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顾绾辞带着小舟从院子出去向门口走去,便遇到了顾青媛。
顾青媛应该是特意在路上等她的,看到顾绾辞走过来便上前腼腆笑着对她福了下身,“四姐姐。”
顾绾辞微微侧身,“五妹妹不必多礼。”
两人相伴走到府门,男宾女宾不同席,府里公子们已经提前走了,大夫人和大小姐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二小姐和三小姐坐在中间马车,顾绾辞和顾青媛便走向了最后面一辆。
许是因为今日满盛京各世家都去,为了侯府的面子大夫人今日并未在马车上为难她们,两人坐着的马车虽然不算豪华,但是却也大气。
顾青宜掀开帘子看到顾绾辞和顾青媛走上了马车,扔下帘子看着大夫人道:“若不是爹爹的命令,那小贱人也配去永安侯夫人的宴会?”
大夫人一脸不屑地说道:“她就算能去也只是丢人现眼的料。”
顾青宜闻言脸色立即好看了许多。
马车行到永安侯府前,永安侯夫人便带着人在门口相接,永安侯府和阳安侯府一向交好,大夫人和永安侯夫人关系也向来不错。
顾青宜跟着大夫人下了马车,永安侯夫人便笑着迎上来,“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大夫人也笑了起来,两人在一旁寒暄。
永安侯府的大小姐方遥看着顾青宜立即上前拉着她,“一众姐妹都到了,就差你了!”
“怪我来迟了。”顾青宜笑道。
方遥看到阳安侯府马车里后走出来的一身素衣的顾绾辞忽然一愣,不由问顾青宜,“那是谁?怎么从你家马车里下来了?”
顾青宜抬眸望去脸色便不大好看,“就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出过府的顾绾辞。”
“是她?”方遥一怔,她方才只一看顾绾辞的容貌便不由暗暗心惊,她竟然就是阳安侯府的四小姐?
方遥收回目光看向顾青宜,眼神中也多了分厌恶,“以前带着你二妹妹三妹妹也就罢了,怎么这回把她也带上了?”
“谁知道?”顾青宜沉着脸。
方遥连忙安慰她,“没事,你别担心,她既然敢来,那我们便让她不敢再来!”
顾绾辞和顾青媛走下了马车,大夫人眼光扫过去看向顾绾辞,低声警告她:“今日带你来就是给你恩典,不要想着动什么心思,否则,我要你好看!”
顾绾辞懒懒抬眼望向大夫人,“多谢大夫人挂心。”
一众人随即跟着永安侯夫人向府中院子走去。
只见院中分着两处席面,中间用几张屏风隔着,分为男宾席和女宾席。
一众人入了席,顾绾辞与顾青媛坐在后面,对席间的诸般应酬没什么兴趣。
席间众人看着阳安侯府入席,顾青宜有盛京第一美人的美名,众人纷纷好奇地看了几眼,却不想刚望过去就看到了一旁坐着的顾绾辞。
对面男宾席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那位小姐是谁?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她在阳安侯府的席面坐着,应该就是阳安侯府的小姐吧?莫不是远房亲戚也说不定?”
“哎,你们莫不是不知道,阳安侯府里还有一位小姐一直没有露过面?”
“怎么说?”
“阳安侯府里经常出来露面的有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还有位五小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在府里从没出来过的庶女,就是四小姐。”
“那莫不是就是她?”
“依我看,十有八九。”
“长相这般卓绝,啧,也难怪不让她出来呢?”
众人窃窃私语,在座的非富即贵,便也都没什么顾及,顾青宜猝不及防听到耳朵里,神色便僵了下来。
这话就引起了顾青宜的追随者的不满,“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谁不知道阳安侯府四小姐草包一个,大字不识,许是大夫人嫌她坏了府里女眷的名声也说不定!”
“哦?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千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草包啊?”
那人开始编,“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四小姐天生不受管教,那里是侯府不教,不过是她不愿意学罢了,听说她啊,小时候便是无法无天的性子,气走先生不说,还打她的姐姐,可不就是纨绔一个吗?”
这话听着有些虚,有人不由质疑,“真的假的,听你说的像是亲自见过一样,满盛京里都没多少人知道这位小姐的存在,怎么就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莫不是在诓我们吧?”
“哼,我自然是有些门路的,我家里一个府医认识阳安侯府的人,我这才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好心说与你们听,你们爱信不信!”
“可是看这四小姐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也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啊?”
“光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只能当个花瓶摆着啊,怎么,难不成你喜欢这种女人?”
“我可没这么说,怎么还带攻击人的呢?”
那人这才停了口,神色不免有些得意。
顾绾辞坐在席面上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就连身边坐着的顾青媛也听到了些什么,她偏头看向顾绾辞,却见顾绾辞一脸风轻云淡,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顾青媛不由开口,“四姐姐,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胡说罢了,四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顾绾辞看向她,有些意外,“什么?”
顾青媛见她神色的确不像是进心里的样子,连忙摇头,“没什么!”
顾绾辞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说什么是自己的事,究竟是怎样又不会因为别人的话改变分毫,何必在意?”
顾青媛闻言怔了怔,默默将这句话记在了心底。
小舟本来也有些生气的,听到顾绾辞对顾青媛说的话便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小姐说的有道理,旁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她们又不会少块肉!
顾绾辞收回目光,不再多言。
人来齐后,宴席开始,歌舞升起。
中央走上来不少舞女奏乐起舞,席间有人惊呼,“永安侯府果然大气,竟然将盛京里数一数二的舞娘都请了来!”
“不过是清乐坊的舞娘罢了,有什么稀奇,要是是桂月楼的美人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