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臣和红编剧两人各自戴上斗笠,遮掩容颜掩人耳目,若是此行没有遇到宋采臣,按照神仙姐姐的个性,定会身穿她标志性的红衣直接进城,无需遮掩容颜。
神仙姐姐为了宋采臣的安危,穿了白裙,戴了斗笠。
红编剧手握麻绳拖着早已昏死过去地向林进入兰陵城,宋采臣跟着她的身旁,时不时回头看看悲惨的向林。
两人身穿白衣,头戴斗笠,就连拖行的向林亦是白衣,不过向林此时是血染的白衣。
江湖上无论是初出茅庐少侠,还是成名已久的风云人物,似乎都喜欢白衣如雪仗剑江湖。
难怪江湖人美誉白玉堂为白侠,就是因白玉堂素来钟爱白衣。
他们三人实在太引人瞩目,前面两人丰神俊秀,微风吹拂斗笠黑纱,掀起黑纱一角,露出二人侧颜,犹抱琵琶半遮面。
行走江湖,名刀宝剑都是身份象征,斗笠、面纱、面具、眼罩、发饰、头绳等,尤其是关于面部和头部,这两大类装饰之物,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位。
绝世女剑仙与清都山水郎,两位蜂腰猿背,丰神俊秀,佳偶天成的璧人,头戴黑纱斗笠,颇有江湖侠客风范,两人身后的向林却犹如丧家之犬。
兰陵城有狠人,亦有强者,就连人仙级别的强者都有,但是从来却没有人这么嚣张狂妄,还未进城之前,就用麻绳拴住他人拖行,而被拖之人,还是向天魁独子向林,得罪向天魁便等于得罪一品山。
一品山虽不是那种让人仰望的存在,但也是独霸一方的仙门道统,打狗也要看主人。
红编剧和宋采臣两人出现在城外,还未进入兰陵城,那些来往兰陵城游人,皆是面带异色,望着两人小声议论,有人认出了被红编剧用手麻绳拴着拖行之人,正是向天魁独子向林。
认识向林的某些人,皆是以为此刻向林应该在绿柳山庄,毕竟今日乃是他的生辰。
人人皆是认为红编剧和宋采臣这对男女,绝对是狠角色,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向林下如此重手,那就意味着两人无视一品山,已经做好了与一品山开战的准备。
城外来往的行人,惊讶于这位女子的狂妄与嚣张,但也足以说明女人无视一品山。
众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纷纷让出一条道路,红编剧和宋采臣两人畅行无阻的进城,刚好也省事。
宋采臣见此见怪不怪,但觉得什么事情发生在神仙姐姐身上都不离奇,否则如何对得起剑仙二字。
这一路上宋采臣可是亲眼所见,亲身感受,神仙姐姐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当然这绝不是神仙姐姐到处惹是生非,而是他人偏偏要找神仙姐姐麻烦。
神仙姐姐的性格与脾气,宋采臣可是一清二楚,接连几天相处下来,他知晓神仙姐姐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亦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可是能让她主动示好的人几乎很好,若不是宋采臣长得与神仙姐姐弟弟有几分相似之处,他此刻也不会在鼍龙洲兰陵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神圣不可侵犯。
神仙姐姐不可辱,绝世剑仙不可欺。
若是神仙姐姐某天也开始犯人,找他人麻烦,那么事情绝不简单。
只不过,向林被红编剧拉着麻绳一路拖行,地上拖行的痕迹,血迹斑斑,皆是向林身上流出的鲜血。
官道上有位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的剑客,此人大约三十出头,说是二十八九岁也不为过。
剑客有着络腮胡,可是这络腮胡却没有给青年剽悍勇猛之感,主要是因剑客长得眉清目秀,他左眼还有一颗泪痣,最奇怪的是,这颗泪痣是鲜艳如血的颜色。
让剑客有种亦邪亦正的独特气质。
剑客容貌俊美和清都山水郎不相上下,只不过剑客给人感觉,是那浪迹天涯,仗剑江湖为红颜的孤傲浪子。
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放浪形骸,玩世不恭,全身上下散发着慵懒散漫气息,加上他一脸的络腮胡,让他人反而忽略剑客的英俊容颜与独特气质。
剑客腰间插着一把三尺长剑,剑鞘刻着金红云纹,南斗北斗两大星辰,剑身与剑柄相接处乃是八角形,上面雕刻日月星三曜。
这绝对一把见血封喉的宝剑,这把剑有一个很听的名字,叫英雄剑。
这位剑客亦姓剑,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剑客的眼睛,若不是仔细观察,绝不会发现其中异样,剑客双眼灿若星辰,里面有星光,或许这就是剑眉星目最完美的诠释。
不过,剑客灿若星辰的双眼背后,似乎蕴藏着淡淡悲伤,这位剑客绝对是一位有故事的浪子!
剑客眼中的悲伤,似乎诉说上下五千年的悲伤,他的剑亦是他的心,剑客浪心,一觉醒来,物是人非,斗转星移,千年岁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剑客姓剑名阿乐,曾经人如其名,只想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剑客,与有情人做快乐,奈何天意弄人。
剑客左手托着下巴,双眼一直盯着戴斗笠的红编剧。
夜风轻拂,轻轻吹起斗笠下的黑纱,黑纱微微起舞,众人只能看到红编剧烈焰红唇,以及那绝美的侧颜,同时看到神仙姐姐发如雪。
剑客回想起方才斗笠下的惊鸿一蹩,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面带惊讶神色望着红编剧的倩影感叹道:“这女子绝对是一个美人儿,真是太美啦。与我心中的她一样美,我都不要看她庐山真容,光从她的身段,以及走路的姿态,还有方才那烈焰红唇,完美侧颜,我完全可以确定,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最恐怖的是,她绝对是一个狠人,一个十足的疯子,单凭她用这种极端羞辱此人足以见得狠辣手段。她不怕事,说不定这名女子是一个高手,很吓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高手。今夜兰陵城中必将有好戏上演。我本来准备出城,没想到却遇到这种趣事,我不走了,我也要随着美人儿进城,看看美人儿这出戏怎么唱。”
剑客望着红编剧的倩影侃侃而谈。
倒是剑客身边手持折扇的书生不以为然。
书生不以为意,对剑客所言颇有微词,其实书生心里认同剑客所言,只不过书生心生嫉妒,为何这么美丽而霸气的女人,身边所站之人却不是他。
宋采臣负笈游学身份乃是读书人无疑,无论是身形或是年龄,与书生相差无几,书生自然心生不满,故而心口不一,出言调侃道:“我说这位兄台,听你的口音,不是鼍龙洲本地人呀!东胜神洲人士,你是新来的吧!初出茅庐仗剑天涯,来鼍龙洲见见世面的吧!”
剑客听了身边书生高傲之言,没有生气,而是来了兴趣,一本正经打量书生,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弟说得不错,我的确不是鼍龙洲人,正如你所言我来自东胜神洲,在江湖上听了鼍龙洲赫赫威名,这不来鼍龙洲见见世面吗!”
书生听了剑客的话,心中得意洋洋,猜中剑客身份。
可是剑客说话的神态与语气,虽然笑容满面,但是书生却觉得剑客言语之中饱含嘲讽味道。
书生已听出言外之意,便心生怒气想与这位剑客抬杠。
书生心想,自己堂堂儒生,饱读诗书,博览典籍,岂会争辩不过一个江湖草莽。
剑客形象放浪形骸,一看就是江湖大老粗,刀剑舔血的狠人,舞刀弄剑,争强斗狠,确实行家。
若是言语争辩岂能是书生对手。
书生看着此时进入城门的红编剧和宋采臣,微微一笑,立马跟了上去。
剑客紧随其后,望着周围众多去而复返的游客,皆是准备再入兰陵城,看看这一处精彩的剧目,这对丰神俊秀的男女如何唱下去。
书生此时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台,你既然初来乍到,但是你可知方才那被白衣女子拖行之人乃是向林。想必你也知晓向林乃是北斗天魁帮帮主向天魁独子,今日刚好又是向林十八岁生辰!有人却在今日对向林实施暴行,并对其行酷刑百般羞辱,拴着麻绳拖街游行示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简直就是在扇向天魁耳光!向天魁的发家史,可是人尽皆知,此人从小在青楼长大,见过世间一切肮脏,也将他的心变得铁石心肠。他不仅拳脚功夫了得,而且心狠手辣,极其残忍。听闻向天魁今夜于绿柳山庄大摆宴席宴请宾客。七仙门旗下附庸各大帮派核心人物均受邀出席,当中还有一位来自一品山的神秘贵宾。我现在倒是想问问兄弟,向天魁是一品山在兰陵城扶植的代言人,没有一品山就没有向天魁今日之风光!如今,一品山贵客临门,有人居然不给面子,侮辱向天魁独子向林,你说这位来自一品山的神秘贵宾,到底是准备一刀砍死这对男女,又或是一剑刺死这对男女。你不是说这位女子是高手,请问大侠到底要什么样的高手才能承受一品山的怒火,才能安然无恙。我看今日,这对男女注定难逃一死,可惜了这位美人啊!还有你这位佩剑的大侠,我不是执意反驳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就算这位美女能过得了向天魁这一关,但是一品山她是这道天沟,她绝对过不了!你只是一个江湖莽夫,兄弟我看你佩剑,叫你一声大侠,已经给你十足面子了呢!可是大侠你哪里知道仙门的厉害。”
剑客没有纠结白面书生如何得知个中详细,刀客也没兴趣知道,更没有在意书生狗眼看人低,坐进观天是那井底之蛙。
兰陵城最是藏不住秘密,就连城中那些帮派头目地头蛇夜晚逛了那间窑子,何时上的茅房,上了几次茅房,见了什么人,睡了哪位姑娘,第二天都会白纸黑字放在某些人的案台上。
剑客没有看书生,与书生缓缓而行,他只是抬头望着城门之上“兰陵城”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已经无从考证是何人所题,只是这三个大字,每一笔每一划皆是沉淀,充满沧桑岁月之感,诉说着兰陵城千万年来发生的故事。
剑客摸了摸腰间英雄剑,心中总有预感,今夜必定有大事发生,英雄剑必定出鞘与人仙级别高手决战紫禁之巅。
英雄剑也时候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