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万福还有村会计等人带头,引着方兴朝出了大队部,往村边的小学地基那边走,因为人是庄芹和庄老三请来的,所以两人也就没有离开,一直跟在后面了。
在知青点这边,七个知青回到地方后,就一个个的沉着脸,宴文伟是最不痛快地,他几次被人截了话头,最后都没插上嘴。
其他人却是看到陈平被抓走了,心中害怕。
赵思思依偎在王容梦怀里,小声询问她:“梦梦,现在一生产队的队长被抓走了,那群人不会再把怨气撒在咱们头上了吧?”
“这谁知道呢。”王容梦跟着叹口气:“我们知青在乡下本来日子就不好过,现在倒好,还时不时有人出幺蛾子,好好的不行吗?非要去和村长对着干,也不想想,那次能讨了便宜,一点也不长记性。”
平时最不爱说话的董建修这次也忿忿的说道:“我们大家伙招谁惹谁了!有本事举报就大胆的站出来啊!偏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敢做不敢当,让我们所有人跟着背锅,上次举报信的事还没解决,这次更好,都捅到县城了,是不是下次就捅市里去了!”
听了他的抱怨,大家伙心中的怨气也到达了顶点。
吴承望也挑眉说道:“上次我被栽赃嫁祸,这次没准还会被栽赃嫁祸,我自己是无所谓的,反正我已经受着一次了,就是解释你们也不听,而且为这事,挖沟渠时我吃的苦最多,直到现在膀子还有疤呢。”
孙桃听他这么说,皱眉看过来,整个知青点里,知道宴文伟就是第一次写举报信的人不多,刚好她就是一个。
“承望,那事大家都知道是误会,就连村长叔都解释过,让大家不要胡乱猜测。”
吴承望不在意的摆手:“这事都过去了,我不在意,只不过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这些小动作,从而牵连我们一起受罪。”
这话所有人都跟着皱眉,是啊,他们什么都没做,顶多就是和庄家关系不好罢了,而且那次还是因为夏寒姗挑拨的,并非他们自己主动去闹事。
想到这里,赵思思突然站起来,对着夏寒姗大吼:“夏寒姗!是不是你做的!这举报信是不是你的事?只有你单独接触过王记者,说什么采访是假,其实是想让他投举报信吧!”
她这话一嚷,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细想下来,还真不是没有没有可能,不然他们怎么一次都没在报纸上看到关于知青的信息。
“你乱嚷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寒姗不知道事情怎么绕到她身上了,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次还是宴文伟做的,毕竟上次就是他。
赵思思才不听她的辩解,大声质问:“你说不是你,那你说一说,为什么王记者的报道一直没有登?而所有人里只有你接触了王记者,其他人可都没有单独接触!”
“你简直不可理喻!”夏寒姗被气的不轻,她问道:“你说是我做的,除了猜测还有什么证据吗?!”
“怎么没有证据!”赵思思仿佛抓到了真理,咄咄逼人的说着:“我们知青点第一次和庄家人起争端就是因为你的挑拨,后面你肯定是怀恨在心才会去举报庄村长,这次就更好解释了,你明明在和庄家老四谈对象,他却不告诉你考试的事,你怀恨在心,就去举报了!”
在说到因为考试怀恨在心时,不远处的宴文伟眸光一闪。
事情被赵思思这么一分析,大家伙感觉还真是那么个事。
就连孙桃都有些动摇了,上次说是宴文伟写举报信,其实也是庄家人自己猜测,并没有实质证据,而这次她并没有发现宴文伟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被所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夏寒姗感觉一阵阵心凉,她终于了解到当初吴承望的心情了。
………
在小学地基这边,方兴朝先是看了看已经盖好的房坯,然后又看了看整齐堆放在角落里的青砖。
他点头说道:“看来这砖的数目没有太大问题,这个情况也好了解,只要跑一趟砖窑就能解决。”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房梁木头,知道这就是庄芹说的,那些被村民们合力砍回来的木头了。
这么粗略一估计,他也能感觉出账目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房子盖好后还有后续的安窗户门,还有抹白腻子。
虽然这些东西还没买回来,但是账目上有记录公款还余下多少。
所以看来,并不存在什么贪钱的事,而且这个举报的人很有意思,在房子还没盖好,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害人了。
在转了一圈之后,方兴朝笑着对庄万福说道:“庄村长是个好父母官,我现在就去公社那边,让那边把那个生产队长放出来。”
庄万福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解决问题,高兴的嘴角都裂起来了。
“谢谢方领导,我代表我们全村的娃娃感谢你。”
“哈哈哈哈哈……”方兴朝大笑起来,他拍拍庄万福的肩膀:“还麻烦庄村长和我一起走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倒是麻烦方领导你大老远跑了一趟。”
庄万福心头高兴,那恭维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
在他们离开时,庄芹突然拉住庄万福的衣角,小声和他说:“爹,去了那边后,记得让那个徐干事给陈叔道歉,还有啊,最好是能调查一下究竟是谁写的举报信。”
“爹办事你放心,这次我可不会再轻易放过那个害群之马了!他可是差点把咱们村子盖小学的时给搅和黄了。”
庄万福的眼中闪过狠意,他其实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来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他可没大度到就这么一直忍下去。
父女两人说完话后,庄万福就坐上了方兴朝的汽车,一路往公社去了。
他们走后,庄芹回了家,庄老三则去了陈平家里,他们还得去报信,让大家伙别太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