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要不得!
“那个,夫君啊。”许娇娇试探道,“你是不是酒喝多了点?不如缓缓吧?你这也太急了,这样上赶着,哪能考得上?咱们现在也不用着急了,暂时没谁威胁我们,你不用这么急切……”
“我怎么可能喝多酒?自从上次的事后,我还敢喝多吗?今天也就是高兴,浅尝辄止,我一点事没有。”
廖青笑道,“我是琢磨着,这不是个好机会嘛?有机会就试试,你不是说过一句话吗,试一试又不会掉块肉,怕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人应该是没问题,清醒的。
可许娇娇仍然担忧,“会试比乡试可难多了,你可别逞强,一点把握都没有的话,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进士是什么?
有人做过统计,长达268年的清朝时期,人口最多时突破了四亿,占当时全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一共开科112次,举人达15万2100人,进士仅2万6849人。
不用多说,从这个数据就可以看出来,进士和举人的区别,何其之大。
廖青却道:“没事,会试其实与乡试一样,内容还是那些文理策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只不过难度大了点而已。我本来就是野路子出身,不像别人按部就班一坎一坎爬的,这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许娇娇:……
你也知道难度大了啊?还而已!还区别不大!
你莫非是个古学霸?
算了,还是那句话,试试又不会掉块肉。这年头,读书科考就是最重要的事了,其它都是小事,可不像她说的是浪费时间,她没理由拦着。
“好吧,那我就祝你旗开得胜了。”
“呵呵,娘子真是秀外慧中,通情达理,果然还是相信夫君我的……”廖青适时奉上一句。
许娇娇翻了个白眼,“反正到时丢人的不是我……”
廖青:……
玩笑归玩笑,该做的事不能含糊,许娇娇也是用实际行动,全力支持廖青继续温习功课,廖青更不用说,不用扬鞭自奋蹄。
不用多久,整个杜府都知道了,廖青打算继续参加会试的事情,这一时成了杜府上下谈论的中心话题,谁都不例外。
解元的风头都没过呢,换作其它人,谁不得在外面多多走动,得瑟几下?
或者说放松一下也行啊。
没曾想,人家不声不响,就要继续往上考了。
杜正砚知道后,非常高兴,不管有没有把握,他儿子能有这份勇气,是值得赞许的。至于失败了会丢面子,混官场的谁在乎这个?
当然这么说也不全对,混官场的人,在乎面子的时候,比谁都在乎;不在乎的时候,比谁都不在乎。
上次庆功宴,杜煜恒的表情不对,他也看出来了,他又没老眼昏花,这种事,他只需瞥一眼就清楚了。
他知道杜煜恒是丢了面子,可这个时候,你是要面子的时候吗?
败了就要认!
大家不去欢呼奉承胜利者,难道却要巴结一个失败者?那不是有病吗?
所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为此,他后来还特意去开导了杜煜恒一番,也不知杜煜恒有没听进去。
总之,解元不出面接受赞颂,反而又埋头继续苦读,整个杜府,几乎都是一片赞扬叹服声。就算少许人表面上不以为然,内心里其实也是佩服的。
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就是杜煜恒,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摔了一把椅子。
大家辛辛苦苦了好多年,好不容易中了举,不正是该扬眉吐气、恣意放纵、好好耍一耍的时候吗?他这个亚元虽然比上不足,但其实真的是已经不错了,值得好好宣扬宣扬,好好地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
现在好了,你这个解元都如此刻苦,打算继续参加会试,那我还能落后吗?我还能有心思在外边乐呵吗?
真正是岂有此理!
你杜煜青爱读书,爱学习,可你别耽误别人啊!
杜煜恒很想不理这茬,继续自己的原本打算,该怎样还怎样,该邀朋呼友上茶楼听戏的继续去,该上青楼大谈理想抱负的仍然上……
但他不能。
这一次乡试,他已经落后于杜煜青了,这尚且可以说是意外,但要是这个杜煜青当真又考上了贡士,这让他情何以堪?他的脸往哪里摆?
更重要的是,以后这杜府还有他杜煜恒的份吗?
想都别想了!
为了他一贯的形象,为了在父亲面前继续保持好印象,他绝不能这样放弃。
他也要参加会试!
非但要参加,还要比杜煜青考得好才行!
他不能再输了。
虽说大家考上的机率都很小,但这个态度绝对要拿出来。
于是,杜煜恒也放弃了游玩,别人问起,也说要准备参加会试。
一时之间,杜府的人都为此津津乐道,都说两位公子非同常人,刻苦好学,积极上进,云云。
……
许娇娇也恢复了酒坊运营,同时琢磨着,哪天回老家一趟,来京城这么久,她有点想家了,有点想许张氏了。
到时候就把廖青中举的消息告诉她们,让她们吓一跳!
再过两个多月,也就是会试了,说不定廖青这家伙真能考上贡士,继而成为进士,那就更是吓人了。
虽说她对廖青的这次会试不看好,但也不妨碍她向往一下。
也就两个多月的事,就能见分晓了。
……
忙碌的日子匆匆而过。
这两个月,竟然没任何人来找许娇娇的麻烦,许娇娇难得清静了一阵子,能够专心经营酒坊,研究医术。
这一天,廖青笑眯眯地回家了。
“咋样?”许娇娇问道。
因为这天是放榜的日子,而对于这次的结果,许娇娇并不抱太大希望,但又有那么一丁点儿期待,所以这种纠结的情况下,她并没有去看放榜。
“再过几天,就去殿试。”廖青笑道。
“啊?!”
许娇娇惊愕得小嘴大张,廖青闪电般地偷袭了一口。
“去!”
许娇娇推了他一下,真的是惊讶莫名,这种希望极小的事,还真的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