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谈成了,两兄妹回家的路上心情好了许多。即便是头顶炙热的太阳也没能影响两人的心情。
回家路上,庄老四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算计着这笔生意的利润,算到一半时,他突然想起来,他回家后,得去隔壁村子一趟,和挑担郎多买些香辛料。
风风火火骑车到家,放下庄芹后,庄老四抹一把额头的汗水,转头就推着车子又走了。
齐春香正在做晌午饭,看到儿子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她连指责都不忍心说了,反而心疼的嘟囔几句:“这做生意也不是急在一时的事,连晌午饭都不吃就又走了,这么下去身子骨怎么扛得住。”
庄芹路过听到她的话,笑了:“娘,你就别担心四哥了,他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没准他会在挑担郎家吃了呢。”
“去人家买东西,还为人家吃饭,太不像话。”齐春香虽然埋怨着,但是脸上已经没了担心。
她想起来儿子的两个哥们就是那村子的,所以也就不急了。
然而事情还真被庄芹所料不错,庄老四来了挑担郎家后,先还了他家网兜,然后就和人聊起来了。
他本来就是个能说会道的,现在又跟着庄芹谈了两次生意,这口舌是锻炼的更好用了。
和挑担郎面对面坐在小马扎上后,他就开始说起来了:“大哥,你家的香料质量不错,以后我得大量在你家拿货了,你看我买的量大,能给我优惠点吗?”
“大量拿货是多大量啊?”挑担郎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这香辛料又不是大白菜可以炒着吃,谁家没事买这么多香辛料干嘛?他都怀疑庄老四是不是要在他这里拿货,然后转头也去贩卖。
“不瞒大哥,我家和城里的国营饭店有生意,需要大量的调料,刚好大哥你家的调料质量好,货也全乎,这不,我就全部在你这里买了,也省了我一家一家的去凑了。”
庄老四没什么隐瞒的就把事情全说了,这和国营饭店做生意不是什么丢人事,他也不用怕被人找麻烦,同时还可以打消挑担郎的担忧。
即便是听他这么说,挑担郎还是有些疑惑,不过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
他点点头答应下来:“大兄弟你要货只管说话就好了,就是你说的优惠,是想让我便宜点的意思吗?”
“对,就这个意思,大哥你看我以后拿货的量可是特别大的,给便宜点也不过分吧。”
谈生意庄老四也是一把好手,而且他还是更喜欢和村子里人打交道,省心。
挑担郎沉思着,他从心里算计着要便宜多少才算合适,琢磨出一个合适的价格后,他才说道:“能行,但是你拿货的量大时才能便宜,量小时就得是平常的价格。”
“成,这绝对没问题。”
最后两人拍板了价格,谈拢后,庄老四立马就买了五块钱的调料。
这大手笔看的挑担郎媳妇的眼睛都要直了,谁家买调料也是几毛钱的买,超过五毛的都不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手笔的。
有时他家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卖到这个数,现在一下子就卖出去这么多,挑担郎的媳妇对待庄老四的态度也瞬间就热情许多。
把人客客气气的送出门后,挑担郎埋怨了他媳妇一句:“你怎么也没说把人留下来吃顿饭,这简直就是财神爷啊。”
挑担郎的媳妇也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说道:“要不你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挑担郎想了想,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下次吧,要是他还来买调料再说吧。”
……
庄老四出了挑担郎家后,没急着回家,他把买的调料挂到车子把上,抬腿骑车去了常良家里。
自打上次生意散伙后,两人私下见得也少了,现在既然来了人家村子里,去串门看看也是应该的。
骑着自行车速度很快就到了常良家门口,常良家里只有他和老娘两个人,常良爹死的早,家里日子不好过。
当初要不是庄老四拉拔他一起做生意,现在他家的房子还漏风呢。
现在常良家的院墙是新修的,大门也是刚装的,虽然院子小点,但是被他娘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来到常良家门口,庄老四停下车子,抓住门环在大门上轻磕几下。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常良打开大门后,看到站在外面的是庄老四,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四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进来,吃饭没有。”
“还没吃呢,这不来你家蹭饭了。”庄老四笑着推着车子进了院子。
常良的老娘听到动静跟着走出门,看到来的是庄老四,笑道:“四小子过来了,快进屋喝口粥。”
“哎,大娘,又来麻烦你了。”庄老四支住车子,笑着往屋子里走。
他来常良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两家关系也数,常良娘也感念他带着儿子做生意,对他态度是特别好。
进了屋子后,常良给庄老四拿了个马扎坐下,常良娘给他盛了碗粥,拿了双筷子。
这顿饭吃的很融洽,因为庄老四上次散伙时的做法,也让常良对他很感激。
吃完饭后,常良娘收拾桌子去洗碗,常良拉着庄老四来到里屋说话。
坐到炕上后,常良说道:“四哥,你最近不去黑市了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黑市里的风向变了。”
“咋了?”庄老四疑惑。
“黑市那边多了个头目,负责来维持黑市的秩序,目前来看对大家伙的生意有利无害,但是时间久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多了头目?”庄老四更加疑惑了,他说道:“黑市都开了这么多年了,从以前的集市演变过来的,有自己的秩序,现在多了这个头目是干嘛的?”
“这事我也不好说。”常良挠挠头,简单的给庄老四解释道:“就在前段时间里,有人在黑市闹事,然后被一个出摊的人给解决了,后面大家伙就都巴结着那人,全盼着让他保护自己,慢慢就成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