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束缚,梦中也无法施展拳脚。手放在心口,容易气闷,梦里不是沉水就是落涯,易坠噩梦。”梦柯心情不错,做完这些还不忘从宁王的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悄悄藏起来。
月灵刚好要去看西严的封印情况,就没看到梦柯的动作。黄毛狐狸这时候正闲着扒拉自己的毛,因而看到了这一幕。黄毛狐狸低下头,懒懒地晒着太阳。
西严处理好之后,月灵便抱起地上的黄毛狐狸出门去。梦柯和西严一起出门,互相看了一眼,西严有些生气急急地向前一步,梦柯便落后了一步。
左右回去客栈也无事可做,月灵便带着梦柯和西严在街市上闲逛。梦柯犹豫很久,这才开口。“主子,不怕宁王报复吗?”
“尽管来。”月灵回答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在月灵心中,宁王不过是一个人间失了魂魄的王爷,不足为惧。
梦柯看着月灵的样子,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那时候,太阳当空,照得整个楼兰城熠熠生辉,正是它最繁华的时候。
西严十分不满地看向梦柯,却被她的样子吸引。很多年后,他只记得那日街市当中,梦柯一身绿衫,笑得开心。西严很久之前便见过梦柯。印象中的她总是低着头,时常和月灵一起闯祸。他曾经十分埋怨梦柯。他觉得是她带坏了月灵,才使得月灵常常受到责罚。
三人回到客栈时,月瑶正在同萧逸说着什么,开心得咯咯直笑。月灵看向萧逸,萧逸也看向月灵。月灵偏过目光,打算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萧逸起身,月瑶翻了一个白眼。“月灵,你摆脸色给谁看?”
“给你看。”月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月瑶。“再有十日便可回程,你安分点。”
月瑶气呼呼地看向萧逸。“萧公子,你看她。”
“月姑娘是真性情。”萧逸倒是不恼,似乎更乐见月灵的脾气。
月灵冲着萧逸十分敷衍地一笑,然后转身继续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开始拆方才回来的路上买的东西。
梦柯也安安静静地跟着她一起收拾东西。西严放下东西之后,便站在月灵门口守着。他明知道那萧逸是魔族,实在有些不放心。
日落之后,屋内点灯。
月灵听着隔壁嬉笑的声音,忍不住一个白眼。“月瑶真缺心眼吗?”
“公主不去看看?”梦柯试探地开口问。
月灵摇头,继续翻着自己下午买来的话本子。“郎有情妾有意,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萧先生对六公主无意。”梦柯回答。
月灵抬头看向梦柯,眼神变换,又低下头看自己的话本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梦柯张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
西严买了饭菜回来,隔壁的月瑶闻着味儿跑过来要凑在一起吃饭。萧逸也跟着过来,完全不用招呼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在人间也不讲那么多礼数,萧逸一边坐着月瑶一边坐着梦柯。西严坐在梦柯和月灵中间,月灵和月瑶挨着。
月灵低头夹菜吃饭,月瑶还在跟萧逸说话,萧逸看着月灵,只是点点头。
大约吃了半刻钟的时间,月灵忍不下去抬起头。“萧先生这样看人不妥。”
“那该如何看?”萧逸温声问道。
“不要看。”月灵说完,继续闷声吃自己的饭。
月瑶也看出一些端倪,心中低落更是想跟月灵别苗头。“月灵,你别太过分。”
“要么吃饭,要么滚。”月灵觉得自己的好脾气要耗尽了。她完全不想跟月瑶继续掰扯,直接选择最直接粗暴的方式。
萧逸也不恼,反而听着月灵这话勾起一点嘴角。他倒是觉得凶一点才更像她。
月灵索性抬头看向萧逸。“萧先生,您不忙吗?夜里不用开店吗?”
“忙里偷闲,手下人得力。”萧逸认真地回答,继续吃自己的饭。
月瑶气得不轻,直接摔筷子出门。她跑下楼回头看看,发现根本没人出来找自己。月瑶心中更气,直直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楼兰城已经入夜,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也只有三两行人。她走着走着,走到一处暗巷,心中害怕想要回头,却只见一团黑雾卷过来,地上只剩一块木牌。
晚饭过后,萧逸就起身离去了。月灵几人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见到月瑶的身影,这才开始找起来。“人间最近不太平,我们出去找找。梦柯,你在客栈守着。”
月灵和西严分头找了好几条街道,都没有看到月瑶的人影。月灵看到一处暗巷正要走进去,被人叫住。“站住。”
月灵回头,看到一队人手提着灯笼。再走近一些,她才看清来人。领头的人正是苏越。月灵行礼。“少将军。”
苏越抬手,示意月灵免礼。“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转悠?”
“弟弟吵架出门未归,正在找。”月灵回答的时候还偷偷看了一眼苏越的神情,见他没有什么变化方才确认苏越那晚确实是失忆的。
苏越点点头,吩咐身后的人一起找。苏越提着灯笼,走入那条暗巷。月灵跟着苏越走进去,暗巷中寂静无声,只留下一块木牌。
苏越捡起来,看到那上面刻着一个“宁”字。
“宁王府的腰牌。”苏越回头看向月灵,月光微暗,他只能靠着自己手中的灯笼才看清月灵的表情。
月灵伸手去拿苏越手中的木牌,却被他缩手躲过。“宁王府凶险,我陪你去。”
月光下,月灵看向苏越,他的表情认真,像是怕月灵一个人去受了欺负。月灵心中一暖,却又有些无奈。若是苏越不去,她大约更方便一些。
月灵悄悄用随身的法器给西严送信,然后悠哉地跟着苏越一行人去了宁王府。
夜更深一些,一群人叩响了宁王府的大门。宁王府守门的家丁看到苏越,慌忙行礼通报。
在宁王府的正厅,一位美艳的妇人端着茶盏品茶,宁王浑身的鞭伤想睡又不敢睡,此时正是烦躁的时候。
苏越上前一步,对着坐上两人行礼。“宁王,宁王妃,贵安。”
宁王咳了一声,宁王妃放下手中的茶盏。“少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