽快派人前往冬城,将草药、粮食和衣物分发给冬城的百姓……”
安远侯深表赞同,“皇上,老臣附议。控制瘟疫,迫在眉睫。”
人群中,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此人正是皇后的父亲,当朝国丈——赵太尉。
“皇上,比瘟疫更可怕的是人心。冬城百姓最怕的,不是瘟疫,而是被抛弃。”
“封城之时,各地谣言四起,说要火杀冬城,永绝后患。”
“如今冬城人心惶惶,粮食衣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安抚民心。”
“臣认为,皇子之中,要有一人代表皇上前往冬城,如此才能镇压谣言,稳固民心。”
赵太尉所言,句句有理,其他人听了,频频点头。
皇帝扫了底下站着的众皇子,“你们几个,谁愿去冬城,朕
重重有赏。”
萧景逸低下头,轻声嘀咕道。
“哪个不怕死的敢去?嫌命长吧。”
他一抬眼,好巧不巧的,直接对上皇帝投来的目光。
“老七,你……”
皇帝刚想说什么,萧景逸赶紧抢先说。
“父皇,儿臣还要协同大理寺卿办案呢,去不了。”
就算没有案子缠身,他也不去。
这是亲爹么,把儿子往火坑里送!
皇帝对萧景逸没抱太大希望,转而看向另外几个皇子。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端王萧齐鸣身上。
萧齐鸣吓得浑身一哆嗦。
“父,父皇,安抚民心,非得要皇子出马吗?
“冬城偏远,百姓们又不认得皇子,直接找个人假扮,岂不是更加安全么。”
“荒唐!”皇帝当场怒骂,喝止了萧齐鸣。
听听这叫什么话。
这是他一个皇子该说的么。
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还当着众朝臣的面说!
“皇上,臣认为,这个重任,非战王殿下莫属。”赵太尉长得慈眉善目,眼底却满是算计。
众人面色大惊,不敢置信。
不愧是赵太尉,还真敢说啊。
那可是战王殿下,杀人如麻、毫不手软。
姓赵的这是活腻了?
赵太尉话音刚落,众人身后传来一道寒澈入骨的声音。
“非本王莫属么,本王倒想问问,这是个什么道理。”
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都看向殿门口。
是战王殿下!
他从军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