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海。
人头攒动,熙来攘往。
在这条人流量极大的路道上,一家小饭店在周围的西餐厅集群中显得极为扎眼。这家中餐馆算不上历史悠久,其所有者是个退休已久的本地老人。
老人姓左,眉目慈祥说话轻柔细语,和传闻中的“上海老大爷”完全相左。
餐馆不大,但也会定时找一些帮工,毕竟左爷爷人老了行动不便,连收钱这种活都嫌费劲更不用说搬货订货等繁重工作了。
左爷爷喜欢找周边的学生来做帮工,一来是想给学生勤工助学的机会,二来是因为学生虽然动作慢会犯一些小错误,但好沟通而且态度大多端正。
顾楠一直是左爷爷青睐的帮工首要人选,会说话、办事利索而且懂礼貌,这年头像他这样的大学生确实不多
做帮工这些年,顾楠和左爷爷学了不少厨艺招式,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在后厨琢磨新菜品的做法,虽然大多时候都是突发奇想的黑暗料理。
今天顾楠按照惯例来餐馆帮忙,状态有些不对,细心如他竟然连碗筷的位置都放错了。但最让左爷爷感到意外的是顾楠还在制作堂食时不断“偷吃”,
“来的时候没吃饭?”左爷爷笑着调侃道。
“我——”顾楠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他放下手指,急匆匆地用纸巾擦去了上面几乎浸满的酱料。
“还是身体不舒服?”左爷爷又问。
“左爷爷,我想请个假。”他说话时神情有些慌乱。
“没事,生病了就去个医院。”左爷爷爽快应允。
“好的,我已经联系了蔡叔,他晚些时候会来帮忙,那我就先走了。”
“没问题没问题,身体最重要。”
顾楠急匆匆出了门,拦住计程车就往市中心最大的医院开去,由于没有预约,他排了接近两个小时的长队才预约上了门诊。
“什么症状?”医生问。
“我尝不出味道了。”他说。
“味觉丧失?”医生皱眉,“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顾楠张嘴伸出舌头,医生看了看并没有异常。
“还有其他症状吗?”医生又问。
“没有。”顾楠回答。
……
中国,澳门。威尼斯人度假村酒店。
耗资23亿美元的威尼斯人澳门娱乐消闲区,拥有3000个房间的综合度假村,并在10年前就超越拉斯维加斯成为世界最大的赌城。
酒店大厅气派恢弘,穿越长廊便是赌场。
狂欢,钞票的香气兑入筹码在一台又一台赌桌上来回飘摇,入与出在贪婪人性间来回交错,让人难以清醒,何时该退何时该进,当人寻找出答案时,他已身无分文。玩法持续会更新,这儿的客人也同样如此,可惜赌桌上没有常胜将军的跻身之地。
3000个房间的其中之一内,文奎正在和这个赌场直系管理者之一的关先生商谈要事。“你最好简明扼要地把话说完。”关先生看了看表,傲慢的态度溢于言表。
“还是有关合作的事。”文奎礼貌一笑。
“虽然我记性不好,但我清楚的记得,双方合作的前提是你们能用成绩去证明【讴歌】的效用,首先我不认为亚军是一个好的结果,其次如果用药者敌不过正常人,那这种药物又有什么提升的必要呢?”
“请听我解释一下,关先生。”文奎稳了稳自己的气息,从助手手里结果一叠证明文件,“在两次电竞赛事中,OG战队的一名选手一共在八场比赛中使用了讴歌,这八场比赛均已胜利告终,这是赛后我们的医务人员做的数据,您可以看一下。”
关先生并没有接。
“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它的价值。”
文奎点头,“经过6个月以来的改良精进,我能负责地和您说,讴歌在保留其神经性刺激的前提下,大大减少了使用者对它的耐药性——”
“耐药性?”关先生眼睛放了光,“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它会让人上瘾。”文奎向后靠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上瘾,一个多么模糊的形容词。有些东西让人沉醉,例如烟酒,而另外一些会让人堕落并万劫不复。两者虽然不能完全画上等号,但本质是一样的——上瘾。
“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关先生站起身,“周末来24号来见我,带上样品,我会安排人准备好合同。”
“好的,关先生。”文奎起身恭送他离开。
……
菲律宾,马尼拉。
“你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我,加入OG去争冠只是你拿来拖延时间的一个幌子。”王权面色苍白,虽然眼神仍旧犀利。
“猜的不错,给你奖励。”文奎伸出手。
“滚你妈的!”王权大怒,一巴掌就把瓶子拍飞出去,药丸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玩意会上瘾吗?你真把我当傻逼在玩呢!”
文奎撇了撇嘴,“别激动,有气别拿这些财路来出,以后你就会知道它们的价值了。”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药丸一粒粒捡起,就像是王权那天在厕所一样。
“财路?有财路没命花有什么用?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兴奋剂,而是他妈的——”
“说话小心点。”文奎指着王权的嘴,及时抑住了他的发言,“讴歌能让人上瘾不假,但我们这里还有能抑制上瘾的药,到时候就看你合不合作了。”
王权气不打一处来,但大局观还是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我们要发财了老弟。”文奎大笑,“这些钱可比你打假赛赚得要多得多,你现在还想参加那什么狗屁Ti?退了算了。”
“我不退。”文奎咬着牙,“我要打。”
“随你便。”文奎塞好盖子,转身离开。
大概是没看见吧,地上还有一颗药丸没被捡。白净的表皮上沾满了灰尘。
王权忍不住将它捡起,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已经被牢牢拴在了文奎这条贼船上。
“还好我留了一手……”王权心想着,一只手把那粒讴歌塞进嘴里。
细细咀嚼,每个人都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