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府现在被严防死守,施玄冥是摸黑翻墙进来的。
他不看看虞暧,怎么都不放心,女皇有半年时间都未入过后宫,今晚破天荒的召了个人类男性侍寝,施玄冥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狮族守卫宫墙这些年,也听过一些皇室秘闻,说历代女皇都是纯种人类,他先前不以为意。
现在想来,如果传言是真,那暧暧岂不是生命垂危,被皇室放弃了?
虞暧感觉脖子上湿湿的,施玄冥哭了?他哭什么?怕她死?
“暧暧……”施玄冥想不通自己没在她身边,她怎么就中毒了呢?
都怪他没照顾好暧暧,他不该离开的。
虞暧身体动了动,施玄冥紧张的往后退,怕被她发现,等她不动了,又主动贴上去。
虞暧干脆的睁开眼,施玄冥一下子变回了兽形,很小的一只藏在被子里。
她看见薄被拱起来的一个小凸起,虞暧勾唇,施玄冥这是觉得没脸见她?
虞暧摸瞎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个夜明珠,这原本就是她防备着宴鸣墨晚上来爬床用的。
她道:“哪里来的尾巴?”
施玄冥埋着的头忽然仰立,他的尾巴被暧暧抓着提了出来。
虞暧把夜明珠照在施玄冥面前,“咦,怎么有猫啊?”
施玄冥愣了下,暧暧没见过他原形,他现在的形态很小,和小橘猫看起来很像。
他发现这一点,试探着发出一声,“喵?”
狮子学猫叫?虞暧差点憋不住笑,她勾着唇说:“真可爱,和我一个侧夫真像,不过他不爱我,我讨厌他了!”
施玄冥很想告诉虞暧,他爱,很爱!
可想到自己之前的做法让她心寒,她定会厌自己,不敢被虞暧发现,小狮子又学着猫叫了几声,“喵,喵,喵。”
“哎呀,好吵!”她甩着狮子尾巴就把它从窗户丢了出去。
施玄冥在地上滚了两圈,身上的毛毛粘了一身灰,他垂着脑袋神情受伤,暧暧讨厌他了。
.........
宴鸣墨连着几日都在研究药喂给虞暧,却怎么也不见有效,暧暧的脉搏越来越弱,他没了办法。
他开始无所不用其极,这毒药是蛇族稀有品种双色蛇的毒液制成,他给自己下毒,拿自己的身体来研制解药。
“暧暧,先来试试这个药。”
这个药是他拿自己验过的,能不能解毒不一定,但绝不会有副作用。
虞暧坐在桌子旁,此时怀中抱着一只小动物,宴鸣墨眸色深暗。
暧暧看不出来施玄冥的本体,他却一眼就认出了!
施玄冥竟然也靠装小猫,来博得暧暧的关注?
虞暧的手像顺毛一样摸着怀中的小狮子,宴鸣墨涩然,她从来不会这样摸自己。
虞暧看了一眼站在床旁的宴鸣墨,他唇发紫,话音无力。
宴鸣墨为了弄解药,什么有毒的药草都吃,他体内繁杂的毒混在一起,发作时
。,五脏六腑都像被刀在割挖。
在来见虞暧之前,他又吐了不少血,宴鸣墨的身体现状,已经让他提不起精神吃谁的醋,他只想让暧暧快点好起来。
虞暧低头揉了揉小动物的肚子,把它放走,“小猫咪,先去玩吧。”
施玄冥踏上窗槛,他连着几日偷偷来太女府出现在她面前,也都这个点走,可今天他却不想离开。
小狮子踩在窗户边,回头看了女人好几眼,才依依不舍的从窗口跳了下去。
虞暧没有接过药,对宴鸣墨说:“你去让小圆把祁钰叫过来,让他来喂本殿。”
祁钰进屋时,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房间内只有他们三个人,祁钰接过宴鸣墨手中的药碗,说道:“妻主,奴来喂您喝药。”
“阿钰真好。”虞暧笑问:“不知这次是穿肠毒药还是解药呢?”
祁钰的手抖了一下,药碗差点没有稳住。
虞暧把他手中的药端过来,当着这两个人的面倒在了地上。
温和的对祁钰问道:“阿钰对本殿的饮食习惯最了解,你认为哪种草药本殿会自己吃?”
祁钰跪在虞暧面前,“妻主……对不起!”
他眼泪从眼眶中掉了出来,手抓住虞暧的裙摆,“妻主你打奴吧,用鞭子抽,用棍子打都行!”就是别不要他。
“真是你啊?”虞暧呵笑,“是啊,能接触到本殿饮食的只你,为什么想本殿死?”
“毒药是蛇族的吧?”
宴鸣墨沉默在旁,侥幸破碎,暧暧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他道:“是我,我让祁钰下毒……”
“之前我恨你蠢笨,配不上我。”他想起以前,也觉得可笑,宴鸣墨看着虞暧的眼睛,他的暧暧明明就很可爱,是他先前眼瞎心毒。
他跪趴在虞暧的腿上,“我们暧暧终于聪明一次,能猜到是谁下毒了。”cascoo21格格党
“我去查过带回来的草药数量,一点都没有少,暧暧爱我,定是怕女皇知道后会斩杀我们,所以才选择隐瞒说是自己误服毒药,对不对?”
祁钰在旁边直接眼泪掉了出来,“妻主,那个毒药奴很久都没有碰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发作。
虞暧摇头说:“本殿是皇太女,不用母皇出手,就喜欢有仇自己报!”
她推开宴鸣墨的头,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两杯提前备好的酒,“这副身体,越来越差,恐撑不过今天。”
“妻主,你不会有事的,正夫会救你!”祁钰跪着,他膝盖磨在地上靠近虞暧,嘶哑的嗓音道:“他会有办法!”
他问宴鸣墨说:“对不对?一定可以解毒!”
宴鸣墨一言不发,他弄不出来,他体内的毒素也在蔓延至经络,给虞暧喝的药是心理安慰。
他残忍的给自己下毒,想淡忘之前做的恶事,可暧暧还是拆穿了真相,他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了。
祁钰见
。他不说话,瘫在地上,神情呆滞,为什么会这样?他份量一直控制的很轻,伤不到妻主身体啊。
虞暧自嘲,声音依然微弱,“本殿从未对不起任何人,未来大把光阴却是被自己的男人断送。”
她指着眼前的两个酒杯,说:“这酒里面有穿肠毒药,死前,本殿定要害我之人死在前头才肯瞑目!”
“死后,来世也不会再信情爱了,你们没有一个真心!”
“奴对妻主是真心!”祁钰的眼睛已经微肿,“奴说过,绝不会抛弃妻主!”
他曾经做错了事,现在要还债,也是理应偿命,祁钰拿起桌上的酒杯,毫不犹豫灌了下去。
没有妻主,他什么都不是,这是他该还的!
祁钰红肿的双眼布满哀求,“这一世,奴有罪,愿提前下地府,受十八层炼狱酷刑,只愿来世能再遇妻主。”
他身来卑贱,若来世能换个身份,他定要不争不抢,不耍心机的活着,只做一个纯粹之人。
做一个她喜欢的,从内到外都表里如一,纯净洁白,只属于妻主的兔子,哪怕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宠物兔,能被她抱在怀里抚摸就好。
祁钰嘴角的血流了出来,肚中绞痛,眼睛却盯着虞暧的脸,一刻都不转移,他要记住她。
即使她冷淡看着自己的疼痛没有半点心疼,他也要记住这双眼,他不想在地府把她遗忘。
祁钰还想说什么,身体已经倒了下去,支撑不住人形,变成一只兔子,身体颤抖死去,到死都没有闭眼。
“你真的喜欢过他吗?”宴鸣墨在一旁看着整个过程,暧暧比他想象中冷静太多,直到祁钰死,她表情都没有波动。
“你应该问他值得我喜欢吗?”虞暧转身看着宴鸣墨,道:“给他地位,给他宠爱,他却要害我,他喜欢过我吗?”
宴鸣墨眼低垂,祁钰下毒是自己给的药,暧暧连喜欢他都未曾说过,他死了,别说来世,连今生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让女皇处理了我们?”他宁愿被女皇杀,也不想被她这样冷漠的对待。
虞暧语气淡慢,“本殿说过,只要是为妻的男人,本殿都会护着,不会让外人伤害半分!对你如此,对其他挂在皇太女名下的男人也是如此!”
宴鸣墨只觉得脑子被雷霆爆,这句话的杀伤力,比砍去他蛇尾还要让他痛上万倍。
他站立不稳的脚步往后踉跄一步,宴鸣墨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响,心痛到哑声!
曾经虞暧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她说不会让后面来的新人随便欺负他,还说她身为妻主会宠自己的男人。
“骗……骗子……你……”宴鸣墨颤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流泪了!破天荒在他阴冷的脸上能出现眼泪这种滚烫的东西!
宴鸣墨只在确定虞暧毒发的那个深夜悄悄躲在被子里哭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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