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啊,我一共就抓了两把。”说着他还委屈的看了庄芹一眼,都怪小妹多嘴,这下他都没东西给夏寒珊吃了。
孔河看他们兄弟互动,眼神含笑的别过头去,他准备的葵花籽不少,来的时候都给庄芹用布口袋拎着了。
现在庄芹不出声,他也乐的当作没这回事。
孙桃也在一旁偷笑,别看庄家兄妹多,但是几个孩子之间关系非常融洽,从没有别人家那种闹腾的情况。
直到把庄老四的瓜子分瓜的差不多了,庄老三这才满意的拉着孙桃离开了。
他们一走,庄老四就回头埋怨起庄芹来:“小妹你话太多了,我就那么点葵花籽,现在全给三哥了,你得赔我!快点把你手里的葵花籽分我点。”
这庄芹哪肯啊,她把布口袋往身后一藏,任性道:“不行,这是大河哥给我的,就不给你吃!”
“小妹我真是白疼你了!”庄老四气坏了。
好在周围人多,吵吵闹闹的也听不到庄老四的话,不然就他这大嗓门,肯定会引起看电影的人的不满。
见实在是要不出来葵花籽了,庄老四也歇了心思,和庄芹还有孔河继续找人。
坐在前排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人,这些老爷爷老奶奶们吃完饭也没事做,就带领着小孙子大外甥的来提前占座。
每个人手里摇着把蒲扇,怀里搂着孩子,在前排愉悦地聊着天。
庄老四三人挤过去后,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常良和张三的身影,加上光线也暗,给他们找人的难度又增加了几分。
来来回回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人,庄芹不耐烦了:“四哥,你确定常良哥他们给你占了位置吗?这前排根本看不到有空位置啊。”
天气很热,挤在人群中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现在的人又不太讲卫生,那汗液的酸臭味混杂着臭脚丫味,熏的庄芹脑仁子疼。
“不应该啊,就是没占到前排,应该也是占到位置了啊,怎么就看不到人呢。”
庄老四也是疑惑,常良是本村的人,就是来的晚一些,按说也比他这个外村人来的早啊。
现在电影都快开始放映了,他想要找的人一个都还没找到,不由得有些心急。
“四哥你自己慢慢找吧,我先去人群外面等你。”
庄芹实在待不下去了,就是找到常良他们,她也是不肯坐在人群中的。
想想她前世看电影的积极性,真不知道那会儿她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庄芹要走,庄老四着急了,这要让小妹走了,那他今晚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
到时小妹没看住,夏寒珊没约到,常良和张三也没找到,他这费事的来干嘛来了。
见他还要拦住庄芹,孔河忍不住说道:“这里味道不太好闻,小芹爱干净,她不舒服,我带她去外面透透气。”
庄老四一愣,看庄芹那表情,可不就是满脸的嫌弃和不耐烦吗?
他刚才还以为是一直找不到常良他们,小妹等的不耐烦了,原来竟然是被周围的味道熏的,真是的,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没发现,倒是让孔河看出来了。
说不上是懊恼还是不甘,庄老四低声道:“那你们去外面等着吧,大河哥你可得照顾好了我小妹。”
“放心吧。”
孔河答应下来,带着庄芹一起离开人群这边。
走的时候庄芹回身说道:“四哥你找到常良大哥他们也不用喊我了,这电影我看过了,台词我都会背了,我现在就先回家了。”
这话庄芹不是说谎,今天放映的电影是《向阳院的故事》,讲的是南方某镇向阳院里的小朋友们,在退休老工人的带领下,积极响应伟大号召,在暑假期间,开展了学习雷锋、参加集体劳动的故事。
这部电影前世庄芹就看了不下三次,她说自己会背台词还真不是瞎说的。
看她实在是不想呆了,庄老四这次没有强留她,他知道小妹现在多了很多的毛病,这爱干净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叮嘱了再叮嘱,让孔河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家。
虽然放心孔河的人品,但是孤男寡女一起走夜路,庄老四还是有些担忧。
庄芹看他这婆婆妈妈的模样,笑话他:“你就安心看电影吧,不用管我了,大河哥会把我安全送回去的,倒是你,别想着去找夏寒珊,我这葵花籽可是一颗都不给你。”
庄老四本来担忧的心因为她这话,气的转手就走。
看终于让四哥闭嘴了,庄芹笑起来,拉着孔河挤出人群,来到打谷场的边缘。
离开充满异味的人群后,被冷风一吹,庄芹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孔河看她脸色缓和一些,问道:“还看电影吗?”
“不了,还是回家吧,反正这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
“嗯。”
对孔河来说,他在意的只有眼前的姑娘,电影在他眼里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既然庄芹说离开,他自然是答应。
两人刚来这边还没半小时,就又转头往回走,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欢呼:“可以了,电影开播了!”
随着音落,周围立马变得安静许多,大家伙都开始全神贯注的盯着幕布,随即音响大喇叭里也开始传出来片头曲。
孔河再次询问庄芹:“真的不看了吗?坐在这里也行的。”
他抬抬手,示意她自己手里有马扎,可以坐在人群外围看的。
庄芹抬头,双眸在放映机照射出的光亮下,变得亮晶晶的,她说:“比起看电影,我更想和大河哥你在一起多待会儿。”
这话听得孔河的脸颊瞬间红透了,他没想到庄芹会这么大胆。
更没想到庄芹竟然会这么说,这让他的心脏忍不住激动的“砰砰”跳起来,声音大到他感觉都要盖过电影放映的声音了。
“我、我……”活了二十二年了,他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话都说不利索了。
眼前的小姑娘微抬着头,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
可他却激动的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舌头仿佛打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