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半暮虽然神魂还未凝实，但他俩有契约在身，通过这几天宋牵生息的滋养，已经可以和他简单的触碰了。
看到不为所动的宋牵，她冷声道：“抬起头来。”呀呀呀这才几天小屁孩孩的就敢跟她叫板了？
宋牵再傻也知道师父这是要生气了，连忙抬起头来。他不想让师父生气。
看到宋牵满脸泪痕鼻子眼睛红彤彤，鼻涕都出来了。顿时欲笑不笑。
忍住，不能笑，不然小孩肯定会自尊心受挫！
她缓了缓神，压下了想要翘起的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点：“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可以和师父说嘛？”
她尽量让自己扮演好慈爱师父的角色。
天知道她真想一巴掌呼过去，哭啥哭男子汉哭个捶捶！给老子振作起来！我都没哭你作为我的徒弟就要比我还不爱哭才对！
但表面上还是挂着一个‘慈爱’的笑容。
她抚摸着小孩的脑袋，像以前摸灵宠一样给他顺毛。
“师父！”宋牵哭着抱住了她，但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就像是抱住了一片水一样。令宋牵一时间失了神。
而鱼半暮条件反射地想要把宋牵甩出去，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神魂：！！！幸好我是灵魂体不会沾染这些脏东西。
想到这里，她略微嫌弃的轻拍他的后背，决定从人生格言开始教导他，于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金句：“哭不能解决问题，解决问题除了靠嘴外，还有实力。如果你嘴巴不好使不能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那就用实力和他们讲道理。
你拳头硬，你就是道理，你说的话就是金句，是权威。而不是哭哭啼啼像个奶娃娃只知道扑到别人怀里寻求庇护。”
鱼半暮以为是他想到了自己被欺负的时候才哭的。
“嗯……”宋牵声若蚊蝇，他双手勒紧了鱼半暮的腰：“师父……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么？”
鱼半暮心想：我要是用呼吸，肯定被这破小孩勒得喘不过起气去。
嘴上安慰道：“不会不会……”等你帮我收集完那些东西，我神魂早就凝实了，反正到时候你都长大了也有能力了肯定记不得这些，我自己跑路也没什么关系。
这几天她可瞧清楚了，这里的灵力跟没有似的，她可不认为在这种鬼地方宋牵能从零修炼到不息一段。大不了她多教他一点本事防身就好了。
论暴力哦不，论武力她可是一流的。
“师父你说话要算话。不能像父亲一样，承诺过的话却没有实现。”
“好好好……你现在可以把脸洗一下了么？”她看着那一脸的液体真的好难受！
宋牵羞赧，转身跑出去找水和帕子了。
鱼半暮马上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脏东西。万幸，那东西真沾染不到她身上。
等宋牵回来，锅盖上冒着的热气表示包子蒸好了。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穿着橙色裙子的少女，她梳着包子头，手里拿着一个菜篮子。见到宋牵时愣了一下，才惊喜道：“少爷！您、您还活着！”说着眼中泪水就涌出来了。
宋牵一抬头，脸色立刻不对：“春西？你的脸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春西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发髻有些散乱，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虽然鱼半暮是灵魂体别人既看不到她也碰不到她，她还是习惯性的挪了挪身体，腾出位置让路。
春西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和宋牵关系亲昵。
鱼半暮看着正在给春西查看伤口的宋牵，想着：这两人别说，看着还有些般配。
不过春西身上筋脉太混浊，大概率也无法修炼，这要是两人在一起了，宋牵恐怕会英年丧妻吧……毕竟修仙之人寿命可要比普通人长久得多。
他们的叽里呱啦鱼半暮倒是没兴趣知道，自己去外边台阶那里坐着了。她发现那个位置，真的给她一种别样的感觉。
短暂的平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兄长：老哥……诶，像他那种性子，也许一辈子都被那个人吃得死死的，希望那人，能保护好老哥吧。
宋牵过来喊鱼半暮吃饭让春西有些疑惑，但她没多问。
鱼半暮看着桌上宋牵搞好的晚饭陷入了沉思。
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就这？
刚出锅的隔夜馒头包子，被挑碎得稀碎的鱼肉、冷而油腻的红烧肉、又干又焦的炒鸡肉和一小盘看起为比较正常的炒豆子。
一看就是别人吃剩的菜。
别人有没有食欲她不知道，反正她鱼半暮那是半点食欲都没有。
幸好她不用吃东西。
幸好幸好。
大抵是鱼半暮嫌弃的神情太明显了，让宋牵又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不能给师父吃好吃的。虽然师父不能吃，但她能看啊！鬼的话……烧香总可以吧？
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春西，你知道宋家把香放在哪吗？”他很少把自己当做宋家人，宋家已经不是他的家了。如果不是没钱，他早就想搬离这里。
“香？什么香？”春西不明所以。
宋母在一旁拿着个包子手舞足蹈：“香香，香香……儿香香，包香香，我香香……”
“拜佛求神的那个香啊。”
宋牵这话，春西再联想到刚刚他对外空喊的那声，脑子里闪过什么，她声音不自觉的带上颤意：“少爷……你……你该不会带回了一只鬼吧？”
他们都说少爷死了，也许少爷真的被一只鬼给救了，为了报答那只鬼，以少爷的秉性，肯定会把那只鬼带回家。
春西越猜越觉得自己想的就是真相，顿时有些心慌。
小时候被吓多了，导致她现在最怕鬼神这些虚妄飘渺的东西了。
“鬼？”宋母疑惑，这个字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额……”宋牵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看向鱼半暮，但恰恰这一看，春西更加确定了现在这屋里有一只鬼。
她已经想到了那鬼魂的模样：长发披肩白衣飘飘血盆大口长指甲。
顿时浑身发抖。
鱼半暮起了点坏心思，她脸上笑容放大，开始现形，让春西能够看向她，声音变得粗矿且飘忽：“你~好~呀~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