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阳欲言又止:“今天临儿身体出现问题,到现在还没醒,晚上你可以陪着他睡吗?”
孟安雪想都不想就要开口拒绝。
“唉!”
夜正阳一声叹息截住她的话。
“临儿从小就没了爹娘,后来还得了这种病,我是真的心疼他。”
“如果可以,我都想自己守在他身边一整晚。”
“可我老了,身体受不了。我知道你和临儿才在一起不久,还不习惯。”
“今天吃饭时你也看到了,我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
一双长满老人斑,青筋暴起的手抓住孟安雪的手:“你就当帮帮爷爷吧。”
她心软了。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用哀求的眼神来说出这番话,肯定是因为身边再无其他人可用吧。
孟安雪不自觉地点点头,答应下来:“爷爷你放心,我会看好君临的。”
夜君明笑得慈眉善目:“真是好孩子,我早就让那边的人,把你的换洗衣服都拿来,放到临儿房间了,你们就陪着我在这里多住段日子。”
夜正阳表情转换太快,孟安雪感觉有哪里不对。
她肯定是被套路了!
没多久,夜正阳告辞离开。
半路上,他对李管家说:“小李,我自己回去就行,你留在这里,帮我看着点临儿他们俩,别让他们又分开住。”
“老爷子,这样会不会逼得太紧了?”
夜正阳贼兮兮地道:“一点都不紧,我了解临儿,要是靠他自己,他们俩什么时候能到睡一个屋?我想抱重孙肯定遥遥无期。”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孙子还不给力,我只能亲自挺身上阵。”
“话不多说,你赶紧跟上去守着,今晚辛苦你了。”
李管家:“那您往回走慢点,我去了。”
说罢快步返回。
卧室内,夜君临呼吸平稳,安静地躺在床上。
灯光打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映到眼睑下一片阴影。
孟安雪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认命地翻找衣柜,准备找一套被褥来打地铺。
打开一个衣柜,空的。
又打开一个,空的。
又打开一个,这个倒不是空的,可里面只有夜君临和她的几身衣服。
夜正阳这个为老不尊的,他居然早就算好了,连地铺都不打算让她打。
孟安雪眼珠一转,夜正阳早就回去了,她就算找个客房住对方也不知道。
实在不行,她也可以去客房找找有没有被褥。
说干就干,她打开门。
看到一张老脸。
孟安雪干笑:“李叔,你怎么在这儿?”
李管家两手一摊,满是无奈:“都是老爷子,他太担心夜少的身体了,让我今晚在这里守着。”
“对了,安小姐您开门是有什么事?交给我去做吧。”
“不用了。”
孟安雪砰的一声把门锁住,垂头丧气地坐到床边。
片刻后,她想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现在沉睡不醒的是夜君临,他就算醒了也打不过她。
吃亏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好怕的?
洗完澡换上睡裙,孟安雪开始了今天的修炼。
不到一个小时,她感到丹田内传来一阵酥痒,顺着周身经络传遍全身,浑身舒爽。
练气二层,成了。
感受着体内的灵力从头发丝大小,变成一根针的粗细,孟安雪无比满意。
抛开杂念,她倒头就睡。
…
夜君临站在一片虚无中,四面八方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
他忘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记得他要找人,却不知那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
他只能一遍遍用脚来丈量这片虚无。
可是身前一片白茫茫,身后同样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路,也没有后路。
他或许已经走了十万八千里,又或许一直在原地踏步。
他不知疲倦,无法停歇。
直到四周的虚无向他挤压而来。
他可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整个人像是被禁锢住,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从心底浮现,越来越清晰。
“安安!”
夜君临睁开眼大口喘气,才发现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梦中好像出现一个名字,是什么?
不等他细想,他就感到身上的异样。
黑暗中,可以看到,他胸口压着一只手臂,腰上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
怪不得他会被惊醒。
下意识地抬手摸去,触手间一片细腻。
意识到这是什么,猛得把手缩回来,心脏砰砰直跳。
鼻尖传来他经常用的沐浴露的清香,激得他一阵恍惚。
发生什么事了?
他记得他在钱家的百天宴上吃了菜,之后吐的昏天黑地,靠在孟安雪身上睡着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病得迷糊了,挺着病弱后的身躯,对孟安雪做了什么?
摸了摸身上,穿戴整齐,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身上的手臂和大腿拿下去,他忽视了心中的异样,起身钻进卫生间。
卫生间,看着搭在多余毛巾架上的黑色蕾丝两件套,夜君临陷入沉默。
所以说,刚才那女人睡觉时,身上是…
夜君临有些燥热。
一定是因为今天出了一身冷汗,没换衣服还盖着被子睡的原因。
他匆匆冲了个凉水澡,这才压下身上的燥意。
穿着浴袍回到卧室,看着孟安雪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夜君临眉头紧皱。
她怎么会跑他床上?
而且这里是老宅,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卫生间换了身睡衣出来,夜君临准备去找个客房睡。
一开门,他就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走廊,条件反射之下,他下意识地前扑一步,想要控制住对方。
“夜少?”
夜君临刹住脚步,诧异道:“李叔,你怎么在这儿?”
“那个,”李管家支支吾吾,指着走廊不远处的一个躺椅,“我在屋里睡不着,来外面眯一会儿。”
夜君临一眼瞥过去:“你睡不着,需要横跨过两栋别墅,来我这边睡才行?”
李管家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我今天才发现,少爷你这边的空气特别好,睡着踏实。”
夜君临把眼一眯:“那我以后把这里都让给你睡怎么样?”
李管家欲哭无泪。