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实在是......这些日子过得太压抑了。因为成为了顾雪凝,她不能表现太多。
可又因为她始终是谢沅芷,她每一分仇恨都不曾忘记过。
此刻,她坐在冰凉的石墩上,看着慢慢追了上来的南宫凝,收了收思绪,还得想想怎么解释这一切。
“好你这个臭丫头,你赶紧同我说说,这些日子找何人学了骑马,这些在马背上难以完成的动作你做起来竟然行云流水!”南宫凝才将马栓住,就迫不及待坐在了她身边,整张脸都透着疑惑。
凝凝马技好她知道,但是......似乎也没有好到这个程度吧?肯定背着她偷偷练习了!
顾雪凝正欲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树林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眸色一沉,这个时辰,狩猎比赛还没有开始。因为怕造成误伤,这片林子先前应当有官兵清扫过,此时里面应当不会有人才对......南宫凝见她半天不答话,正欲开口,就被顾雪凝无捂住了嘴巴,接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她立马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两人皆是看了眼树下的两匹马,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方才特意找了个隐秘的位置,要不然被对方发现了马,那她们也会被发现!
顾雪凝紧紧牵着南宫凝的手,轻
微地挪动着脚步,找寻到一个最利于藏身的石墩。
“说吧,急忙将我叫出来何事?”里面的人已经发声了。
顾雪凝小心翼翼地将头伸出去一点点,待看清林中人的面容之时,她墨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是他?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柳景云!
还没等她捋清思绪,柳景云身侧的女子就出声了:“景云哥哥,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吗?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跟她双宿双飞,不要我了?”
酥媚入骨的声音,听得顾雪凝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边的南宫凝也是满脸通红的捏了捏她的胳膊,显然没想到骑个马也能撞见这样的风流韵事。
柳景云低头轻轻曝了一口女子的红唇,沉声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时辰不早了,人也差不多都已经到了,你这个时候找我,岂不是很容易被人撞见?”
女子轻轻靠在他的胸膛,语气中有些不满:“我就是想你了,顺便来问问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
柳景云的面上全然不复和南宫梦在一起时的服帖,眸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伸出手轻佻的捏住女子的下巴,语气中尽显邪魅:“自然是不如和宝贝儿在一起过得舒坦。”
“偏就你这张嘴,每每都哄得我心花怒放!”女子
显然被他的话逗弄的心情大好,娇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愉悦。
闻言,柳景云面上笑容更盛,猛然将女子腰间一搂,手也没闲着,说出话更是风流无度:“怎么,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
顾雪凝微微眯着眼,心中一片恶寒。瞅瞅皇上当时什么眼神,想想自己曾经和这样的人有过婚约,她就有些反胃。
旁边的南宫凝哪里见过这样污秽的场面,偏偏此刻动又动不得,真是想把自己眼珠子抠下来的想法都有了。
顾雪凝见两人在那腻腻歪歪半天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剩下无语。她身子稍微往前倾了一些,想要努力看清女子的面容。
只可惜那女子紧紧靠在柳景云的怀中,又是背对着她,再怎么费心她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况且她们现在的位置是面对着柳景云的,顾雪凝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讨厌!”女子抡起粉拳,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顿拍打,“那你今日可得小心些,不许让我担心!”
柳景云微微挑眉:“你什么时候见我失手过?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林间深处不断传来清脆悦耳的鸟叫声,混着溪水潺潺的声音,本是山间好画一幅,却硬生生被眼前的两人给玷污了。
顾雪凝心中冷意无限扩大,反复思量着方才两人的对话,思来
想去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还在那低低耳语的两人,她心中的疑虑上下翻滚着。
今日之事,当真只是一桩浪子风流事?还是说柳景云在谋划什么?永新侯府,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感觉到胳膊处传出的微微刺痛,顾雪凝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见南宫凝此刻闭着双眼,连睫毛都在颤动。
她赶紧将人一把揽了过来,无声的安慰着她。从小生长在皇室,身边都是礼仪廉耻的各种教育,今日这番场景定然是吓到她了。
顾雪凝不爽的看着隐隐有继续下去的趋势的两人,眼见再探不到什么口风,毫不犹豫地捡起一块石子儿,往自己相反的方向狠狠掷去。
林中除了虫鸣鸟叫,本是一片静谧。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沉醉在彼此情意中的两人吓得彻底分开。
“谁?”柳景云面色陡然一变,牵着女子的手朝林中深处慢慢走了过去。
两人四处看了好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咱们先走吧,马上就有人来了。”柳景云似乎疑心很重,他仍旧不放心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抱着女子运功快速离开了。
石墩后的顾雪凝等许久,确定人已经走远了,这才拉着南宫凝站了起来,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
凝儿你睁开眼,人都走了,你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话,南宫凝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像是想说什么,只不过嘴唇动了动终是只字未目。
“怎么,咱们的公主殿下这样胆小?看来,今后我得多找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给你瞅瞅,也好练练你的胆色!”顾雪凝以为她吓坏了,南宫凝听着她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作势就一巴掌轻拍在她脑袋:“凝凝,你真的是越来越坏了,看我不告诉你师父娘,让他们好好修理你!”
许是这一闹,她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一边挽着顾雪凝的胳膊一边往马儿那边走过去,嘴里还嘟囔道:“你怎么能那么淡定呢?”
“凝儿,你没听见我内心已经叫了好多遍‘晦气’吗?遇见这这事儿,谁能淡定?你都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咱两一起在这摸瞎,听一场活春宫吧?”
顾雪凝从小就将整个扬州跑遍了,戏班也好还是勾栏院也罢,只要能想到的地方,她都瞒着师父师父女扮男装去玩过,到如今自然也是算是“见多识广”了。
南宫凝一脸惊愕地听着她这惊世骇俗的话,恨不得立马将她的嘴给缝上。
她看了看空荡的四周,随后立即松了口气:“我的小姑奶奶,这话也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能说出口的?今后莫要再这样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