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虫鸣显得吵闹,前方空地上有隐隐绰绰的人影,德拉科有片刻的迟疑,那个人影他很熟悉,看样子是专程在等他。
他从黑雾中现身,重新确认了自己身上不存在任何身为一个“好学生”不该有的痕迹,才迈着悠闲地步子走出树林。
长袍带起了草木晃动的簌簌声,布雷司转过身来,得意洋洋地笑道:“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找我做什么?”德拉科挑眉。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亏我还和西奥多打赌……”
“西奥多可不会像你这么无聊。”
德拉科从他身边走过,布雷司好像一片翻转的落叶,呼地一下粘上他的后摆,追着他问道:“独角兽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长犄角的短腿马吗?”
“照你这么说,凤凰就是会喷火的孔雀?”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布雷司嘿声一笑,“明年这时候,我们就有的是机会进禁林给斯普劳特教授或者神奇生物保护课捉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你急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这禁林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
“嗨,”布雷司拨开一截横生的树枝,满枝的绿叶沙沙地抖动起来,“别逗了,你不上神奇生物提高班,总知道魔法磁场促使生物变异的常识吧?没准继八只眼睛的蜘蛛后,又诞生了八条腿的蟑螂……”
“蜘蛛本来不就有八只眼睛么?”
“呃,”布雷司被噎了一下,“大体上是没错……要不我们还是讨论短腿——我是说独角兽——除了阿尔忒弥斯,你一共拐到几头了?”
“少看点麻瓜的神话故事,”德拉科在前面走得飞快,好像那些肆无忌惮生长的草木在他面前害怕地退避了一样,“而且——”
布雷司听见他声音里的笑意,“我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多跑几次向他们要点报偿不可以吗?”
“救命恩人?”
布雷司小跑几步,在齐腿高的杂草和灌木丛中横冲直撞,“我以为独角兽好歹是魔力高强的神奇生物,禁林里还有什么威胁得到他们?”
“摄魂怪。”
“摄魂怪?”他眼珠一转,“说真的,好久没听你讲笑话了——快两年了吧,还怪怀念的——”
“你看,”德拉科没有回头,“我说了你又不信。”
“禁林里真有摄魂怪?”布雷司扭头看了一眼,背后密匝匝的丛林填满了视野,“邓布利多怎么会允许它们存在?”
“摄魂怪的繁衍方式至今还是个谜,但毫无疑问禁林深处的阴暗环境让它们如鱼得水,这是三年前放任它们在学校边缘游弋就该想到的事情,邓布利多也不能搜刮禁林的每一寸土地。”
“斯内普教授已经给我们布置了三篇摄魂怪的论文了。”布雷司苦恼地揪起一根草,“面都没见一面,我感觉自己的快乐就已经被它们吸光了。”
“怎么,”德拉科哂笑道,“西奥多不借你论文参考了,以至于你大老远的跑到禁林里找我?”
布雷司不答,只是紧跟在德拉科身后。
眼见树林愈发稀疏,他才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将视线牢牢地钉在德拉科身上:“你那个……行动……是不是要结束了?”
德拉科的身形几乎没有停顿,他走出禁林,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是啊,”德拉科笑吟吟地看向他,“我好不容易才复习完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布雷司瞪起眼睛。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传的,”德拉科面色不变,“但听信捕风捉影的谣言,可不是一位合格的斯莱特林。”
“谣言?”布雷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西奥多面对你越来越谨慎的态度是谣言?潘西越来越不敢接近你的举止也是谣言?”
“你大可以去问他们。”
茂盛的青草铺到他们脚下,天上挂着夺目的太阳,仿佛阿波罗拉满了他白色的神弓,朝人间射下千万道雪亮的利箭。
黑色的湖泊犹如一块巨大的油渍,在绿茸茸的草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没来由地,德拉科感到几缕烦闷。
黑魔王再一次采纳了他的建议,将行动推迟到了今天。
同时,这也昭示着他在食死徒阵营中的地位正冉冉上升,他毫不怀疑自己杀死邓布利多之后,还将更进一步,甚至超过他父亲,成为黑暗阵营里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
但为什么在这三个月平静的等待,早已被约束好的情绪会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大脑封闭术的堤坝,渗出令他心悸的不安?
感情,为什么这么难以割舍?
坐在黑魔法防御课的课堂上,德拉科望着讲台上的斯内普教授,不知不觉地出了神。
何以斯内普如此厌恶波特却还坚定地站在邓布利多那边?
那令人奋不顾身的爱情,真就这样逃不脱、断不掉、忘不了?
“那么——”
斯内普阴沉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拉回了德拉科的注意,“在你们那篇关于如何用守护神咒应对摄魂怪狗屁不通的叙述之后,我不得不万分失望地、遗憾地、又一次指出,不论你面对多少头那种怪物,守护神咒绝不该是你们拔出魔杖后的第一个选择。”
“那不然是‘荧光闪烁’吗……”哈利在讲台下冲他的朋友们小声地抱怨道,罗恩眉开眼笑地捂住嘴,赫敏则不赞同地瞥了他俩一眼。
“直面那种怪物是不理智的,而它们常常成群结队出现,守护神咒或许能驱赶一两只,但极有可能会招来更多的摄魂怪。”
斯内普走下讲台,他黑色的长袍拖曳在青灰色的砖石上,好像一浪浪袭上岸的湖水,“守护神咒属于意志类魔咒,维系它的重点在于‘守护’的意志,其次才是魔力的控制和强度——那些把守护神咒解释成‘快乐神咒’的人,我建议你们重修一下五年级的魔咒理论。”
斯莱特林们发出了会心的笑声,但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严厉的斯内普教授把每个人的论文都批评地体无完肤,教室里陷入了沉寂,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交换着眼神,似乎在疑惑又是谁招惹了斯内普教授,惹他发这么大火?
哈利看到有几个人视线隐晦地投向自己,顿时感到一阵恼火,自从他不小心释放神锋无影咒之后,斯内普已经关他大半个学期的禁闭了,害他错过了整个学期的魁地奇比赛。
身为魁地奇队长缺席比赛,要不是金妮……反正他现在见到斯内普都是绕着走的好吧?
他们的猜疑被斯内普让他们练习施放守护神咒的指令中断,课桌堆到了教室后面,空间悄无声息地延展了,空出了一大块供他们练习的地盘。
一片嘈杂声中,德拉科象征性地举了几下魔杖,斯内普视而不见地从他身前走过。
“不会吧,”布雷司笑嘻嘻地凑上来,“你又感冒啦?”
德拉科目光饶有兴致地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希金斯的守护神竟然是一头海燕……温德林的看上去像一只海星……龙又不是从棘皮动物进化来的……”
“真有龙做守护神,那简直要和邓布利多的凤凰不相上下了,”布雷司翻了个白眼,“虽然他们一直标榜自己是龙裔,但现在也就是个养龙的——看我的——呼神护卫!”
他低声念出咒语,一头神骏的鹰隼从他的魔杖间钻出,威风凛凛地绕着教室飞了一圈,顿时惹来拉文克劳们羡慕嫉妒的眼神。
“拉文克劳痛失你这个优秀学生可真叫人惋惜。”德拉科取笑道。
“赛努是自由的,”布雷司让守护神落到自己的胳膊上,亮闪闪的眼睛盯着它,“也是独一无二的,对吧?”
银色的鹰隼高傲地昂起了头,张开尖锐的喙无声地回应着他的主人,德拉科看到它腹部的颜色稍浅,而背部已有类似羽毛的纹路。
“很漂亮。”德拉科移开眼睛,教室的另一处角落,斯莱尔·罗宾银色的马形守护神照亮了窗边垂下的深蓝色天鹅绒窗帘。
“喂喂,”布雷司一抬胳膊,守护神提起爪子,在他头顶盘旋,“你这光看不做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在逛对角巷宠物商店……”
德拉科不为所动,他另一只手握住了口袋里那枚传讯的金加隆,此刻它正散出灼人的热度,几乎要在衣服上烫下一个洞。
下课钟声一响,他就抛下所有人,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城堡里。
杂物堆积成山的有求必应屋内,德拉科最后检查完消失柜里里外外的每一道纹路,盯着它青铜雕花的门把手看了良久,才后退一步,右手举起了魔杖。
山楂木的魔杖微微颤抖着,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亢奋,还是因为恐惧。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用精神反复地加固大脑封闭术的堤坝,终于平复下脑海里翻涌的情绪。
晦涩的咒语声回荡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德拉科从未觉得自己的声音如此陌生。
咒语声落下,消失柜颤了颤,柜门砰地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霍格沃茨——我们成功了!”
一个高亢的女声响彻了有求必应屋,然后是一个高挑的女人迈出消失柜,又陆续有四个黑袍巫师挤进消失柜所在的这条狭窄的走廊。
“嘶……”格雷伯克粗重地喘息着,贪婪的目光刮过这间堆放了历代霍格沃茨师生藏品的宝库。
“干得不错嘛,小先生。”矮个子女巫阿莱克托·卡罗脸上的肥肉堆起笑容,朝德拉科露出一口参差的黄牙。
他兄长阿米库斯则和狼人一样,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袍子的下摆不安分地抖动着。
德拉科视线掠过格雷伯克身后探头探脑的吉本,转向贝拉特里克斯,“今晚是谁留守霍格莫德?”
“诺特。”
贝拉特里克斯收回目光,赞许地看着德拉科,“他们只是牵制霍格莫德的凤凰社势力,关键还在我们这。”
德拉科挥动魔杖,清出一大块空地,“原本应该按照我在主人面前汇报的计划行动,但罗斯默塔连续数日没有传出消息,我们有理由怀疑凤凰社可能发现了她的异常……”
口袋里的金币又变得滚烫,他拿出金币,上面的字母排列出新的句子:邓布利多已从霍格莫德幻影显形离开。
“哟嗬,”狼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不凑巧——我们又得推迟了是不是,马尔福小先生?”
他将“推迟”这个词咬得很重,但德拉科没有多余的眼神分给他。
“那我们就逼他回来。”德拉科再一挥魔杖,霍格沃茨的投影凭空浮现,“等城堡的塔楼上悬停起黑魔标记时,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心安理得的在外‘度假’。”
他走到投影旁,城堡高耸的天文塔尖冒出一枚微缩的骷髅头,幽幽的绿光映照在灰黑色的墙上,凝聚出一条深绿色的线条,仿佛一条细长的蛇,在缩小了无数倍的城堡里蜿蜒。
“我们所在的房间外是城堡八楼的死角,从这里到天文塔再到撤离的路线上,一共有十处巡逻,”十点飘忽的红光亮起,红绿色的光芒交织在德拉科浅色的眸子里,“即便他们是单人行动,也没有时间给我们逐个击破了。”
“你放心,”贝拉特里克斯两手插在胸前,“我们会拖住他们,为你赢得单独面对邓布利多的机会——”
“不过是个病歪歪的疯老头……”阿米库斯歪着嘴巴,嘴角不屑地抽动了两下。
“你们重新记一下路线,”德拉科让开位置,“芬里尔千万记得跟上。”
“我呸——上过霍格沃茨了不起是吗?”狼人不满地说。
“霍格沃茨最强大的防护是这座城堡本身,”德拉科竟好脾气地冲他笑了笑,“其次才是邓布利多在城堡周围亲手布置的魔法。”
“还需要支援吗?”贝拉特里克斯说,“我们可以再调动一批人……”
“不必了,他们能牵制住魔法部就足够了。”
他深深地望了贝拉特里克斯一眼,女巫迟疑着回应了他的目光,缓缓点了下头。
“我先出去探路,”一只焦黑的枯手出现在他手里,“你们等我消息。”
“一群呆头呆脑的学院派而已。”贝拉特里克斯撇了撇嘴,却没有阻止他。
门外的走廊静悄悄的,巨怪画毯前的火把安静地燃烧着,这里本就是偏僻到幽灵也不肯光顾的地方。
然而不远处那几个隐隐绰绰的人影,远远出乎了德拉科的意料。
难道邓布利多反悔了不成?
他被这个下意识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旋即就意识到自己多虑了,他看到两顶火红色的头发飘在墙角,以及三双警惕的眼睛。
——邓布利多军?
德拉科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一抛,浓黑的烟幕顿时弥散在走廊内。
他举起荣光之手,只有不属于“光”的“光”,才能免疫这种吞噬光芒的特制烟`雾`弹。
所以韦斯莱家族还是能搞出点名堂的,德拉科又看了一眼慌忙甩动魔杖的罗恩·韦斯莱,按下心中那个诱人的想法。
此后一路上他都没有碰上其他人,一如他们商量好的那样。
连天上的星月也隐去了光辉,德拉科站在天文塔铁灰色的墙垛阴影里,沉默地凝视了手里的金加隆许久,发出了行动的讯号。
他将魔杖往天空一劈,面无表情地念出了那个咒语:“尸骨再现!”
巨大的骷髅呼啸着升上天空,巨蟒从它的森然大口中吐出,狰狞的绿光打破了这所学校的平静。
下方逐渐有咒语撞击声响起,却无法扰动他半分情绪——倘若邓布利多连一场写定剧本的戏都导演不好,那凤凰社还有什么资本与黑魔王对抗?
夏夜的天文塔楼顶,温度并不比三个月之前高上多少,而他已经在这里漫游过许多回了,熟悉到能够清晰地历数出塔顶风吹来的方向。
德拉科灰色的眸子凝望着莫测的夜空,眼底一片沉寂。
战斗的声音逐渐激烈,城堡里次第亮起了灯光,这座古老的城堡正在醒来。
终于,不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两个黑点,黑点在他眼里急速放大,他望见了邓布利多长长的银白色须发飘扬在风中,仿佛一面雪亮的旗帜。
几秒钟后,邓布利多越过了墙垛,飞在他身边的哈利·波特也降落在了围墙里。
“这是什么意思?”哈利问邓布利多,他抬头望着空中的骷髅,它蛇信子般的舌头在他们头顶上闪着惨绿色的光,“这个标记是真的吗?真的有人被——教授?”
邓布利多痛苦地倒在围墙上,用他那只焦黑的手揪着自己的胸口。
德拉科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蛇,冷眼旁观着邓布利多吩咐哈利披上隐形衣去找斯内普——他举起了魔杖——
“除你武器!”
邓布利多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跌入了围墙外的黑暗。
旋转楼梯的铁门环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德拉科走到黑魔标记的绿光下,对邓布利多扬起了一个堪称阳光灿烂的微笑:“晚上好啊,邓布利多校长。”
“晚上好,德拉科。”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眸子望着他一步步逼近,语气轻松地像是坐在他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面。
“我们伟大的校长看上去状况可不太好,”德拉科浅色的眼睛盯着他,“需要帮忙吗?”
“人上年纪了,难免力不从心……”邓布利多轻轻叹道,“霍格沃茨从没教过学生任何用魔杖指着别人心脏的‘帮忙’方式,我的孩子……”
“果然我不能奢望您对我说哪怕一句真话。”德拉科依然笑着,那双眼睛却像退了鞘的利剑,射出迫人的寒光,“要给您多一分钟考虑自己的墓志铭吗?”
“不……”邓布利多疲惫地闭上眼睛,绿光照耀着他沟壑纵深的脸,平日里亮闪闪的白胡子凌乱地糊在胸前,衬得他异常脆弱。
“永无止境的权柄交替,不该以死亡为代价……”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你能阻止我?”德拉科唇边的微笑变成了嘲弄,“奉你命令监视我的斯内普此刻还待在休息室里处理学生们的恶作剧,而我的同伴正源源不断地通过有求必应屋的消失柜前来增援——牢不可破的誓言?坚不可摧的堡垒?”
他轻蔑地笑出了声,又被塔楼下一声突兀的尖叫盖过,像是开启了一个阀门,底下的喧哗声连绵不断地透上来。
“消失柜……”邓布利多艰难地眨了下眼睛,嘴里喃喃道,“很精彩,但再如何精妙的战术都无法修正战略上的错误……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
“正确的路?”
德拉科发出尖锐的笑声,他猛地拉起左袖,狰狞的骷髅烙在他苍白的手臂上,在闪动的绿光中呼应着他们头顶悬停的黑魔标记,猖狂地嘲笑着他们,“你确定——在我们的人攻破这所学校的情况下?在魔法部节节溃败的情况下?在你手无寸铁任我摆布的情况下?”
“你坚持你那可笑的理念多少年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你那是正确的道路?”
“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的头脑,我的判断,”邓布利多遗憾地扫过他手臂上的烙印,平静地与他对视着,“最重要的是,人心永远是站在我这边的。”
“是吗?”德拉科冷冷地说。
他放下衣袖,没再用魔杖对准邓布利多的心脏,这仿佛让邓布利多找回了一点力气,止住了他贴着墙不断下滑的身子。
“德拉科,相信我,我一辈子的经验告诉我,善良……”
“你知道吗,邓布利多,”德拉科忽然放缓了语速,“两年前,格兰芬多的那位‘万事通’女士成立了一个‘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
邓布利多虚弱地笑了笑。
“以前我觉得可笑,现在只觉得可悲,”德拉科神色漠然,“从来没有任何权利是通过乞求和馈赠得来的,曾经巫师为了现在的地位所付出的血泪,怎么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劫掠和抢夺?慷他人之慨,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善良’?”
他灰色的眼瞳犹如一片苍凉的原野,看得到边却望不到头,“站久了道德高地,你们不冷吗?”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见解……”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永远保持理智。”
“这不一样,我的孩子,”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伏地魔先是用你胁迫你的父母,又用你的父母绑架你……”
下面又传来一声喊叫,碰撞的声音响彻了城堡前的场院。
“暴力不能在所有时间统治所有人,利益也不能收买所有人,这个世界终究是大多数人的……”
“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姿态吧,邓布利多!”德拉科冷漠地望着他,“你妹妹被麻瓜欺凌成哑炮,你父亲替你妹妹报仇死在了阿兹卡班,你的事业就此夭折——如果连憎恨都不敢表露,即便坐到巫师领袖的位置又有什么用!”
邓布利多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他粗暴地打断了:“不好意思,我时间有限。”
他像举起一把长剑那样举起了他的魔杖,他能感到第二双眼睛那宛如实质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但他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放心,”德拉科轻声说,“至少还有凤凰随你而去……”
邓布利多陡然睁大了眼睛。
“——阿瓦达索命!”
惨烈的绿光照彻了天文塔楼,邓布利多飞上了空中,然后坠落——像他的魔杖那样,从围墙的垛口上栽下去不见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新
第 92 章 44.死生之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