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奶奶你太偏心。”
云千香把筷子一丢，拿了桌上剩下的唯一一个萝卜丝饼走了。
云奶奶愣了愣，默默地把她没吃完的面条倒进自己碗里。
云千叶想阻止，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老太太一辈子节约惯了，让她把面条倒掉会肉疼。
好在云千香年纪轻轻的也没啥传染病，吃她剩下的东西应该没问题。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云奶奶嘀咕道，“这样的性格以后嫁了出去，吃亏的可是她自己。
刘家可不是我们云家，刘院长的老婆脾气应该没我这么好。你大伯娘在我面前称王称霸了一辈子，我没跟她计较，换做是旁人可没这么大度。”
“奶奶！您就放心吧！”云千叶笑着宽慰老太太，“云千香也就在我面前敢横一横，张牙舞爪，到了刘家，估计连大气都不敢吭。”
吃了一口面，云奶奶停下筷子想了想，点点头，觉得孙女说的没错：“也是，欺软怕硬的事谁都会。你大伯娘见了我爱龇牙，见了你可不大敢。说来说去，还是奶奶的性子太绵软。”
“奶奶！您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面，您性子是绵软，
可您人缘好呀，咱这一条街，从街头到街尾，就没谁说过您坏话。”
老太太的为人的确很好，街坊邻居都很喜欢跟她聊天，有个啥热闹，也爱喊着她一起去。
可偏偏老太太不怎么爱凑热闹，多半喜欢待在家里看家。
“叶儿！你跟志国真有那意思？”想起云千香的话，云奶奶表明自己的态度，“志国的确是个好孩子，听说他那地方不行了，我觉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如今社会进步快，你看你自己就是个医生，要真不行你给治一治。那孩子打小就爱宠着你，长大出去当了几年兵回来，我看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宠着你。
你娘家无靠，找个厉害的婆婆，奶奶怕你将来受欺负。你翠翠阿姨到底是打小看着你长大的，也疼你，要真有那意思，奶奶举双手赞成。”
云千叶都傻了，呆愣愣地望着老太太：“奶奶！您真被云千香的话给唬住了？我还小，还在读书，怎么会想那些事。”
“知道你还小，奶奶就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云奶奶继续吃着碗里的面，“奶奶的意思是别听你堂姐瞎说，什么她丢弃不要的男人，我看她找的那个刘院长的儿子未必有志
国那孩子强。”
云千叶诧异，悄悄地问：“奶奶！为什么你对肖志国那么看重？是不是他偷偷摸摸塞给你什么好处了？”
明明知道那不可能，云千叶就是爱插科打诨，逗老太太一笑。
果然，云奶奶乐了：“你这孩子尽胡说，他能给奶奶什么好处，奶奶看好他是因为打小看着他长大，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别的不说，不管将来谁嫁给他，都会幸福，他对老婆肯定好，死心塌地地好。”
云千叶没说话，喝完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砸吧了一下嘴：“奶奶！您做的拌面太香了。”
“偶尔吃一次还行，奶奶不怎么爱吃面条。”见孙女吃完了，赶紧催促她，“去把那包货打开我看看，什么东西卖什么价格，我得看仔细了，不然容易卖错。”
“没关系，卖错了也不打紧，就块儿八毛进的。”
云千叶说着走过去把布包打开，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好，告诉云奶奶。
“这些黑色皮筋，五毛钱一根，花色任选，买的多可以少一毛钱，十根以上按批发价三毛五算。”
“什么？少那么多？”云奶奶放下碗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问，“叶儿
！你给奶奶透个底，这东西多少钱进的？”
云千叶也学着她压低了声音，在老太太耳朵边小小声地说：“五分。”
一听说五分钱进的，老太太脸上才有了笑容：“好！我知道了，就按照你说的价钱卖。”
其实云千叶没说实话，有些带个小小的装饰品的发圈，是一毛钱一根进的，怕告诉了老太太，她又得肉疼。
干脆把一大包发圈都打乱了卖，进价按最低的告诉老太太，让她没有心理负担。
指着另外一堆发夹给老太太解释：“这些发夹比较贵，这种小一些的卖三块钱一个，中等的卖四块到五块。像这种用布做的蝴蝶结是海城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比较贵，卖七块钱最少。
您看什么人开什么价，大姑娘小媳妇来买，一般开价十块，那些人有钱，不差个块儿八毛，只要好看就行。
奶奶您可以跟人吹嘘说咱们家的东西全都是海城如今正流行的，不好看的咱都没要。余县人最崇拜海城的东西，只要您那么一说，保证买的人特别多。”
“呵呵呵！奶奶记住了。”只要有钱挣，老太太就笑的合不拢嘴，“奶奶一定听你的，我相信我孙女的眼光，这种蝴蝶
结的大发夹多少钱一个进的？”
“三块五。”
这回云千叶说了实话，的确是三块五进的，她拿了三十个，老板给抹掉了五块钱的零头。
云奶奶拿起一个在云千叶头上比划来比划去，最后感叹：“别说，这东西戴在头上是感觉不一样。叶儿！你挑一个自己戴吧！”
“不行，奶奶！我是学生，不能戴这种装饰品。”云千叶挑了条有个塑料草莓的皮圈，“我戴这种小小的黑色皮圈没问题，明天您跟李阿姨先去我们学校门口摆摊。
跟上次一样，我会先拿点皮圈去学校里宣传，中午放学我跟您一起看摊子。”
“诶！奶奶都听你的。”云奶奶把孙女手里的皮圈拿过来，替她帮上，感觉良好，“真不错，挺好看的。”
“啥东西好看？”陈清仙走了进来，瞧见一地的发夹发圈，伸手就要拿，“哟！千叶！你不卖那些明星照片啥的了？改卖头饰了？”
“你别动。”云千叶快她一步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包里，抓了五根比较便宜的发圈丢给她，“大伯娘！这些送给你用。你卖着明星照片呢，我掺和进去做什么。余县就这么大，我要是卖了，不怕我抢了你的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