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浮生越听越怒,这伍六两越说越是下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自己的妻子,那真是老鼠舔猫屁股——找屎!
吴浮生不等他继续说下流话,身形微微往下一挫,全身功力凝聚,手中熟铜棍发出一声‘嗡’的轻震之声,如电光一般向伍六两脑门砸去!
伍六两嘴上滔滔不绝的说着缺德话,手里可没闲着,一见吴浮生亮出了架式,马上身形一晃,手中青钢剑如点点繁星,使出了自己的绝活杀招,一剑便将吴浮生的上半身的要害全都笼罩住了!
棍法一般都走凝重的路子,剑法则往往会走轻灵的路子,这是武器的性质所决定的路子。
但吴浮生的棍法突破了常理,一根三寸粗的大熟铜棍,在他的手中舞动起来,速度竟然比青钢剑还要快上三分,还要轻灵三分!
伍六两剑招刚刚刺出,就发觉事情不大妙,对方的棍子来的太快太猛,不论自己那一招那一式,只要刺出去了,绝对会撞上熟铜棍!
这熟铜棍速度如此的快法,也不知这吴浮生是如何运使的,但如果青钢剑正面撞到了熟铜棍上,棍沉剑轻,青钢剑就是不断裂,也必定被磕飞!
那威猛无涛的雄浑力道,青钢剑压根承受不住!
伍六两当真在武术上的造诣不凡,剑刺到一半,硬生生收了回来,双腿一飘,便往后疾躲!
既然不能硬接,那就只能先避其锋芒!
可惜伍六两接下来的这一着变化,早已在吴浮生的计算之内!
伍六两双腿刚发完力,吴浮生一记鞭腿,不知怎么的就狠狠的鞭到了伍六两的屁股上!
伍六两猝不及防,屁股受此重击,身体不由自主的蹿上了天空!
天空之中熟铜棍又准又狠地直向伍六两脑门砸来!
如山如岳,棍未到,棍风已压迫的伍六两有些窒息!
情急之下,伍六两双手扶剑,奋力上迎,打算硬接吴浮生的这一记重棍!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岭南名匠以精钢打造的青钢剑,瞬间碎裂成了十几截!
熟铜棍连顿都没顿一下,以更快更猛的速度,恶狠狠地砸在了伍六两的脑袋上!
‘噗’的一声闷响,红的、白的,溅了个满院都是!
伍六两的尸体好似一捆破稻草,‘砰’的一声闷响,软软地落进地下的尘埃之中!
吴浮生将熟铜棍交于了旁人,下令道:“来人!将这垃圾尸体拖出去,喂了街上的野狗!将院子好好收拾一下!”
马上有四个鹰王山的彪形大汉出来,两个拉走尸体,两个开始清理庭院!
众人都知道,吴浮生将要跟这个伍六两要发生一场恶战,但谁也没想到战斗结束的如此猝不及防,结束的如此干净利落!
两人交手的过程说起来很长,实际上时间极短,大家伙看到吴浮生走出去只抡了一棍,一棍子就把伍六两的脑袋给打爆了!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而且吴浮生这一棍,到底怎么挥出去的,怎么就打到了伍六两的脑袋,绝大部分人根本没看的太清楚!
他们只看到吴浮生的棍法迅疾如雷,威猛如电,早已远远的超越了江湖上所谓的武术的范畴!
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大名鼎鼎的那几个人物,似乎武功也没有高明到如此神奇的境界!
众人纷纷扪心自问,如果场中接棍的人是我,我能躲的开,挡的下这一棍吗?
众人马上就得到了确定无疑的答案,自己的下场恐怕还不如伍六两!
伍六两这个人虽然嘴臭,但手上的功夫是真的硬,在场众人,不得不承认自己恐怕没法做的比伍六两更好了!
众人基本连吴浮生的这一棍怎么挥出去的都没看清楚,吴浮生棍到中途踢的那一脚,更是没几个人看到!
如此神奇的棍法,当真是生平仅见,等院子都收拾干净了,众好汉仍旧呆愣愣地立在原地,脑海中仍旧在反复的回放刚刚的那一招棍法!
虽然没法看清到底是怎样的一招棍法,但那吞吐天地的棍意,都已深深的烙印入了众人的心中!
过于惊世骇俗的刺激,会在人脑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会一遍遍不停的在人脑中回放、回放再回放!
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人无法从大灾大难中脱离出来的原因!
若是骇人画面在大脑中回放的次数过多了,便会对人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就是很多精神疾病、抑郁症等病症的由来!
所以有时候治疗心病的最好的方法,是转移注意力,让大脑休息一下,恢复一下元气,让大脑适应一下如此强烈的刺激。
这有时候也是旅游的意义。
邓金龙等鹰王山诸人早已见识过如此惊世骇俗的棍法,最早反应了过来,邓金龙憋足了劲,奋力喝彩:“好棍法!打的好!”
鹰王山诸人也纷纷高声叫好,用力鼓掌!
岭南群豪此时才如梦方醒,也纷纷高声赞扬道:“好棍!好棍法!太厉害了!”
“牛~~~~逼~~!!!!”
“……”
当你慑服众生的时候,永远也少不了捧臭脚的!
当你跌落尘埃的时候,永远也少不了落井下石的!
人就是这么神奇的动物。
最难得的,永远是一直如一的人。
经此一事,群雄拜服,厅中重摆桌椅,重开筳席!
但所有人都跟刚刚不一样了,所有人都满面春风,热情洋溢,全都排着队,不停的向吴浮生敬酒!
俨然吴浮生已经成了岭南的新任武林盟主,领袖群雄了!
吴浮生也不客气,酒到杯干,来者不拒,喝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轮到棍王李浩丘敬酒时,李浩丘的伤口已由专人给包扎好了,他用没受伤的手端着一个酒碗,苦笑道:“吴寨主,我老李玩了一辈子棍子,可被您的棍法给彻底的征服啦,跟您一比,我那是用棍吗?我那两下子,根本就是猴子耍竹竿,丢人啊!我老李还自称棍王,我那几下棍法,狗屁不是,我老李算是看明白啦,我能活到今天,纯粹是运气好,跟我这身能耐半毛关系没有,今天我回去,以后就封棍退隐,我这种人,不配混江湖啊!”
吴浮生料想不到自己的一棍竟然对棍王李浩丘刺激这么大,忙道:“李前辈过誉了!我这两下,也是稀松平常!棍王之名,当之无愧,不用这般灰心!”
棍王李浩丘脸色如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自顾自的去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众人才一一告别散去。
一身酒气的吴浮生终于进入洞房的时候,已快到午夜。
清冷的月光从窗棂里倾斜进来,洞房里寂静如水。
一袭大红色凤袍的张云扬,斜斜地倚在床柱上,呼吸声缓慢而均匀。
吴浮生醉意朦胧,轻手轻脚的将红双喜蜡烛点着了,缓缓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在以前,吴浮生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
轻轻揭开红盖头,在红扑扑地烛光下,映的她的脸蛋也是红扑扑地,如一朵海棠花似的。
吴浮生坐在床边,歪着头细看她。
只见她弯弯的眉毛,小巧的樱唇,精致的鼻子,如同这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让人怎么看也不厌烦。
“没想到我吴浮生竟然能娶到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他进入了有些混沌的状态,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被眼前美人的样貌所沉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者也没过多久,张云扬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一双灵动的双眸陡然看到了吴浮生那憨态可掬的傻样,不由得捂嘴偷笑。
吴浮生也跟着露出了傻笑。
“你笑什么?”
“我跟你学。”
“看你喝的跟个傻子似的,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我主要是想到要见你了,心里有些怕,所以喝酒壮壮胆!”
她登时有些嗔怪:“我有这般难看,你要喝这么多酒,才敢来见我?”
“倒不是很丑,只是有些凶恶!”
她登时气的叉起了腰,恼问:“我怎么凶恶了?”
“因为我没有按你的吩咐去做,所以你很快就会变的很凶恶!”
张云扬脸色微微有些变色,问道:“你没有请我叔叔伯伯他们?”
“他们倒是来了,不过在大门口被阿福给拦回去了!”
“你吩咐的吧?其实他们还是很不错的,当初要不是他们,我父亲也撑不起这么大的家业,只是父亲一死,唉……”想起小时候的往事,她的眼圈微微又有些发红!
“云扬,世事变幻无常,人心诡异莫测,以前的他们,跟现在的他们,不能一概而论呀!”
张云扬想起自己初来张家庄的那天,张至良等人的嘴脸,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道:“是呀,我长大啦,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我啦,叔伯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叔伯啦,但冤家亦解不亦结,今后还有许多用他们处,我觉得最好别闹的太僵为好,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