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站着的南宫琰极度无语。
他觉得,皇兄和阿瑾这一唱一和的,可以去戏台搭戏了。
满朝文武随着皇上这一句话瞬时倒吸了一口气。他们就说呢,谁敢趁端王没有上朝之际给他使絆子,原来是越王!
队列中,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都在观察皇上的反应。
而地上的陈义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一切都是越王挑起的。在皇上提到人证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不可能的,人都死了这么久,怎么还会出现?萧彦辰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总不能将死人复活吧?
想到这一层,他的脊背又挺直了几分,多了几分底气。
“人证自然是有的,将人带上来!”萧彦辰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了起来。
众人皆是有些感叹,皇上对这位异姓王爷未免太过恩宠了。不管什么恩恩怨怨,都没有扯上金銮殿的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钱庄的事件,确实是个大事。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对夫妇走上了金銮殿。
“小民张文参见皇上!”
“民妇张氏参见皇上!”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面见圣上,二人语气紧张,有些怯怯地低头,显得十分害怕。
南宫昊威严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你二人,抬起头给朕看看。”
闻言,张氏夫
妇二人缓缓抬起头。
从这对夫妇进来起就显得无比紧张的陈义见到二人的脸,突地就松了口气。他就说呢,人明明是他看着杀死的,怎么会突然回来。
搞了半天,是萧彦辰弄来的两个冒牌货。哼,为了拉他下马,真是什么招数都想得出来!今日他就要萧彦辰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既然来到了皇上的面前,就将你们的冤屈都说出来吧。皇上仁慈,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接着,便是萧彦辰淡淡的声音提醒着殿内的两人。
众人都傻眼了。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只得静观其变。毕竟,也有不少精明人知道,这兴旺钱庄与端王可是大有关系。
如今看来,只怕京兆府尹,也是端王的人,他们只管看戏便是。
二人闻言,立即娓娓道来:“皇上明鉴,草民夫妇是是去年三月来的京城,老家在广成。家里原是做了些小本生意,因为生意上的往来需求,便一并迁到了京城。
谁曾想,我们夫妇二人耗费毕生心血存进钱庄的人,却突然不翼而飞了。先是找了钱庄的掌柜,对方却说我们在他们那没有存根,账册上也没有任何显示。
还说我们手里拿的都是假票据。天老爷啊,我们手上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是兴旺钱庄当时开出来的票据
,他们现在却死活不认账了!
我们初到京城,无权无势,连个说理的人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得击鼓鸣冤。可谁知,谁知......”说到这里,张氏就哭了起来,听得人心肠都软了。
张文见妻子哭了,害怕她惊扰了圣上,也怕她说不清楚事实,便将话头接了过来:“后来,草民说明了来意之后,这位京兆府大人就命人将我们打发走了。
原本,草民也想着,天子脚下,咱们总有说理的地方。可是从那以后,草民发现,每日都有人跟着我们,甚至还对草民夫妇二人威胁恐吓,我们哪里都不敢去。
本以为若是我们兀自吞下这苦果就算了,大不了从头来过,今后不将银钱存在钱庄便是。哪知就算是这样,对方也不肯放过我们,竟然将我们夫妇二人赶尽杀绝!
皇上!草民今日见到您算是死而无憾了皇上!您不知道,草民夫妇是在乱葬岗装死,这才躲过了一劫。听说越王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才别无他法,找上了王爷,替我们做主啊!”
一番话,声泪俱下。张文夫妇看上去朴实忠厚,说出的话,更像是出自内心的莫大冤屈。
“哦?竟然有这等荒唐之事,陈大人,您怎么看呢?”南宫昊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陈义,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吃了
。
陈义内心慌乱不已,面上却是愈加镇定。
他缓缓抬起头,皱着眉,一副无辜的模样:“皇上明鉴,臣自上任京兆府尹以来,一直都以守护百姓安危,解决百姓难题,做好一个京城父母官为己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满脸的义正严辞,说得坦荡,看不出半分虚心。
“陈大人既如此说,咱们也不妨将京兆府的其他人,还有钱庄的人叫来来对质,如何?”萧彦辰幽幽地看着他,眼里泛着冷光。
“越王,下官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您非要这样栽赃陷害下官。且不论这是金銮殿,议论国事的地方,单单就这两个人,您怎么就这么确定,他们一定是张氏夫妇?”
确认面前的两人是假扮的之后,陈义的语气也变得有底气起来。
萧彦辰微微勾唇,对着地上的两人轻声道:“听到没,人家陈大人可不认罪呢,也并不承认你们的身份,不知二位可有法子自证身份呢?”
这话问出口,陈义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
怎么回事,这两人他可以确认不是张氏夫妇,可萧彦辰的话听着怎么听着像是留有后手?
果然,张氏夫妇闻言,立即将证明身份的户籍册子拿了出来,以及房屋地契,生意上往来的一些账册等等这些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
“陈大人,我们夫妇在最绝望的时候投奔您,就是因为坊间传闻您是个难得的好官,可最后,您又是怎么对我们夫妇二人的?
原本,民不与官斗,我们也懂了这个理,可为什么您偏偏就是不肯放过我们?”说着,张文的情绪也上来了,一面痛斥陈义,一面又伤心欲绝。
“不可能,这东西你们怎么还会有!”陈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手上的户籍册子,突地就开了口。
此话一出,众人都被他这近乎疯狂的肯定语气给惊到了。
萧彦辰笑了,他来到陈义身边,阴恻恻地问道:“陈大人为何如此肯定,他们手上的就一定是假的?可巧不巧,他们拿着的就是真的!不信,给你看看!”
话落,他一把接过夫妇二人手中的东西,直接摊开杵到陈义面前,陈旧的纸张,有些掉了颜色的印章,每一处都说明,这就是张氏夫妇货真价实的户籍册子。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张氏夫妇!”陈义觉得太玄幻了,东西明明是在他面前被烧毁的,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张氏夫妇,你见过?本王告诉你,他们就是货真价实的张氏夫妇,当初从你手底下死里逃生了,想不到吧?”萧彦辰咄咄逼人,尖锐的目光直逼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