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万福和齐春香千恩万谢的将赤脚大夫送走。
庄二哥则去生产队里套车,准备送庄芹去镇医院看看。
狗蛋年纪还小,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突然间就被母亲抱回房间,也不准他出门了,小孩子开始哭闹起来,“玩,玩,姑,奶。”
齐桂琴见状忙哄着他,“狗蛋乖,不哭了啊,你看奶奶给狗蛋做了糖水鸡蛋吃,现在小姑姑生病了,等姑姑病好了后再和狗蛋玩的。”
这屋孩子的哭闹声被齐春香都听到了耳里,虽然哭闹的是她疼爱的大孙子,可她仍然觉得心头烦躁,她家闺女还好好的呢,哭什么哭。
她刚抬脚想去看看大孙子,就见二儿子赶着驴车回来了。
这下她也顾不得大孙子的事了,急忙去屋里找了围巾给庄芹围上,庄芹见状忙就摇头拒绝。
“娘,我这只是过敏了,不是病,不用去医院看,等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是系统惩罚了,干嘛还去花钱看病,多浪费啊。
“瞎说!”齐春香瞪着眼睛拍她后背一巴掌,“还是去镇上看看才放心,听话,让你二哥带你过去。”
最后庄芹实在是拗不过老娘,败下阵来,只能裹得严严实实地坐在驴车上出门了。
驴车要比骑自行车慢多了,好在稳当,人还可以坐在上面伸开腿,也比较舒服。
在没出村子时,街上的路过的村民,但凡看到兄妹两人的,都会诧异的问一句:“你们这是干啥去?”
这大热的天儿,庄芹还围着头巾,穿着长袖衣服,这任谁看着也不正常啊。
庄二哥出门前得了老娘的吩咐,不能泄露小妹生病的事,所以但凡谁问到,他都含糊的提一句,“没事,就出去转转。”
等驴车出了村子上了大路后,两兄妹这才放开性子。
庄芹和赶车的二哥抱怨着:“我都说了我这不是病,就是过敏了,娘偏不听,一定要我去医院看看才放心。”
庄二哥觉得老娘的担忧挺有道理的,没看小妹的脸都快成烀饼了,看着就吓人。
不过作为一个宠妹妹的好哥哥,一路上庄二哥都在开导着庄芹,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读书上了,庄二哥问道:“小妹,你说去读书,是认真的吗?你觉得自己能考上大学吗?”
“一定能行,我现在抓紧学习,没问题的,对了二哥,你知道我今天和四哥做生意,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庄二哥不在意的问一句。
“三块四毛八,怎么样,厉不厉害。”庄芹忍不住显摆起来。
“呦,那还真不少,比下地挣工分挣得多啊,难怪老四每天不去干活,还有钱花。”
本来庄二哥是不在乎的,觉得他们应该赚不太多,谁知道结果出人意料啊。
见他心动,庄芹趁机问道:“那二哥你来不来?咱们一起做生意。”
庄二哥一听立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我能做什么呀?我除了会种地,可是啥也不会啊,老三还能读书,我和大哥可是啥也不会,只会种地。”
“会种地就行,二哥,我和你打个商量呗,你看能不能劝爹娘把咱家的自留地种上草药?”庄芹凑近到他身边,眼巴巴的望着。
“种草药?这个不能行吧?”庄二哥有点摸不准小妹的想法了。
这么多年了,谁家的自留地都是种吃的,那自留地产的粮食可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列入队里,这可是为数不多能作为自己的东西,谁家不是先紧着种粮食的。
这要是种了别的,那家里那么多张嘴,倒时吃什么啊。
见他面露难色,庄芹跟他分析起来:“二哥你就是死脑筋,咱家那自留地全加起来也就一亩地左右,才能产多少斤粮食?可你想想,往常那些去山里找草药和干货的,拿出来能卖多少钱,你自己算算这笔账。”
庄二哥肯定是知道这笔账的,可是知道赚钱也没办法啊,他不会种草药啊。
那草药如果是人就随便种,那还了得。这让他种麦子玉米没问题,可草药他都认不全啊。
他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庄芹笑道:“放心吧二哥,我前几天去城里,看到了一本教种植草药的书,我给你买了回来,到时你照着书本来就行。”
“这事等下来再说吧。”庄二哥即便是心动也没着急应承下来。
他没种过草药,会不会赔钱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没了自留地的口粮,一家人的日子肯定会比往年难过的。
驴车很快就到了镇上,镇卫生所就坐落在镇中心,位置好找,就是招牌不显眼。
从街上看,这里就是一座普通的农户住宅,只在门口处挂了个白漆底的牌子,上面用红色写着镇卫生所几个大字。
庄二哥将驴车停在镇卫生所门口,因为怕被人偷了,他小心的将驴拴在卫生所门口的大树上,还摸着驴头安慰半天。
这一幕看的庄芹不停的笑话他。
现在这个时代农民都穷,但凡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自己扛扛就算了,根本不会来医院,严重点的直接在赤脚医生那里抓点药喝了完事。
所以镇卫生所里人很少,都不用排队就轮到庄芹看诊了。
医生在看过庄芹的脸后,诊断为荨麻疹,不会传人,给开了点药膏就让回家了。
等两兄妹赶着驴车回到了家,齐春香立马就追着庄二哥问诊断结果。
一听说不是疹子,是过敏的皮肤病,不传人不留疤,齐春香这才大松一口气,宣布家人的警报解除了。
但是庄芹的脸现在成了这样子,是不适合再去黑市卖东西了。
所以她就只能把山楂汁和山楂糕做出来,暂时拜托二哥和四哥这两天帮她带去黑市卖了。
庄二哥见小妹难得托他办事,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还卯足劲一定要好好干,绝对不辜负小妹这片心。
等晚上吃饭时,家里人听说庄芹没事,而且看她脸上的疹子也确实消了一些了,这才都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