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让你觉得夫人可能不会再留你在身边的想法，不过是她找人为你做了出戏。”顾雪凝音色淡淡，听不出喜怒。
“不，不，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紫芸瞬间疯狂，“哈哈哈，我真蠢，我真蠢，夫人，小姐，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低低的哀嚎声在屋内响起，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她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哥哥背叛了对自己最好的夫人，哥哥最终却也没活下来……
原本坐着的林汐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狠甩了紫芸两巴掌，眼眶霎时就红了：“你和丝竹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把你从娘家带出来，平日里自问待你们不薄，可你是怎么做的？
若是害我也就罢了，凝儿是我的心头肉，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她是真的被贴身婢女伤了心，以前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恨。
紫芸紧紧捂着被抽得生疼脸颊，嘴里只不断吐着“对不起”三个字。
一边的顾雪凝冷眼看着，半分都不心疼。就算并非出自本意她本意，可她助纣为虐，害死顾小姐是事实！
她明知道翠红目的不纯，却还是帮着对方将下人们全部引开，导致当时顾澜求救无果，硬生生耽误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她明知道翠红是端王的人，又明明知道顾家不中意端王
此人，却还帮着对方窃取顾家机密之事。
她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无辜！
看着林氏那痛心疾首的表情，顾雪凝的心就蓦地一痛。夫妇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被紫芸害死了，她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突然不受控制的挪动脚步，看着面前的紫芸，缓缓蹲了下去，用最温柔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真正的顾雪凝已经被你们害死了，至于我，就是回来索命的！”
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
紫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不，不，不可能，小姐，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将人拖下去，不留活口。”顾天鸿摆了摆手，沉声吩咐道。
话落，立马有侍卫前来拖人。
紫芸瞬间的挣扎过后，突然看向顾雪凝的方向，眸中既惊又怕，任由五大三粗的侍卫将自己拖走，那呆怔的模样，像是忘了反抗。
“夫人，你不会怪我，擅做决定吧？”顾天鸿到底还是顾着自家夫人的情绪。
林汐并未说话，只是慢慢走向顾雪凝，伸手缓缓抚摸着她那张还挂着泪珠的脸，极尽温柔地哄道：“乖，不哭。
都是娘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大概是世上最不称职的娘亲了，凝儿，你不要怨恨娘好不好？都是娘不好，娘给你赔罪……”
林氏本就是个温顺和煦的性
子，平日里对自家女儿打骂都舍不得，如今自己身边的人竟然差点害死女儿，她却浑然不知，心底的内疚怎么也压不住，越想便越是自责。
“娘，您也别哭，一切都是紫芸和翠红的错，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娘，有些人在选择背叛您的时候就已经不值得了，您可千万别因为紫芸坏了心情。”看着林氏眸中的痛苦之色，她也心疼的紧。
母女俩在这抱了半天，一边沉默了半天的顾沐尘也发声了：“师父，看来端王已经有所动作了。”
顾天鸿眼眸微狭，冷哼道：“我相府还怕他不成？顾家虽只是文臣，却也绝不会沦为他的走狗！”
他也是气的狠了，以往说话好歹有个顾忌。可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再好的素养也受不住这窝囊气！
“师父，咱们先沉住气。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端王还是想和丞相府结亲，他既有这个想法，咱们何愁找不到空隙给他使姅子？”顾雪凝好不容易将林氏安慰妥当了，这才转过身加入几人的讨论。
“此话怎么讲？”一直未曾说话的顾沐枫有些不解。
顾雪凝示意红鸾去外边守着，这才放心地说道：“端王现在已经拉拢了不少朝臣，手上也有兵权。现在他若是想举事，还差两样。”
“足够的银钱和咱家的支持？可是麵儿，师
父虽然是丞相，可也万没有到一决生死的地步。”顾沐尘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换而言之，就算得不到丞相府的支持，他照样可以反。
顾雪凝还没说话，一边的顾天鸿却是笑得一脸欣慰：“你们呐，深谙为官之道，却不懂人心之诡。他南宫煜若是得不到咱们的支持，哪怕是上位成功了，也永远洗不掉乱臣贼子的名声！
你们可别忘了，咱们顾家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清流之家，世代效忠于皇上。若咱们也反了，说明当今圣上确有不妥之处，好歹也是师出有名。
咱们是微不足道，可那南宫煜所拉拢的那些，哪个不是墙头草，说白了朝中大臣他自己都没底气能否震慑住他们。可若是有了丞相府的支持，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
话落，他又赞赏的看向顾雪凝：“看来这些日子跟着几位师父的确是学了些东西，凝儿，为父真的很高兴，你现在长大了，能够看透这些，师父也不用担心你将来受欺负了。”
一番话，道出了多少父母的心声。
顾雪凝扯嘴笑了笑，这句话，师父也曾对她讲过。其实哪有什么冰雪聪明，不过是因为被人迫害至此，对敌人了解的彻底罢了。
闻言，顾沐尘看着顾雪凝打趣道：“往后，大哥再也不敢教训妹妹了，还得多向麵儿请教才
是！”
今日妹妹带给他太多震撼，自是不可能怀疑什么，只不过有些感慨，凝儿真的仿佛在一瞬间长大了。
这话一出，屋内几人皆是一笑。
这一番闹腾，不知不觉都到了午膳时刻，正好一家人在一块，索性就一起去了老夫人那。
回春堂，何远拨弄算盘的手有些僵硬，来来往往的客人说说笑笑，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门口一辆马车停下，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是有了着落。
“小姐，您怎么才来？”直到面前的女子摘下面纱，已经落座，他这才急忙问道。
顾雪凝挥了挥手：“府里有些事情耽搁了。南宫梦说的是什么时候？”
“回小姐，她要求咱们的大夫明日已时去府里，说是要最好的那位去。”
顾雪凝摸了摸身上的刺绣纹络，嫣然一笑：“最好的？可以啊，那咱们就给她派最好的去。”
何远拿不定她的意思：“那不如就派冰夏去？”
“不，我要亲自去。”顾雪凝勾了勾唇，笑得残忍至极。
何远一惊：“小姐，您莫不是想现在就……”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全，只暗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哼，她如今心神不宁，难以入眠，想要找最好的大夫，那我便成全她。”顾雪凝冷哼道，“至于她心里的鬼到底会不会放过她，那可就由不得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