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人上人,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处。”
莫闻声脸上疤痕狰狞,他凑过来身子,细细嗅过顾盈盈的侧脸庞。
“能卷土重来,已是大幸。”
“你身上福德皆失,想重做人中龙凤,恐怕是再无半点可能。”
“不过...”
莫闻声那张年轻面庞邪魅一笑,看起来诡异又魅惑。
顾盈盈觉得,他出家当道士,可真是种浪费。
“不过什么?”
顾盈盈察觉到他话音里的转折,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莫闻声的大腿。
“不过,就看你能拿出多少了。”
莫闻声眸子半眯,就好似看货物般打量顾盈盈。
顾盈盈被他眼神盯的发毛,连忙裹紧衣领。
“方才你不是求我疼你?”
莫闻声邪魅轻佻一笑,其中暧昧不言而喻。
顾盈盈想到自己方才的话,慢慢站起身,缓缓解开衣裳。
前世她就是从男人堆里爬上去的。
这一世,也定能如法炮制。
不过,这一次,她定要成为那站在最顶端的人。
绝对不能再沦为弃子。
顾兮兮随着李君泽、王双花去到李家老宅给二老请安。
在李家老宅留下用过饭,就提早回来。
冬日黑的早,夜路不太好走,李承义夫妻抠门的很,连盏油灯都没说给他们照明。
出李家老宅,外面已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冷风猎猎呼啸而过。
王双花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出门的时候烧的土炕,火还没灭,可别出什么事儿。”
李君泽家是茅草房。
村子里比不上严州城,晚上取暖全靠土炕。
烧太短,土炕烧不透,半夜还得冻醒。
烧的太热,人睡在土炕上,又得热醒。
王双花摸黑往前面横冲直撞,还没走出两步,身形酿跄。
被身后顾兮兮扶住,这才没狼狈摔在地。
李君泽神色从容冷静,从衣袖里掏出火折子,又从路旁捡了点粗木枝,做成临时火把。
分别递给顾兮兮和王双花。
顾兮兮接过来火把,偷偷去打量李君泽俊朗侧颜。
她怎么觉得,君泽好像什么都能提前想到,有备无患,且永远都是那副波澜不惊。
是什么时候?
顾兮兮忍不住回想起,她初到他家时候,那个满眼天真纯净问她可是他媳妇的善良少年。
还有以前,他总喜欢粘着她,要抱抱...
想到这儿,顾兮兮面色羞红。
回到家,她脸上潮红都仍旧没褪去。
一进堂屋,点着灯,王双花就急忙拉着她坐土炕上。
将她那一双白嫩小手都箍在掌心,来回揉搓取暖。
“瞧把我们家兮丫冻的,以后可不能再大晚上出门。”
王双花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顾兮兮心中一暖。
出门前王双花就给她裹里三层外三层厚棉衣,她哪里会冷?
这分明是害羞缘故。
见天色不早,王双花没拉着顾兮兮多唠嗑,一家人吹灯入睡。
顾兮兮躺在土炕上,身下暖洋洋,很是舒服。
她娘王双花肯定添不少柴。
“兮兮...”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温热气息打在顾兮兮耳畔。
她‘唰’地脸红。
不去看也知道,君泽就在她身旁,很近很近...
“怎...怎么了?君泽...”
顾兮兮声音都跟着几分不自然,呼吸骤然急促。
实在是李君泽吹在她耳畔的气息,惹得她温热麻痒。
“村子里那些人的看法,你大可不必理会。”
既是回村过年,总免不了要和大牛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父老乡亲们碰面。
顾家人在大牛村里面的风评不很好。
李君泽、王双花她们孤儿寡母,在大牛村的日子其实也不怎么好过。
王双花是个心跟耳根子都软的,平时没少挨欺负。
顾兮兮是大牛村外姓人家的女儿,待到过年,李家人齐聚之际,那恐怕真是大灾难现场。
甚至顾兮兮都能想象得到,那些人会将背后怎么说她家的话,更难听的搬到明面上来。
“兮兮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好,莫要怕了她们。”
李君泽声音再度传来。
伴随声音而来的,还有他那温暖的怀抱。
顾兮兮瞪着眼睛,可惜黑暗中,对方并不能瞧见她的疑惑。
君泽这是...鼓励她去跟人干架?
咳咳,顾兮兮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怎么会呢?君泽可是读书人啊!
不过按照她的法子,自然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那些人倘若敢不长眼惹上来,她自然以同样法子,回报给她们。
她向来喜欢与世无争,可也不会站着不动挨打。
更何况,她还要保护王双花呢。
“睡吧。”
李君泽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转身过去入眠。
顾兮兮缩进身子,伸出小手那刚触及到温柔的地方。
君泽...应当是喜欢她的吧?
可为什么要背过身去睡?
是她刚才做的,可有什么不对地方,惹他不开心?
顾兮兮忽然意识到,好像刚才李君泽出声时候,她竟是一句都没应声!
她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再出声,而是伸出柔弱无骨的小胳膊,从后面搂住李君泽。
明显能觉察到,君泽身子猛地僵硬起来。
“兮兮...”
他嗓音与平时也不大相同,沙哑中带着几分颤抖。
“君泽,你刚才说的,兮兮都有在听哦。”
“快睡吧。”
顾兮兮好像又回到最初遇见他时那般。
那时候李君泽神智宛如六岁孩童,总要顾兮兮哄着,才肯入睡。
她这语气,跟那个时候,一般无二。
李君泽原本没生气的,可听她这般讲,是一面忍着火气,一面忍着怒气。
几分无奈化为哀叹,他家兮丫何时才能长大?
还有,要怀念之前相处日子不是可以,但能不能别再将他当小孩子哄?
他是她的夫君,是要一起睡觉,一起做羞羞事的人。
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要她哄着照看的傻子。
李君泽没转身,强忍火气本就辛苦,顾兮兮那柔弱无骨还摸着他的胸膛的小手,毫无疑问是火上浇油的添柴行为。
欲火焚身的滋味,不是很好受。
夜过三更,李君泽才艰难入睡。
一早,院落里传来嘈杂声。
其中一道尖锐刺耳声音尤为凸出。
“这都几时了?怎得都还在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