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柠最近经常失眠。
尽管她的确是喜欢胡思乱想的类型,睡眠质量却极少因为充斥在脑海中的琐事受到影响。这还要归功于当年做练习生时养成的好习惯,精疲力竭一天下来,自然到了宿舍便倒头就睡。在生活结构极其简单的情况下,她的大多数精力便悉数挥洒在课堂里,每日循规蹈矩地重复着。
那时候也是李马克,她和李东赫经常一起在走廊里等李马克下练习,李东赫还大言不惭地说过,如果那时候马克哥能早一点放他们回家,他跟裴夕柠都各能多长五厘米。
果然是近日生活太松散了啊,不然怎么会给这些细枝末节的记忆复苏的可乘之机。裴夕柠翻了个身,有些别扭地将怀里的兔子玩偶调整了位置,这是李马克补给她的生日礼物。她闭上眼,纷杂又缤纷的练习生回忆又悉数涌入脑海。
即便那时候还没等到雾散天明、能堂堂正正站在舞台上的机会,却意外地在十分充实幸福地度过平淡的每一天,她还没到需要忧心进退得失的年纪。
如今到了事业有成的一步,似乎横在眼前的任何一条岔路都光辉灿烂,她的时间轴却仿佛偷偷被人拨回了起点,裴夕柠还是会为一次意外的心动而方寸大乱。
其实是李马克睡前同她聊到的,有关他参与并不太多的那段时光。裴夕柠印象中,即便后来与李马克熟识了,与他的大部分回忆都与无止境的练习相挂钩,他其实很少跟他们共享游玩的经历。于裴夕柠而言,中国绿卡line约饭是基本,和中本悠太立志于吃空首尔的日料店,跟罗渽民去过乐天,也在汉江边同李帝努七扭八歪地学过骑车,还被李东赫骗着去接过他补习班下课……那些画面里都没有李马克,他很多时候都不在。
他们做练习生的,或多或少会错过些寻常人本该拥有的青春,裴夕柠同样向往过她未曾经历的高校生活。但她不后悔,她知道李马克也不后悔,可是他又突然这样说了。
“遗憾当然是有的,如果那时候能多参与夕柠的生活,现在的追求行动说不定都会变得更有底气……只是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甚至再努力一些吧,我还是不停歇地追逐着我的目标,然后尽最大努力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上。当然,现在也很好,我很庆幸喜欢上了你,也很庆幸做出了最棒的选择。”
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大脑前所未有地运转缓慢,浑身上下只剩下颗砰砰乱跳的心脏似的,根本给不出他半句回应。
李马克。仗着夜深人静,连心事也只有月亮听得到,她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两个小时前他发来的那句Goodnight还响在耳畔,裴夕柠尝试关掉脑内那不受控制的音轨,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一次动摇兴许是时局下不可避免的神志不清,三番五次地被击中,她也知道自己好像不争气地陷入了。从最初的录音室告白,到后来一次次有分寸的靠近,以及她最需要的偏袒和珍爱,李马克都无一例外地捧了上来。
李马克问她知不知道瓶子里有精灵的晚上,天空暗沉沉的,晚风抚过他衣摆,裴夕柠在某一刻觉得内心空旷而平静。他们立在便利店门口,时间也按了暂停,在讨论世上最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李马克又一双总能吸引去别人注意的眼睛,望向她时,纯粹又温柔,将她的心脏都融化掉了一角。
有点幼稚吗?其实他们都可以不长大。
裴夕柠就是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的,她可能要完蛋了吧。
钟辰乐说得对……虽然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之前用的那堆天花乱坠的形容词,总归李马克那么好,她迟早要栽在他手上。
她最终还是没睡好,翻来覆去一整宿,每次到达堪堪入梦的那一线时,都会不可救药地想起李马克。她还在小日子里,休息晚了,次日可以说是浑身不适。她没什么精神,气色也并不好,顶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去了公司。
好在她只是去敲定未来几日行程,顺便试听新专辑的几首收录曲,也正是因为她没有拍摄,才素面朝天地过来了。裴夕柠花了一上午时间开会,中午碰上去上课的声乐老师,还被拉过去跟练习生打了招呼。她帮两个老师定了咖啡,一边等着外卖,一边兴致缺缺地思考晚上吃什么。
屏幕上忽然弹出来一条消息,她神色一滞,下意识将通知划了过去。是李马克问她在不在公司,裴夕柠偶尔会痛恨Kakao的已读功能,所以干脆就没点进去。裴夕柠这几日都没和李马克碰面,她知道李马克忙着后续回归,127还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世界巡演,实在不忍心打扰已经忙成陀螺的他。
加之她有一种预感,见到李马克之后,她尚未整理好的思绪会再度成为一团浆糊,令两人本就含混不清的关系变得愈加暧昧。
更何况,她锁了手机,仔细端详一方屏幕中反射的黑色倒影,少女线条轮廓姣好,只是两颊清瘦,难掩神色间的疲惫。裴夕柠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在公司偶遇李马克的可能性,到底是重新绾了发,束了一个低马尾,希望看起来没那么憔悴。
还是帮老师跑完单就回家补觉了好,不然她真的要应对一些难以招架的场面吧。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裴夕柠和李马克在楼下取外卖的地方碰了个正着,对方取了七人份的咖啡,还态度积极地要帮她提东西,一边伸手过来一边偏头问:“没看到消息吗?”
她躲了一下没躲过,又含糊道:“嗯,可能手机突然没显示吧。哥发什么了?”
“没什么。”李马克这样说,进了电梯后,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十分忧虑地开口:“你怎么了?没有休息好吗?最近,最近夕柠你没什么行程吧?”
裴夕柠恨不得将口罩拉到眉下,她开始后悔早上出门时犯懒不化妆的自己,明知道必定躲不过这样一顿盘问的。于是又到了她和NCT成员每年的保留项目,向他们细细解释来例假一事:“我最近在那几天里,所以不太舒服。”
“那也是没休息好才会这样吧。”李马克拎着两大包饮料出电梯,后背线条令人浮想联翩,语气有些说不明白的别扭:“你跟谁一起定的咖啡?要送到哪个房间?”
“不是我喝……帮声乐老师定的,但是他们应该还没下课,我好像也忘了他们门牌号。”她小小地停顿了一下,飞快转头在电梯镜子里检查了一遍仪表,才慢慢跟在李马克身后:“我是没睡好。”
他点点头,语调竟放缓了些:“那先来我们练习室吧,下午我们正好有vocal课。”
于是裴夕柠便帮负重前行的李马克开了门,顺势进了他们练习室,然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诧异了一刻。李马克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解释:“跟孩子们打赌输了,要早到公司半小时,再请所有人喝咖啡。”
“你又输啦?”裴夕柠笑了:“哥技术真很不好。”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哥给弟弟买单也不算什么。我点的是果茶,你要不要喝?”李马克甄别半天,将一杯浮着冰块的饮料递到她面前。裴夕柠偏好甜口,素来不爱喝咖啡,但现下如何喝得了冰饮:“不是刚跟哥说完嘛,我在那几天呢。”
孰料李马克的神情在一瞬间肃穆起来,他将饮料放在一边,很快握住她的手,两条海鸥眉拧到了一起,露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滑稽:“怎么这么冰?你真的只是没睡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裴夕柠因为手心传递来暖意,本能地索取更多,无意识间攥紧了李马克的手。他明显一怔,并没有立刻抽出,而是拿了一杯热饮过来,重新递到她掌心:“这是志晟的热可可,你先暖暖手,待会喝了吧。都这样了为什么还非要来公司?”
裴夕柠盯着他不吭声,李马克大概只当她也觉得理亏,自顾自地准备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哪知裴夕柠忽然扯住他的衣角,轻轻柔柔地打断了他的动作:“等一下,马克哥。你会这么照顾别人吗?”
李马克愣了一瞬,看到了她眼里自己的剪影,有些一头雾水:“夕柠,你现在不是……”
“你会把给弟弟买来的热巧克力给别的女孩子喝吗,或者和别人每天汇报早安晚安,见到其他人落水会一刻都不犹豫地跳下去抓紧她吗?”
他好像突然听懂了,郑重其事地与她对视:“我不会,夕柠。”
“我想也不会。”她垂下眸,掩下一瞬间翻涌在心头的万千情绪,声音平稳,清冽如泉水:“那马克哥之前说的喜欢我,现在还作数吗?”
一秒,两秒,三秒,她还没得到答复。顷刻间,有什么温润的东西落于她睫上,蜻蜓点水般的,克制又温柔。
裴夕柠抬眼,在几乎要振聋发聩的心跳声中,她听到李马克这样说:
“当然,永远都作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263 章 失眠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