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顾清在墓地守着的第三天。
她倒不是要亲自抓出幕后黑手,而是发现那具被炸出来的棺材实在是一个宝物,除了挪不走之外,还会往外发出浓郁的灵气,让她不得不在这儿守着。
‘吱呀’,静谧荒凉的墓地传来的细碎的步子。
由于这儿是密林,地上残留着许多从树上脱落下来的枝丫,导致来人不可避免的踩到树枝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清半阖的眼睛微微睁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让她非常熟悉的身影。
平时在学校对着活人都不敢吭声,只能默默忍受欺负的韩斯清,竟大半夜到了一片墓地上来。
“怎么会这样?”
韩斯清一看见炸开的石棺,立刻扑上来仔细瞧着里面的东西,晶莹的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
“何叔!”
他泪眼朦胧的喊了一声,从未想过除了韩沂琛那唯一对自己好的人,竟然会落得挖坟掘尸的下场。
“你认识他?”
此时的顾清不再伪装,直接从树上跳下,转眼间就到了韩斯清面前,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毕竟这儿是一片坟地,想必大晚上任谁突然在身后,都会吓得魂不守舍。
“你认识他?”
顾清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韩斯清终于傻傻点头,表示自己认识。
“据我所知,你跟着你父亲迁到帝都不到半年,而你面前的棺材已经埋进土里五六年了。”
“我小时候在帝都待过一阵儿。”
韩斯清边说边绞了绞自己的手心,完全不敢看面前之人。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为什么三天没有上学的顾清会出现在这儿,为什么她看着还像是在这里故意等他。
“石棺里的人叫什么名字?与你什么关系?”
“我不想说。”
韩斯清别扭别过头去,这恰恰也让顾清心中的疑虑变得更深了。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半夜过来?”
顾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森森寒气,相比询问更像是对犯人的质问,让韩斯清听得很不开心。
“我白天要上学,只能半夜过来。”
“你在说谎!”
顾清脸上的柔情不再,一下子掐住韩斯清脖颈将他升至半空。
“咳咳咳,你在干什么?”
韩斯清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这哪里还是在学校对自己多加照顾的少女。
“说实话,从初次见到你时,你就让我很是眼熟。”
“咳咳,你……你放手。”
韩斯清不断拍打顾清的手臂,难道说眼熟不该是件好事吗?
“我看你在学校被欺负的可怜,本来不打算对你做些什么,但现在你巴巴跑来这里,让我验证出了一件事。”
“什么?”
即使脖子已经被掐的青紫,他还是忍不住随着顾清问了一句。
“那就是你这个人是祸害,决不能留下。”
“???”
韩斯清懵了,这……这是要杀了自己?
不不不,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太想念顾清了。
平日里她在学校对自己那么好,又专门让陆司博保护自己,怎么会用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来决定自己的生死?这一定是自己在做梦,一定是!
“看来,你现在是认命了。既如此,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话毕,顾清黑亮的眸子逐渐变成血红色,然后在韩斯清被掐的眼珠开始泛白时,矗立在一旁的石棺发出巨大的光芒,将两人都包裹其中。
“不要!”
韩斯清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清晰的感觉到睡衣已经被自己的汗液浸湿,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是梦吗?”
他顾不得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只是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没有摸到任何伤痕和感受到任何疼痛是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想着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毕竟白天那些人提起的那件事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虽然他是在a市的孤儿院长在,但实打实是在帝都出生的孩子。
好巧不巧的,今天被挖开的坟墓,正是在帝都孤儿院对他最好的护工之一何叔的墓,自己在不久还特意来祭拜过。
纵使小时候的记忆十分模糊,对于怀揣过爱意照顾自己的人,他也是牢牢记在心里的。
“消失了?”
顾清血红色的眸子略微惊讶地看着空荡荡的地方,从没想过竟有人能悄无声息的从自己手上逃脱。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刚刚那个究竟是石棺造出来的幻境,还是韩斯清确实来过。
“你倒是个稀奇玩意儿!”
沉默半晌后,她终究还是将一切归咎于幻境,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石棺。
它触手生凉,浓郁的灵力一点点探入她的身体,不过存放过尸体的棺材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顾清体质特殊,根本承受不来这样的灵力。
“罢了,先放你在这儿等你的主人。”
她自言自语的说出这句话,随手在棺材上撒了些粉末,便转身离开。
‘哗啦啦’。
在她走后,郁郁葱葱的密林猛然刮过一阵大风,葱绿的树叶稀稀落落的掉入棺材,发出莹莹亮光。
……
隔日清晨。
唯一通向学校侧门的巷子内,传来被痛打的闷哼声。
韩斯清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整个人瘫在地上蜷缩成一个球形,好让自己尽可能承受最小的伤害。
“呸,给脸不要脸,一个贱种真以为跟了顾清和陆司博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告诉你,不管他们看你看得有多紧,在外面爷要弄你照样有的是办法,知不知道?”
对于这样的警告,韩斯清照旧没有出声,继续缩成球状一动不动。
“呸,一个需要女人保护的窝囊废,但凡有点眼力见就该立刻转学离开帝都学校。”
“我不会走。”
一直闷声不吭如哑巴一样的韩斯清终于发话,只是他的身子依旧是一动不动。
“好,那你就继续待在这儿这儿吧!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说完,他对着他再踹了一脚,带着身后的小弟离开往学校侧门走了。
“我说,你还真是个傻逼玩意儿。”
在那群人走后不久,又有一道熟悉的男音传入韩斯清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