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逸珩一直坚持不懈地拨打,结果最后一次拨过去时,听筒里提示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以为顾晚歆还在生自己的气,只好耐着性子给她发短信,却依旧得不到回复,顿时感到恼火不已。
浑浑噩噩昏迷了一天一夜,躺在病榻上的顾晚歆终于苏醒。
窗外晨阳乍现,顾晚歆很是费力地翻了个身。
她吃力地眯了眯眸,视野终于凝聚到了焦点。
医院?!
淡绿色的墙、淡绿色的衣柜、洁白的床单,还有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输液架,无-不告诉了她所在的位置。
旁边好像还有个人。
对方穿着黑色的大风衣,背影修长挺拔,立在窗棂旁,单手扶在窗框,正聚精会神地眺着远方。
高大伟岸的背影,遮去了一般的朝阳,让她的眸不会因此感到过于刺眼。
“那个……早上好……你是?”
顾晚歆气虚地向陌生男人问好
。
沈宸息闻声回首,见顾晚歆醒了,嗓音温和地询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帮你喊医生过来。”
看到这个男人俊脸的那一瞬,顾晚歆心里暗自一紧。
“是你送我来的医院?还陪了我一夜?”看着他满脸的倦容,以及下巴未经修整的湛青短须,她试探性地问。
“是一个司机送你过来的,我今早只是刚巧给你打电话,想把手表还给你,司机说你在这,我便找过来了。”他向她隐瞒了实情。
殊不知,他昨晚办完事回来后,就来了这里守了她整整一夜。
“谢谢。”顾晚歆微微颔首,谢谢他的告知。
当她掀开被褥,想要下床时,才发现手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左腕上。
而且,表带已经焕然一新,却依旧是原来的那款。
“我的手表……”顾晚歆好奇地问。
沈宸息淡笑:“表带坏了,没法修,我帮你换了个一模一样的新的表带。”
“谢、谢谢。”顾晚歆身心一怔,下意识地将目光从沈宸息的俊脸上挪向一旁。
她的手表是老款手表,要想找到一模一样的表带应该不容易。
随后,医生叩门,进来给她做检查。
“嗯,已经退烧了,其他各项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只是扁桃体发炎,可以回去吃药治疗。对了,你还有些贫血,你是不是经常献血?”医生关问道。
顾晚歆惊了惊,抿着唇,不知道要怎么回话。
“我建议你献血不要太过频繁,这样下去,对你身体并没有好处。”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沈宸息误以为顾晚歆是做善事,便关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是熊猫血,就经常无偿献血吧?”
顾晚歆听着,只笑不语,其实也差不多了。
她对季逸珩确实是无偿献血,自己的一条命,时时刻刻都是为季逸珩而准备着。
“我先出去,你换衣服。换好衣服,我带你去吃早
餐。”沈宸息接着说。
顾晚歆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得回去了!”
“那我送你。”
“也不用!”
“随你。”
沈宸息淡淡地应道,转身走出了病房。
两人的话题,就这么僵住了。
顾晚歆换好了衣服,拿了护士送过来的药,提起手提包便只身离开。
冬日里的早晨,虽有阳光,但寒风吹来时,依旧有种刺骨的冷。
她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冻得鼻子里刺痛,紧紧地怀抱双臂。
就在此时,她感到肩上传来轻微的压重感。
回眸之际,只见沈宸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已将他刚刚身穿的那件黑色大风衣,披在了她身上。
带着他体温的大衣,质地厚实,让她瞬间感觉温暖了许多。
还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马路对面,季逸珩坐在车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顾晚歆和沈宸息的背后,是沙城国际大酒店。
很显然,
他俩昨晚一定是在酒店里过的夜!
一股又酸又闷的劲度冲击心头,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头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着他的胸膛。
他难受、愤怒、嫉妒欲狂!
甚至开始暴躁地狠狠地捶打着方向盘。
真是可笑,他竟然愚蠢到要给她买黄玫瑰,亲自向她道歉!
明明,他一点都没有冤枉她!
季逸珩脸色冰冷地将车开走。
与此同时,路边。
“谢谢沈先生的一片好心,但我不需要。”顾晚歆及时回过神来,便要要将肩上的大风衣轻轻地抓下来。
而手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给覆住。
她猛地一颤,忙缩回了手,心里不安。
沈宸息优雅从容,很有绅士风度地帮她把风衣拢紧,说道:“这里风大,你先披着,上车后再还给我。”
“谢谢。”
顾晚歆沉了沉心,憋了许久,才开口接着说,“那个……沈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