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不过让我庆幸的是,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对他们并不感到生疏,甚至没有那种陌生的感觉。
“那个……我听韩总提过她的病情,既然还有治疗方法,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您说对吗?”
韩父勾着勾嘴角,眼神坚定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如果能够早些找到你的话,她或许不用受这么大的罪。说来,也是我这个做父亲,做丈夫的失职。”
韩父是真的自责,看他的满头白发就知道。
二十多年痛失爱女的煎熬,没有人比他和里面的人更痛苦。
“您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寻找过我,又怎么会是失职呢。不瞒您说,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来到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韩父,希望他能理解我。
或许是血浓于水,也或许是多年的历练让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看穿我内心的想法,他颇为理解的笑了下。
“我可以喊你菀宁吗?你的本名叫韩菀宁。”
“当然!”
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我,而且‘菀宁’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莞尔一笑,宁静致远。
应该包含了他们夫妻两,对这个女儿的所有期许吧。
“对了,刚刚在里面,阿姨说了几句当年我失踪的事情,我想问问这件事情您当年调查结果是什么样的吗?”
毕竟被送到百里之外的小镇上,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毕竟没有人贩子会那么傻,把偷来的孩子,放在几百公里外的地方,这不是增加找到的可能性。
更何况,如果是人贩子,以韩家的财力,人贩子不可能会舍多取少。
提起往事,韩父忽然抬起头,仿佛往事历历在目。
“当年生日宴上所有宾客,我们一一排查,但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而且警方也调来监控,发现是你当时自己主动离开家,于是推断在路上被人贩子发现并抱走。”
“可是我从小在几百公里的小镇上长大,如果是人贩子的话,按照惯例他们会偷来的孩子送到很远的地方,这样防止原生家庭的父母找到。”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遇见其实真的看缘分。
韩父拧了下眉,悠悠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不是没有想过,当年也派人四处寻找,但是都没有你的消息。”韩父顿了一下,于是又开口道:“但是你不要误会我们就此没有找你,这二十多年以来,我们从没有一
天不找你。”
或许是担心我误会,所以韩父才会特意解释了一下。
其实,他不用这么小心谨慎,无论是病重的韩母,还是满头花白的他,他们都已经触动了我的心。
“或许是商场上的仇家,菀宁,很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面对韩父的自责,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这个性情隐忍的男人,最终我只是吸了口气,勾起一抹微笑看着他。
“您不用自责,这么多年,我过得很好。苏家或许比不上韩家,但是我妈并没有苛待我。”
“菀宁,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见他如此谨慎,我不由得轻笑一声,“您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好。”韩父点了点头,笑着道:“如果你觉得我的问题有冒犯之意,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整理着外套,突然听见韩父这句话,当即抬头有些愕然。
可是,这个时候韩父已经开口:“我希望你能问问你的母亲实情,看她是否将你的真实身份坦诚相告。”
“你……”
我的心猛地一颤,目光扫过韩父,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菀宁,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当我今天这个话没说。而且,我听正宇说了,你母亲对你真的
很好,你们两感情也很好。”
“谢谢!”
除了道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耽误你不少时间,我让正宇送你回片场吧。”
韩父说着,拿出手机给韩正宇打电话。
此时,我包里的手机也突然响了起来,我朝着韩父点了下头,然后就走到角落里,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
是母亲的电话,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我心里一惊,忽然有些不太敢接电话,但是电话不依不饶的响着,似乎不接就会一直响下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接通电话。
“您好,苏女士吗?”
我还没有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有些好奇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是母亲的号码,于是便问道:“你好,我是,请问您……”
“苏女士,您母亲在路上遇到车祸,现在已经送到市第一人名医院,请您赶紧赶到医院。”
“什么?”
听清楚对方说什么的时候,我感觉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原本就一片空白的脑子,更是闹哄哄听不见任何东西。
此刻,脑海里唯一的一个声音就是母亲发生车祸,送往第一人名医院。
怎么会这样?
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我猛地朝急诊室狂奔而去。
因为韩母也在第一人民医院,所以感到急诊室门口,只花了几分钟。
此时此刻,急诊室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患者家属,不少人身上都有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慌乱的神色,为家人感到担心。
“您好,我是徐婉月的家属,请问我母亲在什么地方。”我来到护士站,心情忐忑的看着护士站里同样手忙脚乱的护士询问道。
这时,一个年纪小小的护士来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后,说道:“患者情况现在不明,还请您在外面稍等一下,有任何情况,我们医生会通知。”
“好的,谢谢!”
我有些不安的靠在墙壁上,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母亲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请问那位是徐婉月的家属。”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我一个激灵,立即冲到从急诊室出来的护士面前,“您好,我是,请问我母亲情况怎么样?”
护士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患者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但是患者所需要的血型我们医院存量不够,可能需要去血库调血,所以这里有个手术危险知情书,请您签一下。”
“不用去血库,可以抽我的血。”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我和母亲的血型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