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贤二到上海来了。
这个消息,整个上海,除了曹顺眼前这房间里的三个人之外,还没有其他人知情。
平西正荣和小泉山夫都不例外。
不过,如果今天一早平西正荣和小泉山夫仔细回味一下的话,其实是能够感觉到“某人”近在身边的。
昨天晚上发生在晋商会馆与日本商会会馆里的事情,消息是全封锁的,即便是金礼慧向土肥原贤二报告了,恐怕,如果远在华北战场上的话,土肥原贤二的反应恐怕也是没有这么快的。
“某人”行事风格极为谨慎,在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仅仅凭金礼慧一面之词,他不会在一夜之间直接将电报发到了平西正荣手上。
这电报发了,就说明“某人”至少已经基本掌握事情的大概情况。
当然,平西正荣和小泉山夫都没对“某人”的行踪多想,一方面,他们知道此人一向飘忽不定,另一方面,这种事情,还是少猜的为好。
事实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土肥原贤二主动要和汪造米的代表联络,恐怕现在房间里的汪姓太监男,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已经到达上海的消息。
事实上,上次出现在华懋饭店,就是土肥原贤二要来上海扎根的前奏。
所以,这一次再度出现,就和上次不同,土肥原贤二是真不打算走了。
他要在上海扎根----上次从上海离开,他并没有回华北战场,没有回到他的师团,而是直接去了本土。
在东京,土肥原贤二主持了一次特别的会面。
正在在他的掇和下,日本首相代表与周佛海的代表梅思平举行了会谈。
依照土肥原二的建议,首相代表给了梅民平“不要领土、不要赔款,两年内撤军”的建议,以“响应与支持”汪造米的“和平运动”。
现在,土肥原贤二再度到达上海,是那次特别会谈的延续。
他要在中国成立一个特别的机构。
他的目光,开始投向那帮举着“和平”旗帜的汉奸。
其中,目前还身居重庆政府要员职务的汪造米,就是他最大的目标。
当然,那是一条超级大鱼。
土肥原贤二认为,抓住这条大鱼,能够改变当前日趋胶着的战场格局。
还是那句话,他认为,日军要赢得这场战争,不说赢得中国人的心,但至少要让战争变得更加师出有名。
比如,日军是应某个“中国政府”邀请驻扎在中国境内的,那样一来,西方国家,包括苏联,是不是都说不出所以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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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因为曹顺不明白“某人”是指谁,所以,他对房间里汪姓太监男与日本说的事,并不太上心。
毕竟,这一段时间来,汉奸与日本侵略者勾结的事,他看到的听到的,已经不要太多,颇有些麻木了的感觉。
而且,他还怕自己在这花园里呆时间过久,留下什么痕迹,会导致秘道出口暴露。
赶紧离开这里,这是曹顺当下的想法。
这个院子的围墙极高,至少有三米多,但因为院子里的树种得特别多,所以,再高的围墙,其实都是形同虚设了。
曹顺直接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几经腾跃,就出了这个院子。
然而,一出院子,曹顺就有些茫然了。
这大半夜的,自己跑到这个地方来,究竟是要干什么的?
当然,走一趟秘道,这是初衷。
虽然已经完全摸清了秘道的情况,但这会他已经完全没有睡意,脑袋里兴奋劲满满,不想就这么快回到医院里面去。
在他的感觉中,身后那个医院,就如同昨天夜里呆过的死囚牢差不了太多,都有种让人失去自由的窒息感。
就如此之般,黑色的夜幕下,曹顺在一棵大树上负手而立。
此时的他,脑子里有许多想法闪过。
那块上书“大明国”的大匾,所承载的历史,曹顺知道的并不多,所以,他的心思并没有太多放在那上面。
他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的那场战斗。
说白了,那是他的一块心病。
让军统除奸队牺牲了好几个人,在曹顺看来,是他的过错。
由此,他又想到了王青山之死,想到那个与“疯女人”长得极像的王灵。
“王青山之死,应该是和那个代号‘马车夫’的奸细有关。”
曹顺心关已经完全理顺了这件事的来龙脉,“沈颖在素斋店遇到过与王红长得极像的人,而自己画下的王红肖像,阮玲却误认为是王灵。”
“既然‘疯女人’已经确定是地下党失踪六年之久了的王红,那么,说明‘马车夫’就是阮玲所说的军统青训基地办公室主任王灵。”
“这个王灵,在军统内部潜伏应该也是有些年头了,这次她贸然出手杀死王青山,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让王青山抓住了。”
“如果这个事件不能令她暴露的话,这个人,倒是不可小视----”
之所以往这件事情上去想,是曹顺还想到了一件事情。
王灵是王青山的手下,曾经受王青山委派去云龙掌柜的素斋店买“佛跳墙”,结果,第二天,素斋店的人就被宪兵抓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王青山或许不难想到,极可能是王灵出卖了素斋店。
同样的,王青山之所以会出现在洞泾那荒野之地,应该就是的这件事情有关。
要不然,他吃饱撑着大老远跑到那个鬼地方去?
而且,从现场看,桌椅板凳,甚至挂在门边柱子上的那盏“气死风”马灯都是好好的,显见得现场根本没有发生打斗。
王青山是什么身手?
什么样的人能够令他被杀害还无还手之手,或者说是还手的机会?
同时,杀害了王青山等人的凶手,得手之后还能驾车从容离开。
这个人,必定是王青山身边的亲近之人。
即便是眼睛中了香灰,十几个日本忍者依旧拿他没有办法,如此英雄好汉,却倒在了一个女人之手,不免令人唏嘘。
英雄相惜。
虽然在王青山生前,曹顺未曾与他谋面,但在洞泾小饭店里的那一次血淋淋的相见,却是足以让曹顺对王青山铭记终生。
“那么----就让我为王青山之死表示点什么吧,或者说,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得做点什么----”
曹顺神情肃穆起来。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落在他的脸上。
这一刻,已然如同一尊雕像。
不,曹顺却认为自己应该成为日本侵略者的罪罚者般存在。
为了昨天晚上牺牲的战士,为了王青山,为了曹顺十八口人,为了漕镇一百多遇难者,为了中华大地死于这场战争的千千万万的人民。
侵略者应该得应有惩罚。
一阵风吹过来。
这是夜半潮起的河水,夹着海风之势,整棵树就开始晃动起来。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曹顺突然想起一首诗来。
而且,这诗从他心里一过,就成了“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报仇好时节”。
报仇,这两个字一起来,曹顺顿时目光如炬----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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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罪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