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舒月走后,花小蝶露出真面目,不再伪装。
她一步一步向夜君临走近,欣赏地看着夜君临脸上隐忍痛苦的神色,脸上出现一丝快意。
“夜哥哥,你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是你的亲生妈妈,亲手给你下了药,留下你在这里,任我施为。”
夜君临两边脸颊出现不自然的潮红,身上的躁意简直要把他撑爆。
他强撑着,面无表情。
“花小蝶,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做这种事,我也不会娶你,就算你真的有孩子能生下来,我也不会承认。”
“你,不配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会是安安的。”
“哈哈哈哈哈。”花小蝶听到这番话,突如其来地大笑起来。
她笑得捂住肚子直不起腰,笑得眼泪从眼角溢出。
花小蝶为自己感到可悲。
她从见到夜君临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虽然开始时,她是因为夜君临的脸,之后是因为夜家的财力。
她来夜家的时候,正是夜氏没落的时候,可就算是没落的夜氏,也不是当时的她可以想象的。
长年累月的喜欢中,她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夜君临的颜值和财力,还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
虽然她被拒绝了很多次。
可她跟在夜君临身后那么多年,没有见他对哪个异性另眼相看过。
大家都和她一样。
而夜君临想要掌管夜氏,必然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就算他不想结婚,也不可能不找女人生孩子。
她以为她在对方身后多年,夜君临必然会是她的。
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半路竟然杀出来一个孟安雪,让她多年的幻想成空,让她一败涂地。
甚至还让她和贺飞合作失败后,被对方…
自从上次夜君临拿出视频后,她知道她再也坐不上夜太太的位置。
不过…就算她得不到夜君临的心,也要得到他的心!
还有钱。
她算过,这几天是她的排卵期。
近些年生育率低下,很多人结婚多年也不一定能有孩子。
但她不同。
她上次只经过那么几天的噩梦,都能怀孕。
这次她经过计算,又用上黑市买到的帮助怀孕的药,必然能一举得中。
就算中不了,不是还有古舒月那个出卖儿子的蠢女人吗?
再去求求她,落几滴眼泪,就能再让她帮一次忙。
到时候怀了孩子,她必定要以此威胁,让夜君临给她更多的钱。
就算没有怀,花小蝶看了看隐藏在沙发上的摄像头,勾了勾唇角。
只要她拿出视频,夜君临照样得乖乖就范。
…
夜家老宅,在夜君临走后,孟安雪心情大好。
一个是她为了夜君临高兴。
虽然对方面上不在意,可她知道夜君临心里还是关心古舒月的。
另一个就是,她确实不愿意去贴古舒月的冷脸,
她在家也是被一群人捧着的小公主,凭什么要赔笑去哄一个拎不清的人?
就凭她喜欢对方儿子?
完全没必要。
她不是菟丝花,她和夜君临是相互付出,相互喜爱的关系。
就算离开对方,她也能好好过。
哼着小曲,她坐在电脑桌上给手机充电。
“嗯?”孟安雪看向电脑桌上的资料,“他怎么没拿这个?”
桌子上的资料,是花小蝶被贺飞绑架后发生的事。
本来他们不想揭花小蝶伤疤,可她手伸的太长,竟然还忽悠得古舒月和夜君临离心。
她特意让夜君临把所有关于花小蝶的资料都带过去,把所有的事都讲给古舒月听,让她意识到花小蝶是一个多么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现在资料为什么会出现在电脑桌上?难道真的忘拿了?
“他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的人…”
想不清楚,孟安雪拿出手机给他拨过去电话。
“嘟嘟…您所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
孟安雪皱起眉。
出了夜君临出事的那天,其余时候就算他再忙,也不会不接她电话的。
就算是正在公司开会议,夜君临都会让手下的人等一等,等他接电话。
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一次。
那次她打电话的时候,夜君临的声音还和平时一样,温柔又粘人,她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如果不是电话那头出现了夜天年的声音,提醒夜君临在公司注意影响,她都不知道夜君临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还用那种语调和她说话。
所以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孟安雪不放心,一次又一次打过去电话。
电话那端始终无人接听。
噌!
孟安雪猛地站起来。
夜君临说今天要去古舒月住的公寓那里。
那个公寓她去过不止一次。
是古舒月出院前,她和夜君临亲自出给对方挑选的地方。
拿上资料和包,她匆匆出了门。
拿上资料是为了掩饰,万一夜君临没出事,她还可以说是为了送资料才会过去。
可若是他出事了…
古舒月总不至于联合一个外人,害她自己的儿子吧?
孟安雪觉得自己想多了。
一路来到古舒月的公寓外,孟安雪按响门铃。
一遍,两遍。
无人开门。
她心里咯噔一下,大感不妙。
从包里拿出公寓的备用钥匙,这是古舒月刚搬过来的头几天还需要治疗,她为了方便治疗才配的钥匙。
治疗结束后她一直没用过,没想到再次使用却是在这个时候。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孟安雪将钥匙插入锁孔,深吸一口气,拧开锁,打开门跑进去。
客厅一片狼藉,有几个摔碎的碗碟碎片,零星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来到客厅,印入眼帘的是一地的血迹,它们大小不一,一滴一滴在地板上,有的早已干涸,也有还新鲜流动的。
夜君临正瘫坐在沙发上,他脚下是昏迷的花小蝶。
夜君临双眼迷离,脸上一片潮红,衣领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他手里还拿着一片盘子碎片,每当他眼神一变,或者快要昏迷的时候,他就用碎片划在他身上,
手臂,大腿,小腿,手心,出现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痕。
就算是最浅的那道,也是有血流出的。
夜君临眼神迷离,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孟安雪。
这时他脸上的红色又加重一分。
许是感觉只用碎片划不管用,手中的碎片被他高高扬起,对准大腿就要扎下去
“君临不要!”
孟安雪见状再也忍不住,一个飞扑冲到夜君临面前,抢过他手中的碎片扔掉。
失去碎片,意识模糊的夜君临还沉浸在自我防御中。
他凶狠一拳挥出:“给我滚!我只要安安。”
“君临,你看清楚,我就是安安。”
“安安?你来接我了…”
孟安雪背上:“走,我带你走。”
夜君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孟安雪的脖颈上。
认出孟安雪后,他才把头贴在孟安雪肩膀上,低声呢喃。
“安安,这次我一直是清醒的,我知道我没有碰她,我还是干净的,你不要离开我。”
夜君临即使意识模糊,依然还记得上次两个人闹的矛盾,担心孟安雪会因此离开他。
鼻头一酸,孟安雪落下泪来。
“我知道你是干净的,君临,我不会离开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陪你。”
她给夜君临喂了几颗有助伤口恢复的丹药,背着他离开这间公寓,来到楼下。
楼下公寓,是她在为古舒月买房的时候特意买下的。
她当时想着等以后他们母子二人关系没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可以带着夜君临来楼下住。
让他们两个的关系加速缓和。
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大概是用不到了。
路上,男人药性发作,在她脖颈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吻,不断用鼻息发出喘息声。
来到公寓,一关上门,夜君临就不管不顾地向她扑过来,把她抵在墙角。
就在孟安雪闭上眼,准备迎接男人的狂风暴雨时,该来的雨点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重新睁开眼,见到夜君临靠在门上,用牙死死咬住手臂,那种狠劲,不像是对自己的手臂,反倒是像在面对一个仇人。
“君临,”孟安雪慌忙上前,把夜君临的手臂从他口中抢救出来,“你不要这样,我,我可以的,不会怪你。”、
“可我会。”
夜君临的手臂已经被他咬出血来,他嘴唇都沾上了鲜红,谪仙般的面容夹杂着无限媚惑,动人心魄。
他低低喘息着,眼尾泛红,每一句都说的无比艰难:
“安安,我不会让你在这种情况下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看似洒脱,骨子里却最守旧,尤其是对于这种事情。”
孟安雪的世界,就算是修道者也会在举行道侣大典后才会结合。
修道者的洒脱,只是对于道侣身份选择的洒脱,而不是无媒苟合。
她从小的所见所闻如此,所以才一直没有答应夜君临。
当然,这也有夜君临想让她在新婚当天,有一个美好完整的体验有关。
她没想到,夜君临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在这种被下了烈性药,只能通过疼痛来刺激自己,才能换得一丝清醒的时候,宁可伤害自己,都不愿意伤害她一分一毫。
她给夜君临一个眼神鼓励,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前,给了他一个眼神鼓励。
“君临,反正我们迟早要结婚,难道你还准备中途换人吗?”
这一次的激将法,男人没有让孟安雪如愿。
夜君临的凤眸在这一瞬变的通红,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却在眼神迷离的下一刻,狠狠收回手,一口咬下去。
疼痛再次为他带来清明,虚弱地笑了笑,他抬手擦去孟安雪眼角的泪水。
“安安,我不会把我的失误来让你承担。你是个好女孩,值得最好的,值得最隆重的对待,我会等到那一天。”
孟安雪还想再劝,夜君临接着说:“别说了,你知道你对我的诱惑有多大,如果我真的把持不住,余生我都会活在自责中,自责自己没能给你完美的体验,让你的人生有了不完美。”
这样的男人,这样全心全意都为了她着想的男人,孟安雪如何能不爱?
她说出那句两个人在一起后,她从来没有说出口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我爱你,天涯海角,矢志不渝。
直到这一刻,夜君临才算是彻底走进她的心里,让她决定了再也不放手。
不是普通人短短几十年的相守,她要竭尽全力,让夜君临也能踏入修行。
她要和天争一争,拼它个天长地久。
夜君临力道加重,再次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沙哑着声音开口:
“安安,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诱惑我。”
他提醒道:“你的药那么多,难道没有这方面的?”
经过夜君临提醒,孟安雪从见到他后,就陷入的慌乱中回过神来。
丹药她还真有。
这种丹药,是她那次遭到安心陷害,险些吃了大亏,她回去后禁不住后怕,自己研究,炼制了几种丹药。
丹药练成后一直没用过,连她都不知道这种丹药的效果,一直在包里放着,就连上次海难都没有把它们毁坏遗失。
不过…这几种药效果不明,不一定对夜君临的情况有帮助。
明白孟安雪的担忧后,夜君临自嘲一笑。
“没关系,再差,还能比我现在的情况还差吗?”
孟安雪从包中拿出丹药,每种都倒出几粒,放入夜君临口中。
之后她把夜君临抱到沙发上,应他的要求,挪到离他最远的距离,远远看着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眼中的赤红一点点消失,虽然还是瘫软在沙发上,发出无力的喘息,但是情况明显大为好转。
见到男人情况转好,孟安雪又给他喂了几粒药,又加上了疗伤药。
经过第一次喂药,夜君临身上的伤口虽然都不在流血,可是一道道伤口挂在身上,就像是有了裂缝的白玉,让孟安雪看的心中莫名难受。
第二次吃过丹药,他身上浅一些的疤痕甚至愈合到消失不见。
这不只是靠丹药数量堆积的,还是因为,经过这么多次的炼丹,孟安雪的炼丹术大为提升。
如果说以前炼制的只能说是凡品丹药,那么她现在炼制的就可以说是超品丹药,本质上是有不同的。
随着丹药一点点被夜君临身体吸收,他疤痕变淡的同时,呼吸也慢慢平稳。
一直绷紧心神的男人,在药效消除后,沉沉睡去。
孟安雪把他抱到床上睡觉,心疼地抚平他在睡梦中都依然紧闭的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