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毅行看了眼萧志，然后点头道：“好啊，跟你们年轻人聊天，真的很快乐。”
等庄毅行坐下后，萧志便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碗茶道：“老庄，你刚才说发现了两个好苗子，是怎么回事。”
“两个初中生，现正在咱们学校的一块训练场上踢着玩，我看他们基本功不错，就上去指点了几句。
结果发现他俩悟性极高，几乎是一点就透。”
庄毅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笑道，“老萧看你这么上心，要不一会我叫他们过来见见你？”
“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别已一会人走了。”
萧志显得很性急，刚准备站起身来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张枫，便笑问道，“张同学，你也跟着一起去看看？”
“好啊！”
张枫从善如流，跟着站了起来。
边走边聊，三人很快就来到不远处的一块训练场上，只见两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正在颠球，互相传给对方。
足球在空中你来我回，看了两三分钟，硬是没有落地，这颠球的基本功还真是没得说。
见到这里，萧志眼神一下子又亮了，连忙走了过去，把两个男孩叫道身边，问他们跟谁学的踢球。
当萧志听到两个人从小就喜欢踢足球，并没有跟谁学，也没有上过足球班什么的，而是全靠自己揣摩出来的后，感慨非常，大有相逢恨晚之意。
说着说着，萧志分别指点了一下两个男孩技术上的弱点，然后把自己摸索出来的一些训练窍门和技术要领倾囊相授。
所谓“鸳鸯绣了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
萧志这一代人，从骨子里爱足球才走上这行的，虽然已经不怎么看好国内足球。
但他还是发自真心地希望H国足球圈里能多出几颗好种子，有朝一日能够实现他们当年没能实现的夙愿。
当听说他们家里人并不支持踢球，同时家里也很困难时，萧志跟两个男孩要到了联系方式。
并约定过几天去他们家里拜访，表示会尽全力帮助他们说服家里人。
末了，萧志还大手一挥，对两个男孩说自己经营的室内足球训练场你们随时都可以去玩，免费。
萧志徒弟有选择师父的权利，师父挑选徒弟也有原则。
毫无疑问，萧志是真的想把这两个小男孩收入麾下，然后倾囊相授，让他们能够在自己爱好的运动中找到人生方向。
“萧哥，你是个有情有义、有追求的爷们。”
看完整个过程，张枫知道萧志确实是性情中人，身上有几分江湖义气，对足球事业也是真的热爱。
萧志叹了一口气道：“足球这个营生，往大了说也就混个吃喝，至于为国争光什么的对普通人实在太遥远。
我看那两个小子也不是读书的料，但他们足球天赋好，打下的底子也不错，所以有了爱才之心。
但可要想在这行走下去，熬出头，不烧进去几十万一点儿戏都没有。还有，就算能力强，现在想进个二流俱乐部，也得贴钱。
总的来说，我这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说到这里，萧志眼睛微微一闭，似乎回想起了当年往事，想起了过去十余年时间里经历的种种辛酸。
张枫有些不解的问道：“萧哥，球员进俱乐部为什么还得给俱乐部钱？你说反了吧？”
萧志看着张枫说：“你球踢得挺野，但要说足球圈你完全不懂。我没说反，三言两语说不清，反正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老庄可以作证。”
听萧志说完，看见张枫好奇的眼神，庄毅行冲张枫重重点了一下头，“想进俱乐部，想上场踢球，确实要花钱。”
“原来是这样。”
张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问道，“庄哥，我刚才听你说学院经营有点困难？”
庄毅行尴尬的笑了笑：“是吖，也不瞒你，我们学校真的是入不敷出，学员越来越少，就连日常经费都快没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向外界开放足球训练场赚点小钱了。”
“张老弟，感觉跟你很投缘，我也不瞒你。”
萧志点头苦笑，“当年我们退役后也是怀揣着梦想办了这家足球学校，不仅把所有积蓄花光了，还欠了银行一大笔债。
现在学校确实已经走到了绝境边缘，如果现状不能尽快得到改善，拉不到资金学校就得强制关门。”
顿了顿，萧志长叹了一声，“十年努力一场梦，梦醒时分一场空啊！”
“萧哥，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天无绝人之路嘛。”
“谢谢老弟安慰，没事的，我都奔四的人了，起起伏伏经历的事情不少了，看得开也输得起。”
萧志笑了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走到今天这步境地，他早就哀莫大于心死，早就做好了最坏打算。
庄毅行跟着哀叹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学校的训练场以及几栋建筑，感叹道：
“是啊，当年我们怀揣梦想，从无到有建起了这座足球学校，便一直幻想着能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优秀苗子，为足球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却不曾想到，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着英雄迟暮的两人，张枫只觉得内心软软的地方被触动了，略一沉吟后说道：“我有几点不成熟的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志回头看了一眼张枫，笑着说道：“张老弟我从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异于常人，想必你一定智珠在握，还请指点迷津。”
“萧哥，实在不敢当。”
张枫谦虚了一句，接着说道，“咱们国内足球基础很弱，春城虽然是省城，但在当前国内大环境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我要说的是，事实上春城爱好足球的人口并不少，只是场地稀少、群众缺少主观能动性等因素限制了足球发展。”
“萧哥创业的方向其实很好，只是缺少一个清晰的客户群定位。
市内的一些松散野球队，找一些关系、给点长期折扣，就可以拉过来。另外一个潜在消费群体，不是大学生，而是喜欢足球的男孩。”
“张老弟，请继续说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萧志还有点漫不经心，认为张枫这个年纪多半也只能泛泛而谈，但听到这几句话后，他才知道张枫肚子里是真的有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